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赢啦!”未等女孩子们摇旗呐喊,苏沁已兴奋得不能自己,举起双手欢呼,又蹦又跳,就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高兴过了头,竟拉着雷兆霆的手臂晃个不停,“这小子实在太棒了!”
雷兆霆但笑不语,任由她抓着自己,目光却转去了比赛场地,选手和裁判已经下场,场馆内应景地响起了胜利之歌,校长为获胜的选手颁发奖状与奖杯,简向南欣然接受,他一直微笑着,眼神却似有若无地望着看台的某一处。
苏沁向他招手,他却看着她拉着雷兆霆的那只手,目光猛地一缩,奖杯在手中发出“呲”的一声,刺耳极了。
那是他指甲刮向金属外壳的声音,非人类所能承受的魔音之一。
*
比赛结束后,简向南第一时间找到了苏沁,把她从简向南身边拉了过去,奔向校门口。
“走那么急做什么?你的奖杯奖状呢?”苏沁踉踉跄跄地跟着简向南,简向南也不顾她是不是穿着高跟鞋,蒙头直往前走。
“好东西怎么能随便放身边,我给校长保管着,改天再来拿。”简向南边走边说。
苏沁有些脚疼,甩了他的手,说:“我还想看看什么样呢。”
“你要看,我家里多的是,不外乎这一座。”
简向南这话也没说错,从小到大,他得的奖杯不计其数,奥数、网球、朗诵……都能买个保险箱锁起来了,而他确实是这样处理这些荣誉的。
不像别家孩子,得了奖家里人总要摆在孩子房里,随处可见,他就嫌占地方,丢了又舍不得,于是就买了个保险箱锁着。
其实苏沁也就是随口一说,她对他的奖杯奖状毫无兴趣。
“别告诉我你之前躲着我都是为了应付今天的比赛。”想到他今天出色的表现,又想到先前对她避而不见,以为他是闭关修炼去了。
简向南倒也没解释,任由她猜去。
“走吧,吃饭庆祝。”
“不行,刚走太急,我脚后跟磨破了,走不了,你去打辆车,我在这儿等着。”苏沁半提起脚,简向南低头看去,果真看到了一丝血红。
“这儿离校门远。”简向南忽然弯下腰,让她趴到自己背上,苏沁见四周人来人往,没听他的:“我这还穿着裙子呢,你想让我出洋相不成?”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简向南没好气地直起了腰,却以另一个动作吓到了苏沁。他打横抱起了她,手还特地掩住了她的裙摆,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校园的过道上,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苏沁不敢大声喧哗,唯有朝大家点头微笑,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是他姐,比亲人还要亲的姐姐。”
“婉君什么时候生了我这样帅气的儿子了?”简向南针对她的话,有意调侃。
“我这不是怕大家误会嘛。”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你未娶,我未嫁,这还是你们学校,你就不怕败坏校风啊!”
简向南撇了撇嘴角,不再说话,苏沁也就沉默了,不去看别人的眼光,勾着他的脖子,希望快到门口。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比如这小子抱着她走了那么多路怎么脸不变色心不跳,就连大气也不喘一声?难道真是打网球打出了强健的体魄?
不知不觉间,才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第12章 酒醉与发疯
简向南拿冠军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简向东的耳里,为了表示庆贺,又在上次吃饭的地方摆了一桌酒席。
不过今天的主角是简向南,菜由他点,钱由他哥付。
简向西和简向北两姐妹早到了饭店,几个礼拜不见,简向北的头发长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以往的假小子形象,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简向北,你没事学女孩子留长头发做什么,不适合你啊!”简向南看着菜单三心二意,见着简向北的变化就忍不住损她几句。
两人活像是火星撞地球,每回见面都不太平。
“我、我……最近读书压力大,我只是忘了剪了。”出奇地,简向北这回没和他对吵,反而有些言辞闪烁。
苏沁一直盯着她,见她挠了挠耳后刚长出来的新发,这是简向北的习惯,心里一紧张,就习惯摸头发,与此同时,苏沁意外地发现一向大大咧咧的简向北居然抹了指甲油,淡淡的一层透明亮油,在明亮的光线下格外耀眼。
这显然说明了一件事,她恋爱了,抑或是将要恋爱了。
苏沁抿嘴一笑,却被身旁的简向南捕捉到了眼里:“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你点了什么?”苏沁回过神来,凑近他去看菜单,一缕馨香萦绕在他心头,颤动不已。
简向南把菜单扔给了苏沁,说:“你点吧,吃来吃去都这些,没新意!”
其实苏沁也有这样的想法,可大家又不能不给简向东面子。
简向东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就像得了忧郁症,别人怎么议论他都无所谓似的。
“别,你才是今晚的主角。”苏沁又把菜单还给他,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窗边,说:“东哥,窗关一下,我冷。”
苏沁只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衫裙,秋日的夜晚,风已透着薄薄的凉。
简向东像是做了一个梦,猛然醒神,轻轻拉上了窗。
“你们慢慢点,我出去抽根烟。”鉴于女士在场,简向东选择了去室外抽烟。
简向东虽出生富贵人家,身家数以亿计,可寻常男人的那些习惯一样不落,抽烟喝酒,有时候看来也挺有腔调,可在苏沁看来,他是心烦了,也许又想起了那个人。
“简向南,你倒是快点呀,我都快饿死了!”简向南发了一会儿愣,简向北实在坐不住了,拼命催他,最后干脆拿走了菜单,“算了,照你这样婆婆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还是我来点吧!”
*
这顿饭吃得确实比较久,回去的时候,浦江两岸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苏沁多喝了几杯,拉着简向南直往风头里赶。
“简向南,走,陪我去看黄浦江!”外滩边上的风格外猛,把她弯曲的长发吹得四散,覆在脸上,像极了女疯子。
“你这样子还看什么黄浦江,小心掉江里!”简向南把她拽了回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希望简向东把他一把,可谁知跟来的简向东并不是来帮忙的,他此刻像丢了魂一样,慢慢踱步到了江边,遥望对岸的高楼大厦。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简向南?简向东?”苏沁醉的不轻,一会儿看看简向南,一会儿指指简向东,脑袋闷闷的,竟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简向东,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开玩笑也不是那样开的……嗝……”
简向南不知她语无伦次说了什么,听口气像是在责备他哥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简向南可以当做她酒后乱言,也可以当做是酒后真言。
“你说我哥对你做什么了?”简向南依旧拽着神志不清的她。
苏沁摇摇晃晃,难以对焦,一时间把简向南当成了简向东,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生日那天,为什么亲我!我又不喜欢你……”
简向南怔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没发声,苏沁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简向南抱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又看向站在江边一言不发的简向东,“哥,苏沁醉糊涂了,我先送她回去。”
简向东终于有了反应,回头见到不省人事的苏沁,云淡风轻地说:“太晚了,我送你们回去。”
简向南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放心,其实简向南想告诉他哥,他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苏沁,可是,长兄如父,老爷子和老爸相继去世之后,简向东就担起了一家之主的职责,把他照顾得非常周到,不忍看到他出半点事故。
简向南最后还是带着苏沁上了简向东的车。
后座上,醉得稀里糊涂的苏沁东倒西歪地睡在简向南的身上,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生怕他甩了她,又不要她了。
简向南任她为所欲为,可是这样的姿势让他很难受,不仅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她的每一次呼吸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他的心脏,随着车子缓慢行驶,轻微的颠簸更使他心痒难耐。
躺在他身上的不是别的女人,而是苏沁,那是他一直不敢说出口,暗恋了十一年、迷恋了十一年的苏沁啊!
情不自禁地,他慢慢地抬起手,替她拢了拢一绺垂荡下来的发丝,手指无意擦到了她醉醺醺的脸庞,是那样温热,那样柔软……那双鲜红的唇瓣微微张开着,吐着酒气。
简向南感到四肢不听使唤,僵着动也不能动,喉咙处更是干得发紧,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闭了闭发酸发胀的双眼,再睁眼低头,惊恐地捂住了裤裆……他快疯了,这还是在他哥的车上啊!
“到了,下车吧。”简向东一路专心开车,并没有留意身后的一切,把人送到目的地后,他才开口。
“哥……”简向南一说话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能不能帮我一把,苏沁太重了。”他实在没有力气,一个人带她上楼。
简向东不疑有他,下车帮忙。
简向东的个子同样很高,他平时练格斗术,所以体能上强过简向南百倍,轻而易举就把苏沁弄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