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太太便觉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费了半天劲儿女儿和儿子都不识好,于是赌气回家了,一直到冯子繁出院都没有再去看过她。
另一边,冯子繁依旧白天出去,晚上过来陪俞青。
关于宝宝,他开始渐渐的上手,甚至有点上瘾。有时无聊的时候,就会兴致勃勃的拿着胎心仪听,听到动静了,他心情也好,抑或,他想起上次医生说应该让宝宝多听听他的声音,于是他就抱着俞青的肚子,无话找话,但后来觉得有点傻,便拿着胎教的书念。
有时俞青听着他念,会慢慢出神,他就立马把她的思绪拉回来,苦口婆心地说:“宝宝的意识是跟随着妈妈的意识的,所以你要注意听,宝宝才听得到,这样才有效。跟你听音乐也是一样的。”
每到这时,俞青都会瞥一眼旁边放着的一摞关于这方面的书,她想,他倒是看了不少了。
至打冯子繁彻底搬过来陪她后,两人的关系渐渐好转。
不过对于一位正常男性来说,妻子在怀孕期间,他的日子实在是有些难受的。冯子繁渐渐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典型的一旦得到,就想要得到更多的贪婪之人。
现在晚上睡觉时,他总是抱着她的,偶尔亲一亲,摸一摸,她倒也不排斥了。只是渐渐的他开始有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轻而易举的就满心躁动。
这个时候,只有两种方法能帮助他,冷水澡以及右手。
当然,他更乐意后者是俞青的。
不过,实在难以忍耐时,俞青也不忍心他如此难受,所以两人也会做到最后一步,只是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有些憋屈,俞青便亲手帮他解决。
夫妻俩做这种事,似乎是很正常的,但对于俞青来说,却是一种艰难的释怀。
她在尝试着接受那件事,并且恢复以前的冯太太。
距离预产期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宝宝已经足月,医生说宝宝已经要入盆了,所以俞青总是觉得肚子下坠得厉害,不敢走不敢站,然而晚上睡觉时,一躺下来就会觉得难受,时不时感觉的有什么顶到胃了,闷胀难受。
她开始习惯于用好几个枕头垫在身下,半坐着睡,但因为支撑力弱,她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因而睡得不好。
俞青开始在枕头上着手想办法,冯子繁见着她圆圆的身子窝在床上,笨拙的捣腾着,便从她手里将枕头放回原位,自己半躺了上去,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吧,老公给你充当枕头。”
被一个人靠着睡一整晚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冯子繁整整坚持了大半个月。
有时俞青早上醒来,一抬眼就见着他用一只手杵着头,还在沉睡时的脸,她有时会看得有些忘神,然后渐渐的她会想,他或许不是什么良人,但应该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俞青开始学会不再去想那么多,她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已经那么敏感,母子连心,她在想什么,宝宝一定也会感觉得到。她还是不希望以后宝宝长大了,会质疑他的爸爸。
对于冯子繁,她的心态越来越好,同时,对于分娩,她却是越来越紧张。
有一天她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着陈智鸣前一夜被抓的新闻,同时也公布了十几年前那起案子的全部真相,当时误以为的大头傅正文虽不说完全清清白白,却也能证明,他的确是背了黑锅。
看到这里,俞青一高兴,开始有了收缩阵痛的现象。
这意味着,宝宝快出生了。
俞青其实是很怕痛的,虽然只是产前假阵痛,但她还是觉得很是难受,不过躺下她会觉得好很多,于是“枕头先生”终于不用早上起来,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了。
不过越接近于预产期,俞青的心情就越紧张,所以在顺产还是剖腹产上,两家人都犹豫了。
冯子繁自然是不愿她受罪的,决定选择剖腹产,而俞青也在挣扎,迟迟没有表态。
也许就是这种害怕又紧张的心情影响到她,她开始变得有些焦躁,有时家里吵一点,抑或是半夜忽然醒来,再也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会显得很是烦躁。
但又因为她性格的原因,她烦躁的时候,总是闷闷的,不爱发泄出来。
这个时候,冯子繁就会先解决她烦躁的原因,然后抱着她轻声软语的说话,说着说着,还真就能把俞青的情绪给安抚下来了。
当然,在这种时候,冯子繁在外堆积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某一天他出门了一天,俞青晚上早早睡了第一觉醒来,床边还是空荡荡的,然后她就有些睡不着了,翻了半天身,给他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冯子繁回来,见着她坐在床上瞪眼睛,他不禁笑了笑,忽而想起以前她总是要等他回家了才肯回房间睡觉的那些场景。
这种被依附的感觉很好,还好他重新拾了回来。
距离预产期只有两三天了,但大部分的孕妇都会推迟一两个星期,因此俞青也没有着急着去医院。但就是这么巧在下午的时候,俞青的阵痛忽然变得很有规律,差不多一分钟一次,而且比之前的要稍显下面一些的位置。
当时家里陪同的只有俞妈和俞欣,两人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东西,跑进跑出的。
可怜的俞青瘫在沙发上,想说话又说不大声,只好自力更生给冯子繁打电话,说他老婆要生了,让他快回来。
冯子繁正在附近不远处,飞车回来时,俞妈和俞欣已经扶着俞青走到门口了,四人上了车,一路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后,俞青的阵痛正在加剧,已然满脸是汗,看上去狼狈又惹人疼惜。
她被放在病床上,安排好的医生过来看,然后问:“要顺产还是剖腹产,怕疼的话可以马上就安排剖腹产,不过手术之后也会疼,只是说有震荡棒要好些。”
冯子繁正要说话,俞青就抓着冯子繁的衣袖虚弱地说:“顺产,我要顺产……”
闻言,跟随来的医生提醒道:“顺产的话,很有可能还要疼个一两天,而且频率也会越来大。”
冯子繁心疼地看着她,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柔声问:“确定么?”
俞青点头:“剖腹产过后也疼,顺产对宝宝好。”
她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的,像极了她平时受了委屈从他这里寻找安慰时的声音。冯子繁心里软成了水,也心疼得紧,但也只好点头:“好,老公在这儿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十一点还有一章,然后明天一章后记,正文就结束了。
第75章
阵痛到分娩的时间,有长有短,疼痛程度因人而异,俞青显然没那么幸运,不是短的那位,疼痛也不是轻的那位。
从下午到晚上,阵痛已经从六分钟一次缩至三四分钟一次,俞青只觉得从腰的位置开始麻木,而她却只能满身是汗的咬牙忍着。
半夜里,俞爸老爷子以及俞欣都回去了,只留了俞妈和老太太在这儿,后来太晚,冯子繁便在医院对面的酒店要了一间房,让俩儿老人先去休息,自己则独自守着。
他把两人送去回来时,俞青开始迷迷糊糊的睡去,但不到几分钟,就被痛醒了,整个人汗涔涔地缩在被子里,甚是可怜。
冯子繁实在看不下去,拿着盆接来水,用毛巾帮她擦了擦身上。
俞青总算能舒服点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半个小时,醒来时,看见冯子繁拿着医院的书坐在床尾,故意将台灯压低了些,昏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令她突生一股安全感。
她舔了舔干枯的唇,哑着嗓子唤了一声:“老公……”
这还是自打那天之后,她第一次喊这个字眼儿。
冯子繁有些愣,立刻心头一动,挪过来俯身,温柔地捋开她额头的发丝,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轻缓地滑过耳际,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尤为柔情。
俞青听着,忽然间一股酸楚,咬着唇哭了起来,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泪却是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冯子繁吓了一跳,忙边帮她擦泪边询问:“怎么了?真的那么痛么?那咱们不撑了好不好?”
俞青摇头,哭得极委屈,像个小孩子似的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冯子繁看着也难受,觉得自己也整个都不好了,忙底下头亲吻她的脸颊,轻声细语地哄着:“好了好了,宝贝不哭了,没事的没事的……”
俞青伸长手,主动搂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膀处,仍是没忍住哭意。
就这么一抽一抽地哭了好一会儿,冯子繁肩膀处的衣服都已经湿,她才稍稍松了手,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冯子繁。
冯子繁颇为无奈,笑了笑:“刚帮你擦了汗,这会儿又哭得一脸湿。”
说着,他正准备起身去拿毛巾,就被俞青拉住了,低头便见她憋着嘴,还是一脸委屈,不过倒是很快又放了手。
冯子繁搓了干净的毛巾回来,帮她擦了脸,然后将毛巾随手放在床头,又俯□子摸着她的脸,低低地问:“告诉老公怎么了?哭得我心都快跟着碎了。”
俞青抬起手轻轻拽着他的衣服,摇了摇头。
一会儿后,又软软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