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雨望着迟妈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好笑。不去的时候说她不孝,真的要去了又嫉妒上了吧?!
“放心吧,头一份肯定是给您的!”迟小雨冲着主卧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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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迟小雨去医院拆了颈托,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大碍,这会儿活动自如的迟小雨觉得连空气都分外亲切了。
回到店里,竟是一人没有,迟小雨奇怪,里外望了望,还好后厨房迟爸还在。
“人都哪去了?”迟小雨边拿起一块蛋糕搁进嘴里,边冲着后厨里的迟爸扬眉问道。
“妍菲妈妈出车祸进医院了,你妈陪她一起去中心医院了,我要不是为了看店也跟去了。”
“那我也得去看看。”迟小雨把最后一口蛋糕全塞进嘴里,拍拍手转身要走。
迟爸从厨房走出来,到了迟小雨身边,“把这些送出去再走。”迟爸指了指装好的蛋糕。
“这,这么多?送到哪里去啊?”
“康洁公司啊,妍菲没跟你说过我们送外卖的事情?”迟爸转身又进了后厨。
“‘康洁’?爸,你确定是‘康洁’公司?”
“就是‘康洁’公司,地址在最上边的蛋糕盒子上。我要不是有好几个预订生日蛋糕要做,我就自己去送了,你这毛毛躁躁的,我还真怕路上给我蛋糕碰坏了。还好这会儿是中午,人家公司午休的时间。所以啊,慢慢开车不着急,蛋糕要轻拿轻放。还有啊,送完蛋糕去看孙妈妈的时候买点水果带着,到时候别没大没小,什么话都乱说,啊?!”迟爸边在厨房忙活边喋喋不休告诫小雨,说完不见响动,探头往外面一看,小雨老早不见踪影了。
迟小雨穿戴了自家店里的服饰和帽子,还戴上了白色口罩。说实话,大夏天的这身打扮,着实严实了一点。可是这样,一来可以显示自家的东西干净卫生,二来可以掩饰一下自己。毕竟再过两天就要去康洁上班了,迟小雨并不太想让同事们知道自己家负责公司的“下午茶”。倒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迟小雨也说不上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自家车送货,因为“思唯特”位置有点偏,迟小雨要七拐八拐地绕出好几条小胡同,才能上大路。
高考结束后就跑去考了驾照的迟小雨却没什么开车经验,这会儿车子开到一条狭窄的胡同,正与迎面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狭路相逢”。
从距离上看,显然迟小雨倒车退出胡同的可行性要更大一些。可是黑色轿车上的人等了半天,却不见对面的那辆银灰色小面包车退后半步。车里的司机颇有些不耐烦,“滴——”地长按了一声喇叭。
其实迟小雨已经开始试着倒车,可是道路窄,车技差,一时间倒也真不知道如何退出去。加上对面人开始催促地按喇叭。迟小雨心里一慌,抖着手便开始打方向盘。然而车尾如长了眼一般撞向一侧的墙壁。迟小雨似乎预感到大事不妙,急忙脚踩刹车,于是惯性带着她大力甩向前方,额头磕中方向盘,“滴——”的一声长音响彻胡同首尾。
黑色轿车里的司机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目不忍视地摇了摇头,推了推脸上的墨镜,打开车门下车。
这时迟小雨也开了车门,司机刚欲上前与她说话,却见她转身拉开面包车的侧门。车厢里码好的蛋糕盒子已经瘫倒大半,索性没有撒出来,但恐怕里面的蛋糕多数已遭不测。
迟小雨忙跳上车厢,一边扶起蛋糕盒字码放平整一边转头对上站在车外的墨镜男,嘴里放声大骂:“按屁喇叭啊,我已经在倒车了没看见吗?我好端端的蛋糕被你就这么糟蹋了!”
江铤站在车门边一脸黑线,难道不是应该先看看车有没有刮蹭才对么?不过耳听这声音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可惜脸上帽子口罩的围得严实,看不清楚。
“不用在那里装聋作哑的!”迟小雨抬起头伸手怒指墨镜男。
“我赔你钱。”江铤语带玩味,眼神紧盯着蛋糕妹脸上唯一露出来的一双因怒火而圆瞪的眼睛。
“钱?哼,东西送不到失的是信誉!你赔一个我看看!”迟小雨气得双手叉腰,钱很了不起么?!。见墨镜男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迟小雨登时火气直冲脑袋。
有钱人的字典里就没有“浪费”这个词,尤其没有“浪费粮食”这个概念,这对一个吃货来说,绝对是不可忍受的。
“这一车蛋糕是人家公司订购的,我现在只要蛋糕不要钱!今儿个,有招儿你想去,没招儿老娘就跟丫这死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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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者胜
“这一车蛋糕是人家公司订购的,我现在只要蛋糕不要钱!今儿个,有招儿你想去,没招儿老娘就跟丫这儿死磕了!”迟小雨一屁股坐在车厢里,铁了心不打算把车退出胡同。
江铤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第三者像他们这么傻的再开进这个胡同。但同时也意味着,没有任何舆论的压力来迫使迟小雨动摇“死磕”的决心。
江铤也算是千年道行丧于导航!早上司机沈周因妻子顺产入院而跟他告假的时候,他还满嘴答的痛快。甚至有兴致自己来开车,结果因为许久不开车,加之平时坐车时不是看文件,打电话,就是直接睡过去,所以道路不熟悉,轻易着了导航的道,这才在越发觉得不对劲的情况下,还是开到了胡同里。索性比那些看着导航开进大海的人还是幸运一些,只是江铤却遇到了比海还大的麻烦——死磕到底的蛋糕妹!
“你倒是说话呀—啊!”迟小雨见墨镜男不发一言,火气越发上窜,却在刚出口催促时便见他一脚踩在地面上,另一只脚却踩进车里,屈身向前,伸出右手顺到迟小雨耳后,直接拨掉了她耳朵上挂的口罩。
一套动作完成下来,极为顺畅利落,甚至没给迟小雨反应的机会,便把她张嘴瞪眼的痴呆相尽收眼底了。
“你干嘛?!”
“你是送外卖的?”江铤见到口罩后面的人,低头哼笑一声,果然是她。
想来也与她见过几次,其中不乏“深入”地见,“红果”地见,却始终不知道她是干嘛的。
偏头看了眼她身侧最上面蛋糕盒子上的地址,居然是康洁公司,江铤不得不感叹于事情的巧合度!
“老娘是富二代,官二代,军二代!要你管!”迟小雨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嘴胡诌,“敢跟我动手动脚的人还没出生呢!别以为这儿没人就想动什么歪脑筋!老娘我可是跆拳道黑带!”迟小雨中气十足冲着近在咫尺的人吼回去,可是屁股却是几不可查地向后挪动着。
江铤忍住笑,退身出了车厢,走到前排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坐位上。透过车内后视镜对迟小雨说道:“坐好了,我先帮你把车退出去,蛋糕的事情我来解决。”
“嗯?……哦。”迟小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时间倒是无话可说。
“对你来说,练好酒量比练好跆拳道更有用处。”
“什么,什么意思?!”
“因为按你的……”江铤犹豫一下,伸出一只手比了个身材曲线的S型,“来说,主动防御的机会不是很多,只要你不把自己灌倒。”
“啊?”迟小雨一脸的迷茫,不明所以。
江铤却不再说话,专注地将车倒出狭窄的胡同。
车开出胡同,江铤推门下车,迟小雨赶忙抓住他的肩膀,“你要走?!”
“别这么舍不得。”江铤无奈拍拍肩头上的手臂,“我的车,总要开出来吧!”
江铤开了自己的车子出来,并示意迟小雨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同先回到蛋糕店。
索性离的并不远,没多久便到了“思唯特”。
迟小雨把车厢里的蛋糕卸到店里的时候,迟爸极为惊讶。不过不等迟爸张嘴,迟小雨忙解释两句,先把迟爸嘴堵上,一旦他出声,那不是轻易停得下来的。
“送到公司去的外卖都是这种小蛋糕,因为数量大,都是订做的,现在店里也没有那么多小蛋糕了,现做又根本来不及,你说怎么办吧?!”迟小雨又转头对上江铤。
“外面先买一些,再换上你们的包装,这一次先暂代一下吧。”
“那怎么行,口味都不同,老客户一尝就知道了。”迟小雨赏给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还以为他跟来能有多么高的办法呢,原来不过是些馊主意。
“那就换这种大蛋糕吧,大不了切成小块包起来。”江铤指了指橱窗里的生日蛋糕。
“?”迟小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这,这不行吧,而且价格也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