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月抬头瞪他,“你跟自己女儿上|床,变|态。”
齐简堂哑然,“你不能跟喝醉了的男人讲道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放弃的。”
齐简堂看着她,长长叹一口气,“你想变成今天白苏那样吗?被执念操控的人非常可怕,很容易走入极端。”
严子月眼前浮现白苏腿间流血的可怖模样,脸上表情滞了滞。
“人该在爱情之外找到另外可靠的寄托,这样一旦感情受挫,才能飞快从创伤中走出来。你年轻,而且还漂亮,衣食无忧,又读了一个与你现在条件极为相衬的专业,你不应该浪费这种资源。等你见识到了更多比我年轻也同样思想成熟,却还拥有年轻人激|情的男人以后,回头再看,你发现我不过是你鬼迷心窍时执着的一团烂肉。
严子月不说话。
齐简堂声音平静,“不久之后,我就会变成一个走入极为庸俗的男人,你看到的所有吸引你的特质,也最终会向现实妥协。你年轻所以还敢冒险,但我不敢,尤其害怕自己衰老了腐朽了,无法符合另一半的要求时,对方投来的怨怼目光。你或许可以保证自己毫无怨言,我却不能冒险相信你,明白了吗,子月?”
严子月头垂得更低,许久之后,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即驾驶室内响起一阵细碎压抑的哭声。
齐简堂依然侧身望着她,紧握着拳,静静望着她——这次他终于没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表妹和白苏的事情over……接下来然然和墨墨跑步进入共、产、主、义!(握拳
第64章 终老与白首(一)
程如墨下午照常上班。思绪几度惝恍,眼前浮现白苏躺在床上的枯槁景象,想到大学时她如何时时处处成为目光的焦点,自己又是如何在她一番义正词严的陈词以后,最终与她疏远。一样在旧日时光里迷恋同一片风景,一样为之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如果自身性格能够分割为毫不牵涉的黑白对立,白苏无疑就是完完全全恶的自己。
那么陆岐然,也是她深入骨髓的一种偏执吗?
心中几分沉浮不定,仿佛心里栖了一只正在孵化的蛋,随时将要破壳而出。她拉开抽屉,一眼便看见上回用以招待江城和崇城卫视负责人的茶叶,仅仅喝过那一次,被她用只铁夹子夹紧了用以防潮。她将夹子取下,往手心里倒了少许,空气里立即浮起清苦的气息,仿佛又回到那日,隔着缭绕的茶烟,她与陆岐然不动声色却各怀心事,仿佛高手对立,暗潮涌动之间尽是算计。
桌上摆着被陆岐然批评过的三本小说,都是在她毕业最初的那两年写的。那时生活不见天日,唯独求生意志格外强烈,满腔怨怼和濒死的情感无处发泄,只能挥洒成墨。前面两本尚且克制,第三本已是不管不顾的呐喊告白。
她将第三本翻开,草草看了几行,看到女主角日记里写“在左右无法为自己境况找到出路之时,我并非没有怨恨,甚有几次绝望化作利刃,几乎置我于死地。但这与你,并无关系”。她将一声叹息咽下,合上书页,放回原处——终究不忍再次检阅。
整个下午都有几分栖栖遑遑,终于下了班。她给陆岐然发短信确定晚饭地点,然后打算先回家换身衣服。
她已经习惯了楼梯时好时坏的声控,即便不看着路也能走得极为稳妥。一路发着呆,到了门口方才回神,正要掏钥匙开门,发现门把手里插着一张明信片。
她跺了一下脚,头顶声控灯亮起来。疑惑将明信片拿起来,率先闯入眼帘的是大片紫色的九重葛,迎着碧蓝的海水开得灼灼烈烈。她顿时怔住,心脏竟骤停一瞬,忙将明信片翻过来。
右上角盖着扶风岛的邮戳,而在左边的空白地方,写着一行字: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字迹洋洋洒洒,遒劲有力。
——那是,陆岐然的笔迹。
程如墨望着那行字久久没动,时间瞬间凝滞,走廊仍是昏暗的走廊,就是在这个门口,她曾将醉意浇成冲动,曾给陆岐然打一通难以启齿的电话,曾与他拥|吻缠|绵……
而今天,她在这里收到了一声千里之外穿山过水而来的回应。
眼前字迹渐渐模糊,程如墨狠狠抽了一下鼻子,打开包将明信片塞进去,然后朝着楼梯口飞奔而去!
——
程如墨呼吸不畅,敲门的手伴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敲了两下,退开一步,敛神屏息。
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跳也仿佛随之激烈——“咔哒”一声,仿佛光明推开了黑暗,那人出现在眼前,一只毛绒绒的小鸟破壳而出,腾起心里一阵绵长的悸动。
程如墨想也没想,扑上去将他抱住了。
陆岐然一愣,伸手抚上她的背,“怎么了?”
程如墨摇头,只说:“陆岐然。”
“嗯?”
“陆岐然。”
“嗯?”
“陆岐然。”
“嗯。”
程如墨嚎啕大哭,眼泪将他衣襟浸湿,背上仍覆着他手掌沉甸甸的重量,仿佛无声慰藉,仿佛按压着她沸腾不止地灵魂。
程如墨哭了一会儿,抽了抽鼻子,忽伸手勾住他脖子踮脚吻他。
陆岐然愣了一瞬,放在她背上的手掌收得更紧。
泪意化为更为汹涌的悸动,她主动撬开他的齿关,将他往里推。陆岐然一边拥着她一边随着她的动作往里倒退,最后终于重心不稳倒在床上。
程如墨跪在他身侧,深深看他,忽低下头埋在他颈项之间。陆岐然有些疑惑,想要开口问她,刚说出一个字,却又被她堵住。
啃咬之间,她伸手将他衬衫解开。陆岐然呼吸已乱,伸手将她一路往下不安分的手指捉住,抬头看她,“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如墨摇头,被他紧握的手指仍在不停挣扎。
“刚刚哭什么?”
“爱哭,想哭,你管得着吗。”
陆岐然哑然,又问:“是不是白苏欺负你了。”
“是你欺负我了。”
陆岐然笑,“从你进门到现在,我可什么都没做。”
“嗯,”程如墨望进他眼里,目光灼灼烈烈,“我来做。”
陆岐然尚未说话,攥在手里的手指已经灵巧脱开,沿着他腹部的肌肉一路往下,几下解开了皮带,手指便探了进去。程如墨将一旁的被子挑开,覆盖两人身上,手指一边动作,一边低头吻他。
陆岐然所有疑问的语句全堵在喉间,她手指温热手软,却仿佛锋利武器,一阵一阵挑拨他逐渐紧绷的神经。
趁着一个换气的间隙,陆岐然伸进她衣|里,将她内|衣解开,大掌抚上去凶狠地捏了一把。程如墨喉间低|吟一声,仿佛被他激发了斗志,低头在他喉结处轻轻一咬。
接着忽抬眼看他,便又低下头去,顺着方才动作,一路辗转往下,渐渐到了他腰间。
陆岐然下意识便要将她捞起来,手尚未伸出,程如墨已钻了下去,猝不及防一口|含|住。
脑中神经火山一样崩裂,滚烫岩浆瞬间将他神思烧毁,有极长一个瞬间他思绪一片空白,渐渐思考能力方重新回来,他喉咙里“嗯”了一声,因这臣服与取悦陷入深深恍惚和更为巨大的空虚,他极想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却最终克制了这冲动改为抓住她的手臂,此刻他声音仿佛烟熏火燎般沙哑:“起来,我舍不得。”
程如墨没有动。
陆岐然闭了闭眼,伸手将杯子掀开,往底下看了一眼,而后用力将她一捞,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粗|鲁解开所有束|缚,如同烧红了眼的孤狼,带她进入一个从未设想的领域,将她一寸一寸吞入腹中。
——
接近九点时这场征战才接近尾声,待呼吸平静之后,程如墨将陆岐然的衬衫捞起来裹在身上,蹲在床上,下巴搁在膝上,居高临下望着他。
陆岐然眉间全是汗水,眼神几分醺然的性|感。
程如墨轻咳一声,“陆同志,我要跟你承认错误。”
陆岐然挑眉,“什么错误?”
程如墨咬了咬唇,有些无法启齿。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程如墨往他一眼,脸埋进臂间,小声开口:“你上回跟叶嘉一起喝咖啡,我接电话时听见她声音了。”
“然后呢?”
“然后……我应该直接问你,但我没问。”
陆岐然看她许久,轻笑一声,“虽然有点晚了,但总比不问好。”
程如墨声音更低,“我错了。”
陆岐然笑,伸手往她肩头一揽,程如墨身子一歪,立即又倒了下来。
陆岐然伸手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便贴着她耳朵响起来,震得她觉得微有些痒,“叶嘉打算在崇城开事务所分店,五一和上回,都是在问了我一些选址方面的事。”他顿了顿,耐心解释说,“当年分手是她提的,但是我们商量之后共同做出的决定。八年的时间聚少离多,我们对对方的生活影响微乎其微,从这个角度而言,彼此并非无可取代——她已经打算和她事务所的合伙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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