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泛着精光，竖起耳朵听着枪声的来源，很快，她就辨别出在她右侧位置有很微弱的枪阵。霍云夜看向她，正好与她的眼神交汇，两人很快点头，朝他们右侧转移。
子弹向他们频频射来，阻挡了他们的脚步，两人只得埋首在一张倒下的桌子后面。霍云夜看着四周，道：“我掩护你，你先过去！”晓晓转头看向他，那张帅气的脸上此时已冒出细微的汗液。
晓晓点点头后继续前进。身后传来一阵枪声，她忍住，没有回头。迅速来到一堵增的后面，如她所料，文栖真的在这里！两人一开始都用枪指着对方，当发现是自己人时，文栖一个松懈靠在墙上。晓晓赶紧扶住他。
“你受伤了？”文栖的白色衬衫已被染红，虚脱地靠着。其实他现在真的好想躺下。
晓晓这五年来见过很多血，可都是别人的血，从来没见过文栖流过这么多血，哪怕是五年前的那次也没有这次的多。
她瞬间红了眼眶：“怎么这么多血？”她脱下文栖的衬衫，看到腰处有一个大窟窿，血，像喷泉一样还在继续。这么流下去，要怎么办？
眼泪终是没忍住地流下。迅速为他包扎后，带着哭腔道：“走，赶紧离开这里，去医院！”
从晓晓出现时，文栖就保持着微笑看着她，看着她为自己包扎，看着她为自己流泪，心想，这中间应该是有爱的吧！
脸色已经逐渐惨白，却说着跟他的伤完全无关的话：“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想她，真的想她，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却恍如隔世。一直看着她，像是再不看就没机会看似的，想将她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晓晓脱口而出道：“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一个人？”顿了顿，她忍住哽住的喉咙，“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
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对他嫣然一笑，精美绝伦的脸上还有未干的眼泪，说有多酸涩就有多酸涩。
刚走了一步，文栖就往下一滑。“怎么了？”晓晓紧张地打量着他。文栖的膝盖此时正往外流着血，裤子都贴在腿上。心下一阵揪紧，晓晓惊呼道：“你怎么可以伤的这么重？怎么可以？”
看着他颤抖的双腿，晓晓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多想受伤的是自己。
微弱的声音传到晓晓的耳朵里：“对不起！”咬着唇看着他，她真的承受不了。
此时霍云夜过来，迅速地打量着文栖，道：“能走吗？”文栖点头。
三人很快转移阵地，可走到哪子弹就扫到哪。
文栖缓缓出声，似乎费了很大的力，道：“今天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大动干戈。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闻言，晓晓和霍云夜都面色各异地看着他。
文栖喘着粗气，看着霍云夜，道：“带她出去，照顾好她，拜托了！”
还没待霍云夜说什么，晓晓就怒道：“什么别管你了，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就要你带我出去，就要你照顾我，你明白吗？”文栖现在的状况已经非常危险，失血太多，如果再不送医院，就凶多吉少了。霍云夜沉声道：“我掩护你们，你们先走！”
文栖用力吸了一口气，道：“晓晓，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让他带你走！否则我们一个都出不去，我不想你死！”
晓晓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哽咽道：“文栖，等我们出去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我死，可我怎么能看着你死呢？我做不到啊！”她几乎是哄着他的语气
文栖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了，晓晓心急如焚看向霍云夜。或许，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霍云夜了，唯一一个可以帮她拿主意的就是他了，她想救文栖，她要带他出去！
霍云夜伸手握住晓晓的手，此时此刻，心里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是单纯的想给她安慰，他开口道：“快走吧，来不及了！”
晓晓沉声道：“对不起！谢谢你！”
请原谅她的自私吧！
霍云夜拉开脸皮笑了笑，心里却不是滋味。
晓晓扶着文栖向出口走去，走了有两米远的时候，霍云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晓晓！”晓晓没有转身，但停下了脚步。只听霍云夜道：“保重！”
晓晓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下，顿在那两秒后就继续前进。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小，她没觉得已经脱离了危险，反而不安的心绪越来越重。
文栖几乎是被晓晓拖着走的，她眉心紧蹙，这样下去不行，果断地将文栖背在身上。
很容易地，她想起父亲犯病时，她也是这样背着他去医院，可还没到医院，父亲就没了。今天，同样的事又发生在她的身上，哈，老天真会开玩笑，真是怕她受的打击不够多吗？
很快，汗水就浸湿了衣服。文栖出声道：“放我下来！”
晓晓喘着粗气，道：“别说话，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文栖吼道：“放我下来！”晓晓不理睬他。她知道文栖在心疼她，可她的这点辛苦怎么能跟他的命相提并论呢？
文栖一个用力，从晓晓身上翻下来，因为膝盖不能受力，他就这样滚在了路边。晓晓“诶”了一声，连忙跑到他身边，扶着他坐起来，瞪着他道：“干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伤的很重，要马上去……”
下一秒，文栖的唇包住她的，用力地吻着，仿佛要用尽最后的力量，记住这份美好，记住这份感觉。
晓晓只微微一顿，就抱着他，回应他的吻。
爱情是美好同时也是苦涩的，也许在文栖单恋晓晓的时候，爱情是美丽的，可此是此刻，晓晓明显感觉到阵阵的苦涩传到她的口腔，流入她的心田，让她的心从此无法平静。
有人说，爱情就像信仰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重点是看你信到什么程度，关键是能否找到一个和你信仰程度一样的人。
☆、第180章 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晓晓的突然顿悟和触动，让她相信文栖已经慢慢地在她心里的某个地方驻扎，可当她感觉到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触手不可及。
文栖对晓晓的爱，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也许他是真的累了，如果他再持续往前走的话，或许，端木晓晓就是那个和他信仰程度一样的人。
但是，端木晓晓可能是个天生就得不到爱情的人，无论她多渴望，多需求，却总是在她触手可及的时候消失殆尽。
文栖贪婪地摸着她的脸颊，不舍得松手，轻声道：“虽然很愚蠢，但我还是想问，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到晓晓不开心。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处处为晓晓着想，从来没有自己的存在，晓晓就是他的一切，仿佛他这一生，就是为她而生，为她而活。
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是说不上的难受，她到底有多没把他当回事呢？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她理所当然地接受着文栖给她的一切，却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她到底有多自私，多冷漠，可以如此无视他的存在，无视他对她的感情？
晓晓忍不住想哭，轻轻点头道：“不是一点点，是很多……”
文栖看着她半晌，似乎这样的答案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而且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真诚，她没有骗他！眼睛已经疲惫的想闭上，紧紧地拥她入怀，出声道：“我终于还是等到你的爱了。晓晓，我不想死，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因为我舍不得你，放心不下你，只有我亲自照顾你，我才能放心！”
越是知道了晓晓的心，他越是舍不得！
晓晓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文栖的肩膀上，心里沉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如果她能早一点醒悟，她一定好好珍惜这份早就守候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爱。可是，她害怕，害怕的不得了，她似乎能感知到她抓不住文栖。
文栖已经明显失血过多了，刚刚又说了那么长的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晓晓拉开两人的距离，笑道：“我知道，希望我知道的不晚，以后的日子，让我好好爱你好吗？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最重要的是要送你去医院，他们会治好你的！”
只见文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想好好地跟你待在一起，我知道，我已经没时间了，我不想我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自欺欺人了……晓晓，就在这陪我一会吧！”
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一秒都不愿松开。
“文栖……”晓晓紧紧地抱着他，除了这样做，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文栖身上还有多处枪伤，要害处就中了两枪。所以当文栖要求陪她时，她只是单纯地心疼他，她能想像他的身体有多痛，不想再折腾他，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她知道她放在他身上的心思太少，也从来都不听他的，现在，就听他一回吧……
隐隐约约听到了追兵的声音，文栖的身体顿时一僵，即使他再不想跟晓晓分开，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晓晓却一脸的坦然，她笑看着文栖，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