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枫之前就听到了洗手间里的动静,但他一直忍着没过来,直到听到慕小桃叫爸爸,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看到慕小桃坐在浴缸里哇哇大哭,他就皱起眉来:“怎么了?”
他拿了一块大浴巾把慕小桃包起来抱出了浴缸,慕小桃像个小章鱼一样地扒着他,慕冯樱一直蹲在地上没动,许洛枫也没有问她一句,直接抱着慕小桃去了房间。
很久以后,她站起来,在盥洗台前就着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湿哒哒的,眼睛红通通的,脸色黯淡,嘴唇发白,狼狈得自己都觉得可笑了。
她在洗手间收拾时,许洛枫走了过来,他知道这一天的晚餐并不愉快,但他不知该怎么安慰慕冯樱,想了想,说:“小桃还小,你不要那么大声和她说话。”
慕冯樱回头看他:“我教育女儿的时候,你不应该插手的。”
许洛枫眼神淡漠:“你不是教育,你是在迁怒。”
“我迁怒?!”慕冯樱难以置信,“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许洛枫?!”
“你别误会。”许洛枫走过去拉她的手,“我的意思是,一事归一事,你自己心里不开心,不要发泄到小桃身上。”
慕冯樱甩开他的手,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他,嘴唇抖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洛枫又去拉她的手:“你不用在意我父亲的,他干涉不了我们,下周,我们依旧可以去登记,我的户口本是单的。”
慕冯樱又一次甩开他的手,许洛枫有些不高兴了:“你干吗啊?”
她举起手来一挥,做个深呼吸:“许洛枫,你先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两天后。
尤新阳玩了一天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来客人了,一堆老板太太们在他家打麻将。
尤新阳在大棚采了草莓,过去和她们打招呼,他嘴巴很甜,一个一个叫过后,说去洗草莓给她们吃。
几个太太都夸尤新阳懂事贴心,说得尤母心花怒放,但嘴里却说:“什么呀,我们新阳成天都不着家的,家里的生意也不管,说是在大理开了一家旅馆和酒吧,把我和他爸爸给气得呦。我要羡慕你们啦,子女都在帮父母做事,还找了优秀的对象,我都不知道啥时能喝到我们新阳的媳妇茶。”
林维维的妈妈笑起来:“你们新阳绝对算好的了,上次你不同意他和那个女孩儿交往,他立刻就听啦。现在倒霉的是老许,哎哎,你们还记得老许吗?许平川。”
一个太太说:“记得啊,怎么了?你们老林摆寿宴时,老许的儿子是不是还闹了个幺蛾子?好像还和新阳有关?”
尤母很不愿意提起这茬,说:“多久的事了,还提它干吗。”
林母倒是不介意:“我真是庆幸,我们家维维没和许平川的儿子继续谈。那小子看起来成熟稳重,有相貌,有学历,有能力,实际就是个傻缺。”
另一个太太问:“怎么了?”
“喏,新阳上次带的那个女孩,挺年轻挺漂亮的,你们也知道的嘛,是个单亲妈妈。现在闹大啦!她缠着许家啦!说许平川儿子是她小孩儿的亲爸爸!”
几个太太都惊讶地叫起来,连着尤母都很吃惊:“就是那个姓慕的女孩儿?她小孩的亲爸爸,是许洛枫?”
“就是啊!”
“谁和你说的啊?”
“老许昨天来我们餐厅吃饭,亲口和老林说的呀。”林母说,“这女的还真是有心计,她给许洛枫生了个女儿,现在就要求结婚了,结婚也就算了,她还要求买房,要买一个800多万的房哎!许洛枫昨天白天和他爸讲到这事,老许差点气出心脏病来,你们说说看,冤不冤啊。”
一个太太问:“那是够冤的了,可是,那女的要结婚,姓许的小子就答应?”
“哼。”尤母冷笑,“那女的可有手段了,我们家新阳当初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林母附和着:“我觉得许洛枫八成是看在小孩儿的面子上,现在孩子小,先和那女的结婚,等孩子大一点了,懂事了,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离婚了,顺便拿到小孩的抚养权,这种女的,给她一笔钱就是了。”
尤母抚着胸口:“哎呦,这么说来,我家新阳是逃出一劫啊。”
林母也说:“是啊是啊,我家维维也是。”
……
又打了一圈牌,尤母突然想起什么,问边上的保姆:“新阳呢?怎么洗了个草莓没影儿了?”
保姆说:“太太,小尤先生刚才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最近时间有限,大家的留言我无法一一回了,但我都是认真看的,也会抽空回几条。
在这里简单说一下我的想法,目前的内容,每个读者姑娘理解的方式都不一样,我觉得这样很好,很正常。觉得许渣没问题的,说明是和许渣撞了脑回路,觉得樱樱没问题的,就是和樱樱撞了脑回路,觉得两个人都有问题或都没问题的,就是和含妈撞了脑回路了。
所以,希望大家继续看下去,再次重申,没啥虐梗,樱樱没那么弱,许渣也没那么坏谢谢大家。
☆、第55章 爸爸驾到
【爸爸驾到独家】第五十五幕、我爸爸被我妈妈扫地出门了!
繁华的市中心,藏着一间小小茶楼,古朴典雅的包厢里,琴音铮铮,茶香沁人。
慕冯樱挂下电话,从走廊回到包厢,桌对面的白谨正执起一壶紫砂,给自己斟了一杯绿茶。
“抱歉,我朋友的电话。”慕冯樱收起手机,在藤椅上坐下,白谨谦和地笑着,说:“不,应该是我说抱歉,这么晚还把慕经理叫出来。”
慕冯樱慢慢地转着玻璃杯,杯中茶叶在水中翻飞,她问:“白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谨低垂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抬头看她,语气诚恳,“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慕经理,我真的希望你能帮忙。”
慕冯樱有小小的惊讶,距离白谨上次找她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她和许洛枫商量后,打电话婉拒了白谨,她都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以为白谨肯定另寻婚庆公司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解决这个问题。
慕冯樱说:“白先生,这件事触及我们的行业底线,我真的无法帮忙。其实,办一场简单的婚礼并不难,你完全可以找一个熟悉的朋友过去操作,或者,找J市其他的婚庆公司试试。”
“我找过了。”白谨推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又叹了一口气,“我后来又找了两家,但是……慕经理,不怕你笑话,我实在没有办法把我和陶樱的故事,对着一个陌生人再说一遍。你也许不知道,我到J市十几年,你是唯一一个听过我故事的人。”
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哀伤,慕冯樱不知该如何应答,白谨又说:“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陶樱身边的医生告诉我,她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月底。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很害怕自己会见不到她最后一面。我、我欠樱樱太多太多了。”
听到一声“樱樱”,慕冯樱吓了一跳,然后她就发现,白谨哭了。
这个看似沉稳睿智的中年男人,就在慕冯樱面前狼狈地流了眼泪,他摘下眼镜,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无声地哭泣着,连着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一会儿后他松开手,眼睛红红地向慕冯樱点点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慕冯樱尴尬地答:“没关系。”
白谨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重新恢复镇静,说:“慕经理,这些天,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以前的事,有恶梦,有美梦,我时常会梦到自己和陶樱在西安一起生活的情景。我这个人比较迷信,就会想,这是不是樱樱在托话给我。慕经理,我一直觉得,我能和你认识是一种缘分,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你的婚庆公司叫樱桃婚庆,你的名字里又有一个樱,你听到了我和陶樱的故事,这是不是说明,你就是我们的贵人,会帮我们达成心愿?”
慕冯樱目瞪口呆,许久后才开了口:“可是,白先生,我不是个迷信的人,我以前相信命中注定这种事,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太信了。”
******
慕冯樱走出茶楼时,尤新阳已经等在门口,慕冯樱走到他面前,问:“新阳,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尤新阳双手插在裤兜里,面色沉沉地站在路边,他略微弯腰打量慕冯樱的脸,慕冯樱被他看得背脊发毛,懊恼道:“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尤新阳问:“我听说,你和许洛枫要结婚了?”
“啊?”慕冯樱皱眉,“你怎么什么都能听说?你在他身边安了卧底啦?”
“这么说是真的要结婚了?”
慕冯樱闭了嘴,低着头脚尖踢地:“大概吧,他叫我去登记。”
“你不开心?”
慕冯樱一时间脑子有些乱,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我哪里有不开心?”
尤新阳见她眼神有些闪烁,忍不住脱口而出:“樱樱,你老实告诉我,许洛枫有没有欺负你?他家里人有没有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