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开始的潜意识里,她也认为自己和楚阳不会有结果。阳夏有些难过的一只手揪着被子,神情落寞。
看到她这样失魂落魄,护士安慰她道:“五个月左右的时候记得来做个系统B超,这样胎儿如果有畸形或胎里带病都能查得出来。你别担心,要保持好心情,才对孩子更有好处。”
阳夏深吸一口气,抬头应道:“好啊。”护士又林林总总交待了一些,才转身走出去。
她这一走,楚阳突然就完全暴露在了阳夏面前。
阳夏没想到楚阳会来看她,是知道她被绑架受了伤才匆匆过来看她的吗?她有些欣喜的想要下床,却发现楚阳仍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有些奇怪,抬头腼腆的笑着看他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她将他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阳夏怔怔的看着楚阳,他的表情复杂,愤怒,隐忍,冷漠,还有……不屑。
这眼神,好奇怪,好……冷漠。
她的心,也仿佛一瞬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楚阳,你找我……”他是不是听到她怀孕的消息,生气了?觉得她又要用不好的手段去留住他么?
这样一想,真难过啊!
他没有关心她为什么受伤,没有问她疼不疼,更没有流露出为人父的喜悦,却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不屑,这样昭然若揭的眼神与心理,他怎么能这样轻易泄露出来,让她怎么能不难过?
“我该怎么面对你才好呢,白、阳、夏?”楚阳几乎是咬牙念出她的名字,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的沙哑。她怀孕三个月了,而三个月前,他和阳夏还在冷战期,她赌气离家出走,他并没有碰过她。
阳夏从床上下来,扶着另一只手臂,在距他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楚阳,你听我解释,我……”临了,她还是胆怯了,如果解释清楚,只怕她在他心中仍旧是不堪的,大概会觉得她会以怀孕相要挟,不愿和他离婚。可是不解释也是错的,他现在已经会误会她。
总之,因为她,事情变得很糟糕。
要怎么办?为什么事情总是在她措手不及的状态下发生?
“和我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妻子……居然是这样的人。”有些话难以启齿,在他的脑海里千回百转,终究没有说出口。
“楚阳你不要这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阳夏着急的摇着头,期望他能给她一个足够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
可是,他却猛的拂开她伸过来的手,那么绝情。
一瞬之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好像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怎么办?
走一步是错,退一步也是错,她走进了一个四面楚歌的境地。她想哭,想痛快的流泪,可是想到刚才护士说的,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那些酸涩与难过,在短短五分钟的对峙之中,万分艰难的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去。
阳夏垂了眸,光影浅浅,静默的时光流逝着,楚阳握紧的拳头微微放下,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他看不到她的面目和表情,就如他从来都看不懂她这个人。只是当她再一抬头时,却硬扯出的一抹笑容,明晃晃的刺痛了楚阳的眼睛:“‘这样的人’请问是哪样的人?不堪?下贱?还是居心叵测?”她往前一步,感觉身体摇摇欲坠,“楚阳,一起生活了两年,是到现在才发现我是这样的人吗?可你知道就在刚才,我怎么想你的吗?”
她目光灼灼看着他,神色渐渐趋于平静:“原来我爱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她原以为即使不能给她爱,也能给她足够的信任,但此刻,她对自己的人生失望透顶。原来就连他的信任,她也不曾得到过。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再做任何评判。等你伤好了,我们立刻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楚阳的表情有些冷硬,内心里疯狂滋长的怒意快要将他隐忍着的理智激溃,此刻他呼吸凝重,只是目光依旧锐利,却不再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
阳夏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有些倔强的与他对视:“何必要等我伤好了才去呢?就现在吧,你也解脱,我也解脱,然后各自为安。”她极少说这样的话,仅这几句已经耗尽她半生力气。
有时候绝望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她已经放弃了,与其纠结过去,倒不如无‘债’一身轻。
她欠楚阳的,这些年的隐忍与退让,恐怕已经还够了。
楚阳抿唇,似乎真的生了气,额上青筋暴起,却仍旧克制得很好,看也不看她,就利落的转身:“我们现在就去。”
他转身就走,阳夏有些艰难的单手捞起包包,在秦墨公司办理入职的时候个人资料和身份证都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这下直接派上用场了,看来,也是天意,在这样的时间和场合,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一起,昭示他们共同生活两年的夫妻关系如此脆弱。
他不信任她。
阳夏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手里捏着证件就走了出去。楚阳已经走到楼梯口的位置。阳夏快走几步跟上前:“这是我的证件,户口本和你的身份证都在你那里,我们直接去吧。我受伤了不方便,证件你帮我拿着。”说完,她就将东西塞给他。
楚阳迅速的将她的证件放在口袋里,扫了眼四周,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被他们的糟糕气氛吸引,他松了口气,头一遭觉得气恼:“你这是在跟我发脾气?”女人是不是都这么不可理喻?
阳夏抬眉轻轻浅浅的笑,一丝苦意蔓延上心头:“跟你发脾气?楚阳,你高看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辩什么了,她太累了,只想尽快的解决一切,遂了他的心意,也放自己自由。
“你……”楚阳此时才发现,他一直都不了解她,原来她也可以伶牙俐齿,横眉冷笑,这些从来都不曾在他面前展现的小脾气和小情绪,是他从未触及的。
他承认他头脑一热,缺乏理性思考,之前自己犹豫了这么久没将离婚报告交上去,他尚在自我反思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犹豫心理,而今天自己所经历的太过震撼,一瞬间击溃了自己所有的理性思考。
“我的证件还在家里,你在这里呆着等我吧,我去去就回。”楚阳不由分说拦住她要前进的脚步,左右看了看,给她指了指过道里的一排座椅,示意她过去坐下。
“不了,这里人多,怕是被什么人不小心听到,会成为我和你的人生污点,我先去民政局外面等着吧。”阳夏作势要走,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余地的意思,她怕再给自己时间,她会当着他的面崩溃得大哭。
“你!”楚阳这次是真的恼了,“阳夏你可不可以听话一些!”
阳夏蓄着眼泪的面容倔强:“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对我说这些了楚阳,我没有理由再听你的话看你的脸色。从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那一刻,就已经没有理由了。”她一直没脾气,只是因为在爱情和婚姻里承担着卑微和仰视他的角色,如今,她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第十四章
“你!”楚阳被她一噎,脸色有些难看。
空气中的尴尬随即蔓延开来,阳夏倔强的抬头看着楚阳,那目光里的绝望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无所遁形的小丑。
他这是怎么了?犹豫和优柔寡断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他可以的,离开,然后自此老死不相往来,他能做到。
楚阳深吸一口气,按捺着心中的怒意,不由分说握起她的手腕:“好,我现在就送你去!”他丝毫不觉自己也在赌气拉着她就要走。
阳夏手腕被他握得生疼,不由挣扎起来:“楚阳你松手,疼!”
楚阳黑着一张脸,手劲如同铁箍一般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走廊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走来走去都不忘瞧他们一眼,楚阳垂眸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阳夏的那点力气跟楚阳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两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往前走了没几步。
阳夏还在拼命挣扎,哪知仅一瞬之间楚阳忽然猛的松开她的手,并下意识的将她推向一旁人少的空间里,可是已经跨出半步台阶的阳夏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已经滚下楼梯。
方雅衡被眼前的突发情境弄得怔愣了一秒,倒是于晴反应迅速,快步上前扶起阳夏,楚阳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三两步跨下所有台阶,从于晴怀中抱起阳夏。阳夏闭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脸色苍白的可怕,剧烈的疼痛感将她所有的感观都变得很敏感,她觉得全身的骨头动一动都疼得要命,好像有人一脸慌张的将她抱了起来,随后听到方雅衡犹疑的叫了声楚阳的名字,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时候想想,自作孽不可活,而自己此生做的最大的孽,便是孤注一掷的爱上了楚阳。
阳夏醒来的时候,病房外在此之前已经爆发过一场“战争”。
闻讯赶来手术室的陆远桥和陆敏敏并不知道当时的状况,只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站在外面的楚阳,一旁的方雅衡和于晴两个人一脸的讳莫如深,一时之间使得这里硝烟味四起。陆敏敏双眼冒火,揪着楚阳的衣领子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离开一会儿她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个人,手越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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