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接过钞票,很小心的验了下真假,确定是真钱后马上换了另一副嘴脸,鞠着躬把单少钧迎了进去。这单钦雄是酒店的常客,公司的饭局还有娱乐几乎都在这里解决,名副其实的大客户。酒保直接把他带到了单钦雄今天在的包厢,这一层都是KTV,里面公主少爷一抓一大把。大家看到像单少钧这么一个小屁孩,都好奇地问他是谁。
不过单少钧一概不回答,站在包厢外一颗小脑袋仰着想要从玻璃里看见里面的情景。可是他只有七岁,玻璃太高,即使踮着脚都摸不到。包厢的隔音效果很高,只有音响里的歌声细微的传出来,别的声音一概听不到。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快进去吧。”酒保说了这一句,然后离开了,走远前还不忘提醒他,“出来前可别忘了付账哈!”单少钧知道他说的什么,随便点了点头打发。
这种地方他第一次来,其实确切的说他是第一次独自外出,以前不管去哪里都有母亲陪着,现在他却要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过找到父亲就好了,他一定会跟自己回家,只要他回家了,母亲就会很开心,就不会每天都闷闷不乐的了。
怀着这样的期望,稚嫩的小手扶在门把上,用尽力气推门进去。嘴里的“爸爸”还没喊出声音,只对了口型,可沙发上两条半罗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着,躺在女人身上的单钦雄赶紧转头看门口,只见儿子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单少钧只有七岁,虽然他不知道沙发上的两个人在干什么,但是他们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父亲身下的女人还在不停的叫唤,就知道一定是很不好的事情。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不肯回家。那是单少钧第一次遇见出轨的事,而当事人竟是自己的父亲。这样一幕,在一个不满十岁孩子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少钧!”
小孩收回手,关上门,没有对里面的人说一句话。反而是单钦雄大喊他的名字,赶快穿了衣服追出来。只是在他开门出来之前,单少钧就撒腿跑了出去。在酒店门口撞见刚才的酒保,他抓住自己。
“小崽子,利用完人就想耍赖?钱呢!!”酒保话虽粗,却不敢真的一巴掌打在单少钧屁股上。领着他的衣领却也怎么都不肯松手,非要拿到承诺的两倍价钱为止。
“全给你!”单少钧伤心难过,他把储钱罐仍到地上,里面的钱全都从脑袋的口子上跑出来。硬币纸币洒了一地。酒保看见地上的钱,立马松开他,蹲下来捡。单少钧得到解脱,撒腿就往马路上跑。
“你去哪里!站住!!”单钦雄先他一步,在台阶下面逮住他,把他的小身板挟持住仍进路边的车里。单少钧拼命用力甩开他的禁锢,这么小几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才勉强掰开对方的一个手指头。
“少钧,你听爸爸解释,我这是在谈生意,是逢场作戏!”那时候的单钦雄只是刚接管秦氏集团,外界人都称他命好,刚入赘不久岳父岳母就去世了,以后秦家都得靠他做主了。试问有哪一个大男人可以对这种吃软饭的说辞听而不闻?所以他才不屑回家,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回去。
他放开自己的儿子,却锁了车门,让单少钧想逃都没地方。小孩子固然是小孩子,单少钧拧着脖子,红着一双眼睛,“妈妈生病了,医生说她以后都不能走路了……”这种厄运要一个小孩子承受七天时间,简直太残忍。
“爸爸,你跟我回家看看妈妈,好不好?”那时的他,并不是知道父亲出轨了。除了母亲,他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了,所以他说什么自己都要无条件的相信。只要父亲回去,只要母亲开心,那他就能当做没事发生。
果然,单钦雄为了安抚儿子,当天就和他回了皇廷。秦青在床上,徐妈告诉她姑爷回来的时候,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忘记了自己不能下床,一个人硬生生地从床上摔下来。
单少钧以为父亲回来了就不会离开,可是那天晚上他在自己卧室,听见父亲和母亲吵架,随后廷加大门磅铛的巨响,之后就是母亲无休止的哭泣。那天以后,父亲再也没回过家,直到母亲去世,整整半年时间他都在外面,而每次母亲让他打电话脚父亲回来,单少钧也只是答应,并没有再拿起电话打过。
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害怕再遇到像酒店一样的事情,日子一天天的过,母亲熬过一个个痛苦的难关,最后一次疼痛之后她再也没有醒来。出殡那天,父亲回来了,他胖了,而且脸上的神情自信多了。他不懂,为什么他会胖?为什么母亲死了他连一点悲伤没有?为什么他的心能这么硬?
再多了半年,他八岁生日前几天,父亲突然告诉他要再婚,迎亲那天他看见新娘的肚子挺着,那张姣好的面容,就算化成灰他也忘不了。
白若珍,那个害母亲最后遗恨的女人。那个害的他失去童年的女人。那个怀了野种的女人!
*
明天继续,谢谢订阅╭(╯3╰)╮
☆、106:只有有一个人配当单太太。
对于单少钧而言,单钦雄死了远比活着的价值大,起码可以报复白若珍那女人。可能很多人会说他目无尊长,心狠手辣,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可他并不在乎。因为从七岁起,母亲死后,他就觉得自己没有父亲。在成长的历程中,单钦雄更多的是充当教练的角色,约束他管教他,除了冰冷和冷漠,他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温暖。
所以这些年,不知不觉的连自己身上也沾染了冷漠,给人的感觉除了瘆人,再没有其他。单少钧以为,纵使自己留恋花丛,与无数的名媛纠缠不清,外面看上去有多风光,可心底的疏离是永远改变不了的。直到遇到顾暖,她嘴硬好强倔强,她一无所有,可她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他察觉自己活着的人。
发现自己与以前不一样是在南非的时候,她挺着大肚子窝在自己怀里,两人肌肤相亲,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第一时间听见,那时候单少钧才瞬间看清自己的内心。
原来他追求的一直都是温暖,那些权势地位不过是源于“不甘心”三个字。他无法看着母亲受的苦难得不到报仇,无法释怀这十八年来单钦雄不像父亲一样的存在,更无法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拱手让人。于是就有了后面的纠缠,把所有人都缠进了一个网,现在乱成了一团麻。
“少钧,你快进来!!”单少钧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这里是VIP病房,别的病房几乎空着,走廊里也没有进进出出的护士医生。白若珍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起身,这时白彦正好走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床上的单钦雄眼睛几乎都闭到了一起,呼吸很微弱,若不是有氧气罩维持呼吸,恐怕早就断气了。几个医生在警铃响后的三分钟之内赶到病房,给他做了检查,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全都摇头。
“虽然做了搭桥手术,但还是救不了,你们家属好好跟他道个别吧。”心脏科主任跟他们交代,随后就带着一群人出去病房了。整个病房很快就充满了哭声,白若珍边哭边说话,就好像面前的男人已经死了似的。单少钧是最不喜欢看女人哭哭啼啼的,但他并没有觉得厌烦,第一没有觉得白若珍厌烦。
他以为单钦雄起码再活个几年,起码还要再干扰他几年,那时候顾暖的孩子都生下来了,那时他一定又会逼着自己把孩子抢过来给单家继承香火。自己原本还打算着跟他抗衡,为此还做足了准备,没想到竟然用不着了。心里真是说不上的失落,还有一点点忧伤。
“别……哭了,你先出去,我有事跟两个儿子说……”单钦雄颤颤巍巍地抬手,把氧气罩拿开一点,这样说话不太费劲还能说明白。可是他现在这样,语气不像往常的严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站在最远处的单少钧,竟然看见他眼里带了一些慈爱,专属于父亲的慈爱。
白若珍依依不舍的出去,房间剩下他们爷仨。白彦孝顺,无论眼前的人和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是养育了自己几十年的人,他上前把床摇起来点。这样单钦雄呼吸能好受点,而且也不用扭着头看他们这么吃力。
“白彦,有件事我要先和你说。这件事少钧他早就知道了。”单钦雄眼睛转移的很迟钝,在两个儿子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白彦脸上。白彦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更没想过接下去的话会颠覆他二十年来的想法,他静静地听,等着他继续说。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应该姓单……”单钦雄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他抑制住咳嗽,一句话说的很快。他死了死了不能再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对这个二儿子他觉得亏欠。其实说白了,两个儿子,他都觉得亏欠。当年要不是自己自尊心太强,受不了外界对他的指指点点,也不会趁着秦青生病,出去寻欢作乐。如果不寻欢作乐也就不会认识白若珍,就不会鬼迷心窍,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当时,她还是自己得力手下的妻子,为了能在一起,真是费尽了心思,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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