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知道自己的话足够难听。她本来就是要让樊旭东没面子的,却不想此刻樊旭东正含笑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场好戏,他只是个置身局外的观众。
“好厉害的嘴巴。嗯?”来人莞尔,目光中泛出点点慈爱的光芒,好像某个宠爱女儿的父亲。“哈哈。难怪现在医院跟病人都闹纠纷呢,感情是少了几个你这样的医务人员。要是人人都有你这么厉害的嘴巴,我看哪个家属敢来闹。”
简单被人瞧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又一时无法辨别来这人的意思,便直道,“我不要管了,我还是找院长请调吧。”
在这个病房应差,简单确实有些为难,她一方面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经过樊旭东的手,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樊旭东太过劳神费力。可难免,她的脾气恭谦之于又会不由心意的着急,就像今天,她这些话本不该当着肖富说。她和樊旭东相处的时间久了,她看樊旭东没什么脾气也不拘小节,平日里说话也就不怎么注意了,但肖富不同,说到底也是个管人的军官。平时都是把小兵儿们呼来喝去的,别说这种挤兑人的话了,就怕是个‘不’字也没怎么听过吧。可也就奇怪了,简单看见自己劝了好几次的事情又当着她的面儿上演,没控制住就发了脾气。
我们的简护士要在许久只会才会发现,自己的这份‘控制不住’的着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护士同志,你不要调走嘛。”
“你做的没有错,是他们太纵容这小子了。你在,就有人敢说着他们,你要是走了,那就更没人管了,这小子还不得在病房里住上个一年半载的。”
“夏伯,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这什么身子骨?没大夫医也用不上一年半载吧。”樊旭东
终于不紧不慢的接过了话,慵懒的目光打量着那一老一小。
简单知道樊旭东正憋着劲儿的往回拉自己的脸面,她也就没搭腔,只是低着头轻轻的摆弄了一下药盘里的药。
“那你是成心要撵人家护士姑娘走是不是?”夏伯反而沉下了脸,拿过简单手里的药盘,低声对简单说,“姑娘,你先休息去。是走是留,咱看东子的表现。”
夏仲琪像是家庭矛盾的调解员一样在简单与樊旭东之间说着撮合的话。简单自己做了失态的事,本来也无心多待,听见长者的话怔了一怔,眉头微缩,而后转身离开。
“肖营长,你也出去一下吧。”见简单出了病房门,樊旭东才收回目光对身边的肖富吩咐道。
“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是不是?可惜自己手脚不能自由了对不对?”夏仲琪微扬着嘴角,好像知道了小孩子心里的秘密却还要逼他们就范。
“有事儿您就吩咐,何必一来就试探?”樊旭东不以为然,抽过肖富留下的报纸,挡在自己的面前。
“我听见那姑娘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夏仲琪并没有因樊旭东对自己的不冷不热而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觉得这事情越发的有趣儿。“就你那模样,谁敢跟你说这种话,也就这姑娘胆子大,不怕被你报复。”
“报复?什么意思。我像是会报复的人吗?还是对个小姑娘。”夏仲琪的话让樊旭东想起那天夜里他约简单见面,简单却说什么让他不要报复自己的话。报复?他像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嘛?更何况,她又有什么能值得他报复的?
“你小子?长了一张正人君子的脸,谁不知道,就你的鬼心眼子最多。你回你以前住的地方问问,谁要是得罪了你,最后屁股还不被爹妈打开了花?甭说别人,我们家小夏就是明白着的例子!”夏仲琪的笑容里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邪劲儿。“喏喏,哎呀!”夏仲琪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我老了我还不服,我怎么就忘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拿挤兑当恩爱。”
“什么拿挤兑当恩爱。夏伯,您别乱说,什么都没有的事儿。”樊旭东打断夏仲琪,“我一个男人不怕什么,人家可是小姑娘,您这样,别人听了还不知道要闹多少误会。”
“误会?”夏仲琪挑眉,“我看你是巴不得出个误会。吃不到嘴里的,就不知道滋味,哪怕是酸是苦你也要尝一尝。”从那个小护士说话到樊旭东的一言不发,夏仲琪自是看出了门道。姑且不论樊旭东的性格能否容许一个小丫头对自己大呼小叫,就凭自己那故意暧昧两人关系的话他也应该要说些什么的。既然不应不答不反驳,那必然是有事。不过看那小丫头的意思,到好像对樊二没什么过多表示,倒是樊二一反常态的容忍,让夏仲琪暗暗觉得好笑。
对别人,夏仲琪可没有这么多闲心思,都年过半百了还想搀和人家年轻人的感情。只是这次的对象不同,对付软硬不吃的樊小二,他需要留个底牌。
“夏伯,说您不正经您就还真的三句话都不靠正事儿了。”樊旭东暗地转移话题。他当然知道夏仲琪故意的言左右而意其他。“费那么大的劲从窗户里爬进来,如果就为了看我怎么跟一个小护士打情骂俏,这可不是你的做派。”樊旭东撩掉身上的报纸,露出一张严肃的脸。而与之对应的是夏仲谋的深沉似以往的黑眸。
------题外话------
大家有米有发现我们滴简护士是多么多么滴在乎我们的樊二首长~
(五十七)首长失踪
樊旭东是在夏仲琪离开后的第三天不见的。那天是简单的早班,萧炎跟简单交班,查房时,简单惊讶的发现樊旭东的病房空了,干净整洁的向从未住过人一样。
简单的心里咯噔一下,那个昨天还给自己气吃的樊旭东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惯性思维让简单开始往不好的方面想,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马海涛问问,一转身,马海涛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简丫头。”马海涛熟稔的唤着简单。简家丫头,是马海涛第一次见简单时对她的称呼。那时的简单面对马海涛伸过来的手羞怯的躲在了简如琛的腿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着对面这个自己要称为叔叔的人。
马海涛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讳莫如深的眼睛和食指抵在唇中间的动作让简单明了了一切。
不能说…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对于军方来说,就连炊事班每天购进的食物数量都是机密,更何况一个位置高如樊旭东的军官的去向呢?
简单很快又被安排到了令干部病房的又一个位置上,连同不在场的萧炎一起,都暂时没有回到自己之前的科室。
简单楼里出来,提着煮给樊旭东的骨头汤走到了医院两个病房楼间的小花园里。时已入冬,医院花园的长廊椅上并没有人。抱着保温桶随意而坐,简单杵着脑袋,一个人愣神。
简单知道机密这东西是该不着自己这等小护士过问的,可樊旭东的莫名离开还是让简单的心里有些不安。
他去了哪里?督促练兵还是研究方案?还有哪里比医院的特殊病房更适合他养伤吗?
掏出手机,简单点开了通讯录里的秦露露一行。短信寥寥几字,却让简单删了写,写了又删。
“叫你来你不来,樊旭东不见了…”
“樊旭东不见了…”
简单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告诉秦露露樊旭东不见了她错过机会了?还是她希望秦露露同她一起惦记樊旭东的情况?
白费心!想起秦露露的毫不关心,简单觉得这三个字是自己的最好写照。
简单按下了锁屏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心的人都不在乎,自己再着急也不过是个打下手的。简单低着头,手机屏幕一黑,映出了斑驳的光影。长廊上方的拱形装饰夏季爬满了爬墙虎,如今只剩下了铮铮铁骨一般的筋脉,那交错的枝桠里透出冬日并不强烈的阳光,连投下的影子都很淡很淡。
简单装起手机,拿过廊椅上的保温桶。这精心准备的汤如今变得毫无用处,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自己的多此一举。简单到了一些在桶上面的隔层里,猪骨汤去油腻的特殊烹调加上黄瓜片的清香让这份汤温暖之余又多了些清甜。
“啊哈,怎么就那么巧?没吃饭的我偏巧看见我们的简护士在花园里吃独食?”
听见这话,简单抬头,看见林骏城正在不远处,手臂撑在花架柱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喂,林骏城,你不装神弄鬼的会死啊!”简单恼,放下手里的汤,气鼓鼓的看着让自己受了惊吓的林骏城。
“你自己神游天外,难道还怨我把你拉回人间了?”林骏城打趣,笑着走近。低头俯身,他端起了简单放在身边的保温桶,把鼻子往前一凑,沉迷其中道,“很香啊!”
简单怎么肯给林骏城好脸色,冷冷的斜了他一眼道,“谁让你动了,放下!”
林骏城却偏偏不听,瞥了一眼汤色道,“在骨科病房还喝这么补的东西,是伤到哪里了还是家属的孝敬?”
“林骏城你胡说什么!”简单彻底恼了,伸手去夺那只保温桶。林骏城知道简单肯定有事,故意不给,两人抢动中,汤汁乱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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