“好。”两个孩子乖巧的点头,孟梓涵牵着孟梓遥的小手,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子里。
锦衣儿邀请两人在花园里的凉亭里坐下,李嫂送来茶水,随即退开。
“有什么事就说吧!”锦衣儿替二人斟好茶,坐回自己的石凳上。
唐帆抬眸看着锦衣儿,盯着她看了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对于我母亲对你所做的一切,我很抱歉……但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所以,可不可以请求你不要追究她的责任?”
锦衣儿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才道,“其实,我们见过……”
唐帆一怔,疑惑的认真打量锦衣儿,确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还记得三年前的海边,你误以为要轻生的女人……”锦衣儿不急不缓的道。
唐帆看着眼前陌生的锦衣儿,努力的回想她说的场景。三年前的海边,他确实遇到这样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没有眼前的女人漂亮,顶多气质出尘而已,和眼前的女人有着同样的静怡气质。
“那个人--是你!”他仍旧不太确定。那个他觉得莫名亲切的陌生女人,和母亲有着几分相似的女人,就是眼前的锦衣儿!
锦衣儿浅笑着微微颔首,继续道,“那天的我很迷茫无助,不知不觉走到了遇见你的那块岩石上……她就在此时出现了,和你一样,问我做什么--但是,她没有拉回我,而是顺势将我推了下去!我好不容易挣扎着冒出了海面,试图攀附住岩石爬上岸,她却恶狠狠地用一块石头砸向我……”
锦衣儿说的很平静,好似故事的主人翁不是她一般。而听得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夏小麦满目痛惜的看着锦衣儿,唐帆则愧疚的看着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恨一个人也是一件累人的事……”锦衣儿说着,忽然沉静的看向唐帆,“她不配得到我的原谅,但是,如果她有一天,她能知道忏悔,你记得带她回外婆的坟前上香……”
“你的意思是--”唐帆高兴看着锦衣儿。
“我不会起诉她,但是她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教训,我会叫沈傲风关她三个月的禁闭,这期间,任何人都不能探视她。最后,她若有悔意,并且亲口向你保证不再伤害任何人……她才能被放出来。”
“好,我答应。”
“那么唐子墨将军那边……”
“我会想办法应付。”锦衣儿已经说了不追究杨素的刑事责任,他接下这点差事,也没什么。
“英子,你一点都没变。”夏小麦有所感触的道。
锦衣儿轻轻一笑,“我不想到最后成为同她一样的人。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我在乎现在拥有的一切,至于过去--宽恕别人的同时,也饶恕了自己。我是这样想的。”
“……谢谢!”唐帆的声音稍微有些哽咽,如果母亲有她一分的善良,她会不会忏悔?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接受你叫我一声姐姐。”锦衣儿展颜一笑,好不灿烂。这是释怀的笑容,当一切沉重的包袱被抛开,她变得如此轻松。
她才恍然大悟,她回来,不是为了寻回过去,而是为了解开心结!
唐帆自己开车离开,夏小麦留下,和锦衣儿聊了一会儿。
“麦子,你结婚吧!现在的我很幸福。”锦衣儿噙着一抹柔和得笑意,目光投向屋内。站在窗口的孟岩厥对着她笑了笑,随即弯腰下去替孩子们捡起小皮球。
夏小麦顺着锦衣儿的目光看向孟岩厥,问道,“你确定是他了吗?沈傲风虽然做错了选择,但他心里一直有你,并且一直都在等你。”
锦衣儿回头看着夏小麦,对上她的小眼睛,认真得道,“小麦,三年的时间或许不短,但对我来说,比一辈子还要长--而唯一守候在我身边的人是他。或许你会说,沈傲风若有机会知道我发生的那些事,他也会这样做。但是,孟岩厥给我的,是最完整的爱,而沈傲风,他永远有所顾虑。我依然在乎沈傲风,但是感觉不一样了,那不是情人间的喜爱,而是比朋友多了一份亲情在里面的感情,你懂吗?”
夏小麦握住锦衣儿的手,诚恳的道,“英子,我不会左右你的任何决定,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会支持。而且,我大概了解你的感觉……那个人,比沈傲风更适合你。”
“谢谢!”锦衣儿回握住夏小麦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但是,这件事,你要暂时替我保密哦!”锦衣儿眨巴眨巴眼,俏皮的道。
正好,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只是,相同的人,都更加成熟和稳重了,她们都明确的知道,什么对她们是重要的,会紧紧的抓住,不会放开。
“难道他--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们结婚--”夏小麦惊讶的道。
锦衣儿略显羞涩的垂下头,道,“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因为孩子才结婚的--但是,现在我想……”
“那么孩子是--”夏小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了口。
“他们是孤儿,是孟岩厥为了鼓励我活下去,特意送给我的礼物--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你只需要明白,我很爱那两个孩子,完全当做自己生养的孩子般疼爱,就对了。”
“鼓励你活下去?”夏小麦疑惑的重复她的话。
“咦?我没有说过吗?我被那个人砸伤了头,险险救回一条命,但是,却成为植物人!所以,你今天能看见如此活蹦乱跳的我,全是孟岩厥的功劳哦!”
夏小麦听得心惊,一边气愤的大骂杨素不是人,一边恶狠狠地说要回去折磨死她才能泄气。
锦衣儿则在一边添油加醋,说道最后,连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最后夏小麦站起来保住锦衣儿的肩头,哭道,“英子,你活着,真好!”
“嗯。”锦衣儿安静的回抱她,“那么,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可想喝完你的喜酒再回英国呢!”
“回英国?!”夏小麦松开锦衣儿,瞪大眼道,“为什么?”
“你忘了,我父亲在英国啊!”锦衣儿看见夏小麦一脸沮丧的模样,又不忍心的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去英国看我啊!而且,我每年都会回来一次,所以不会不要你啦!”
夏小麦继续郁闷中……
“麦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只是……”
“来回费用可以报销吗?”夏小麦忽然抬头,看向锦衣儿。
锦衣儿一怔,回过神来,原来夏小麦介意的是这个。“放心,来回费用全部找我报销。”
“哇塞!有个富豪做朋友就是不一样……那我今后的旅行,名牌衣服……”夏小麦搬着手指头,想要狠狠的敲诈锦衣儿一笔,怎料锦衣儿笑脸一变,阴森森的道,“麦子,据我说知,你家韩队长不缺钱吧?你这人尚未嫁过去,就开始替她剩钱了?再说,你又那么多假期吗?”
“死丫头,你让我过过嘴瘾不行吗?更何况你老爹那么有钱,我花的不过是零头而已……”
“不行!我老爹挣钱不容易,有我一个人败家就好了,不许你来抢。你要败家,还是去败韩队长吧!”
“葛朗台一个!你是心疼你老爹,还是心疼你家那位?”
两人说着说着,竟孩子气的吵闹起来,到最后,二人疯了似的笑抽了。
“哈哈……”
“英子,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说过话了!”
锦衣儿点头,眼角含泪。这一天,夏小麦住进了锦衣儿家的别墅,两个大孩子和两个小家伙玩疯了,玩具,零食,积木,丢得客厅到处都是。
快凌晨了,两个大人才抱着孩子进洗浴间,孟岩厥做善后工作。收拾玩具,打扫客厅……
正任劳任怨的干活,忽然听到两声尖叫……孟岩厥立刻丢开手里的吸尘器,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浴室。
只见夏小麦眼疾手快的扯住了孟梓涵的脚,头朝下的倒挂着,而锦衣儿正一只手接住孟梓涵的头,可怜的小家伙满脸泡泡,眼睛鼻子全部被淹没其中。
“遥遥呢?!”孟岩厥已经够吃惊了,却发现一个令他更吃惊的事情,浴室里根本没有梦梓遥的身影--
“在这!”锦衣儿也被刚才惊险的一幕吓了一跳,要不是夏小麦手快,孟梓涵不知道要喝多少谁呢!
孟岩厥见孟梓遥扒着锦衣儿的衣服,八爪鱼似的挂在她的胸前,小手抓着锦衣儿衣襟,露出一片春光。
孟岩厥尴尬的移开目光,退后几步在存衣间里拿出浴巾,赶紧替孟梓涵擦干净满脸的泡泡。
“咳咳……”孟梓涵大概一开始被吓到了,现在才开始咳嗽出声,并带着低低的哭音。
夏小麦被吓慌了,围着抱着孩子的孟岩厥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一个劲的道歉,“梓涵,对不起!小麦阿姨不是故意的啦!”
这不道歉还好,一道歉,孟梓涵长大嘴,哇哇大哭起来,抱着孟岩厥,哭得别提多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