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枫会心地笑了起来,他看到慕冯樱和慕小桃的合影,那个年轻的女人亲昵地抱着女儿,笑容比冬天里的阳光都要灿烂。
他继续往后翻,又看到了慕小桃跳完雪花舞后和他们的合影,这是许洛枫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张合照。
他仔细地看着照片上慕冯樱和慕小桃的脸,她们都笑得很开怀,他又看向自己,发现自己竟然也是微笑着的。
许洛枫觉得照片里的这个男人实在很陌生,就算是对着镜子,他也从不会笑成这样,可是在照片里,他一手拥着身边的女人,一手搂着面前的小孩,居然笑得这样明朗。
一支烟已经抽完,许洛枫对着这些照片长久地发呆。
然后,他无意间将成长手册往后翻了几页,发现有些地方是空白。
他看了这几页的标题,原来是幼儿园给小班的孩子特别准备的区域,希望家长们能贴上小孩子出生、满月、百天、一周岁、两周岁、三周岁时的照片。
慕冯樱贴上了慕小桃一岁多时的照片,还有两岁、三岁时的生日照,许洛枫想起了几个月前他看慕小桃相册时发现的问题,慕冯樱家里到处都有相框,里面都是慕小桃的照片或是母女两个的合影,但是许洛枫似乎从来没看过婴儿时期的慕小桃。
他终于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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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爸爸驾到
【爸爸驾到独家】第五十九幕、我和爸爸的一天!(下)
慕小桃睡醒以后哭闹了一番,她想找妈妈,却徒劳地发现妈妈不在。
她扒在许洛枫身上哭得十分伤心,直到许洛枫向她许诺马上去医院看外婆才止住了眼泪。
慕小桃脸上还留着泪痕,许洛枫给她穿上了衣服,带着她去了客厅,他拿来梳子和发圈,慕小桃的眼神有些不信任,问:“爸爸你会扎辫子吗?”
许洛枫答:“爸爸试试看。”
结果,他上午在饰品店的偷师没有成功,依旧扎不好辫子,许洛枫退而求其次,勉勉强强地给慕小桃扎了个单马尾。
他带着慕小桃去医院,在路上找了家高档酒店,打包了一些饭菜。
到医院后,慕小桃看到慕洋和冯云秀显得特别亲热,她拉着病床上外婆的手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外婆要听医生的话,最后则赖在外公怀里不肯离开了。
慕洋笑呵呵地问她:“乖乖小桃,和爸爸在一起高不高兴啊?”
慕小桃居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了看许洛枫的脸色,才低声说:“高兴。”
许洛枫:= =
慕洋摸摸慕小桃的小脑袋,说:“那今晚再跟爸爸一起回家,好吗?”
“……”慕小桃扁了扁嘴,仰起小脸可怜兮兮地问慕洋,“外公,我能和你一起回家吗?”
“不行啊,外公这几天要照顾外婆呢,你看,外婆生病了啊。”
慕小桃急吼吼地问:“妈妈呢?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慕洋安慰她:“妈妈在出差啊,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小桃和爸爸在一起不是很好么,小桃要乖乖听爸爸的话。”
慕小桃低下头不说话了,慕洋习惯性地透过领子翻了翻她穿的衣服,脸色差了一点:“小许,你给小桃穿太少了,这几天温度很低,她一件棉毛衫,一件毛衣,一件呢子外套怎么够啊。你要给她穿呢子外套里面就得穿棉袄,要是穿毛衣,就起码要穿件羽绒服啊,你看她的手都是冰的。”
许洛枫脸色有些尴尬,本来想解释一下自己不习惯穿太多,但还是忍住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叔叔,我明天会给她添衣服的。”
三个大人带着慕小桃一起吃了许洛枫打包来的晚餐,慕小桃似乎食欲不佳,只吃了一点点就不肯吃了,许洛枫怎么哄她都没用,只得作罢。
饭后,有亲戚来看望冯云秀,几个人看到许洛枫都十分惊讶,慕洋介绍说:“这是樱樱的男朋友小许。”
慕冯樱的表姐看看许洛枫,又看看小桃,迟疑地说:“你是小桃的……”
许洛枫点点头,还没开口,慕小桃已经骄傲地喊了起来:“他是我爸爸!”
亲戚们在病房里和冯云秀聊天时,许洛枫和慕洋去吸烟区吸烟,聊了一会儿冯云秀的伤情后,许洛枫终于委婉地向慕洋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叔叔,我在帮小桃做幼儿园的一份作业,是她的成长手册,需要她出生到一岁之内的一些照片,唔……樱樱这些天也不在,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
“一岁以内的照片啊?”慕洋脸色有轻微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那里没有,小桃的照片都在樱樱那儿,你等她回来了问她要好了。”
许洛枫微一沉吟,说:“我找了一下,樱樱的相册里好像没有小桃一岁以内的照片。”
“……”
慕洋别开了头,用力地抽了几口烟,许洛枫锲而不舍地问:“叔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洋低着头叹了口气,才回头看他,说:“你和樱樱在一起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和你讲吗?”
许洛枫不明白:“讲什么?”
慕洋难以置信:“讲她怀孕时的事,讲她怎么生的小桃,讲她生下小桃后发生的事,你难道从来没有问过她吗?这都几个月了!”
许洛枫怔住了。
他不是没有问过,只是每次和慕冯樱聊到以前的事,她总是会岔开话题,一次两次以后,许洛枫也就不提了。
对于她怀孕生女的经历,许洛枫一直都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小桃出生的日子,还知道慕冯樱当时休学了一年,06年9月重新回校念大三。
许洛枫没有去追究那段日子发生的事,只是简单地以为就是慕冯樱怀了孕,下定决心生下孩子,然后她继续念大学、毕业、创业,直至他与她重逢。
他有些难以想象慕冯樱怀孕期间的事,更想象不出小桃出生后的情景,对许洛枫来说,慕小桃似乎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她聪明漂亮,活泼可爱,像世上所有的三、四岁小女孩那样能歌善舞又臭美自恋。
听到慕洋的问话,许洛枫才想起,他真的从来没想过,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慕冯樱和她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把慕小桃养到这么大的。他们是不是碰到过困难,是否遭遇旁人的闲言闲语,他们是花了多少的时间、精力、财力才把慕小桃教育得如此乖巧懂事,身上几乎没有单亲家庭小孩常有的古怪脾气。
他很诚恳地对慕洋说:“樱樱……的确没有和我说过那时候的事。”
慕洋深深地看着他,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湿润起来,他摇着头说:“小许啊小许,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樱樱不说,你就不会问吗?有些事她不想说,你就真的随她去啦?你……你真的在乎我们樱樱吗?你晓不晓得,小桃生下来后才几个月,就被医生诊断出得了病,你无法想象当时我们家的情景,简直是乱作一团。你看看我的头发,就是那时候愁白了的,我和樱樱妈妈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们有多恨你啊……”
******
离开医院后,许洛枫带着慕小桃回家,小家伙一直都无精打采的,在车上话也不说,歌也不唱,许洛枫从慕洋这里知道了过去的一些事,心里也有些纷乱,一路上也没有开口。
到了目的地,他带着慕小桃上楼、开门进屋,灯光亮起后,许洛枫看了一眼自己的客厅、餐厅,真是万分地不习惯,甚至有些难以忍受。
他有洁癖,平时自己会做简单的清洁,拿东西永远都原处拿原处放,晚上看完球赛回房间前,会把客厅恢复原状。所有的遥控器都收齐了摆在茶几下的搁板上,喝过的杯子洗净,食品放到食品柜,水果码在果篓里,纸巾盒放在茶几正中,垃圾桶清空,连着沙发上的靠垫都要摆得整齐。
可是现在,他那向来窗明几净的客厅早已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沙发上是慕小桃的玩具,茶几上是慕小桃的画纸和散落的水彩笔,他原本放在茶几上的财经杂志和纸巾盒已经被慕小桃丢到了地上,和它们在一起的还有四个靠垫,它们正以叠罗汉的姿势叠在一起,最上面则摆着一个垃圾桶,显然是慕小桃的杰作。
许洛枫觉得头疼,但也不能说什么。
慕小桃去上厕所了,许洛枫接到了路云帆的电话。
“洛枫,明天礼拜天,下午一起去健身怎么样?”
许洛枫一边接电话,一边弯腰捡着客厅地上的东西,慢慢地整理着:“不去了,我这几天没有空。”
“马上都要过年了,这几天你们的工人都回家了吧,还有什么要忙的?”
许洛枫叹口气:“这几天慕冯樱出差,我得一个人带小桃。”
“喔!全职奶爸?”路云帆笑起来,“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你要听实话吗?”许洛枫拿起沙发上一本故事书,突然看到他的米白色真皮沙发靠背上,被慕小桃拿绿色水彩笔画了一棵小草,她还拿了一本故事书遮盖着,似乎这样就不会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