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一家刚结束了午餐,程志伟已经出门去了,程希凡慢吞吞地走在楼梯上,而程希萍紧跟在程希凡的身后,看着程希凡的背影,程希萍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你走快点行不行?”程希萍提高了音量,没好气地用力推了一把程希凡的背。
随着程希凡“啊”的一声尖叫,毫无防备的程希凡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重重地撞倒在楼梯上。程希萍撇撇嘴,她的脚若无其事地从程希凡的背上踩过,还不忘狠狠地加大力度多踩两脚,这才心满意足地扭着美臀往楼上走去。
正在收拾碗筷的伍婶停下手,看着楼梯上演着不堪入目的那一幕,不由得心惊胆战,为程希凡捏了一把汗。
唉,一个佣人的生活都比千金小姐好过!
何月蓉狠狠地瞪了伍婶一眼,轻吐一句,“多事!”
伍婶吓得直打哆嗦,急忙转移了目光,低着头加快速度忙着手上的活儿。
何月蓉向楼梯走去,来到了程希凡的身后,看着程希凡慢慢地爬着起来,何月蓉再一个用力,在刚站起来的程希凡的背后再推一把,程希凡再次狠狠地撞在楼梯上,趴着一动不动。
“又在装死是吗?”何月蓉俯下身子,抓过程希凡凌乱的头发,使劲地让她的头与楼梯反复亲密接触,还咬牙切齿地提高音量骂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听不懂?别再穿那死女人的衣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是的,程希凡喜欢穿她死去的母亲的衣服,虽然不合身,但她觉得只有穿上她妈妈的衣服,才能感觉到温暖。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只有程希凡自己的心理才清楚。
伍婶急忙闭上眼睛,一手还捂住她紧闭的眼睛,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惨不忍睹,伍婶必须要使用双重保护,才不会让她的眼睛受到伤害。她是很同情二小姐的,但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一个佣人而已。
突然间,何月蓉的一只高跟鞋踩空了楼梯,身子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滚下来。还好,只是滚了几个阶梯,不算高,连皮毛都没伤到。不过对于没有尝试过疼痛的何月蓉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苦头了。
当然,如果换滚下来的是程希凡,她一定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长期受着的折磨,早已把她炼成了刀枪不入,神经系统已经瘫痪了,失去知觉了。
何月蓉四脚朝天,躺在地面上“嗷嗷”惨叫着。
伍婶看着心里偷偷窃喜着,“老天爷终于开眼了,报应终于来了!”
“在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起来!”何月蓉朝着伍婶厉声吼道。
听到何月蓉怒吼,伍婶从窃喜中醒悟过来,急忙来到何月蓉的身边,蹲下身子把她扶了起来,心里却在暗暗骂道,“自作孽不可活!罪有应该,罪该万死!”
何月蓉要是知道伍婶此刻的心理活动,非气得血管爆炸,抢救无效,最终爆血管死亡不可!
何月蓉站起来,怒气冲天,三两步再次来到程希凡的身边,连赏给程希凡几个大耳光,嘴里还不停地骂道,“死丫头,害老娘摔跤,你想老娘死是吗?没那么容易。”
程希凡全身缩成一团,身子瑟瑟发抖,恐惧的目光看着何月蓉因发怒而扭曲的面孔,任何月蓉的拳脚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也不喊痛!
伍婶站在一旁,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程希凡遭受折磨,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着。
晚上,程志伟回到家里。何月蓉钻进程志伟的怀里,三把鼻涕四把泪哭诉着中午发生的一切,“我不想活了,连希凡都欺负我,我好心问她吃饱饭没,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幸好我福大命大,不然你回来看到就是我的尸体了,你看我额头上的包还在,好痛的。”
程志伟轻轻地拍着何月蓉的背,安慰道,“别哭了,我教训她。”
程志伟说着三两步走出卧室,大声叫道,“希凡!希凡!”
伍婶听到程志伟带着怒火的声音,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这一定又是何月蓉在程志伟的面前告状了。
恶人先告状是何月蓉常用的伎俩,伍婶已经见惯不怪。
“老爷,找二小姐什么事?”伍婶想帮帮程希凡希望她少受点罪,可不巧何月蓉也从卧室里走出来了,瞪了一眼伍婶,像是在给她警告。
“她人呢?”程志伟严厉地问道。
伍婶其实是知道此时的程希凡在楼顶上晒着太阳,可既然帮不了她也不能害她,所以只好摇头说了一句,“没看到她!”
突然,楼顶上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程志伟转身往楼顶上走去,伍婶摇着头,心中暗叹道,“二小姐,自祈多福吧!”
程志伟的手上多了一根木棍,来到程希凡的面前,二话不说,木棍重重地落在程希凡的小腿侧边,程希凡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不哭不闹不求救不饶,呆滞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倔强的双眸略为不满地瞪着程志伟,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可悲可笑!
程志伟的目光接触到程希凡凌厉的目光,先是一愣,后是身子一抖,他手上的木棍举在半空中,再也打不下去,再多看一眼程希凡的时候,她凌厉的目光再次变得黯淡无光,面无表情,双目呆滞。
程志伟一愣,刚才程希凡的目光明明炯炯有神,非常犀利的,难道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何月蓉此时也匆匆地赶到,刚好看到程志伟的木棍高举在半空的一幕,只好假慈悲地跑到程志伟的身边,从他的手上夺下大棍,“算了,算了,相信希凡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别跟小孩子计较了,她还不懂事!”
反正程志伟也下不了手,顺坡下驴,放下木棍,转身而去。
何月蓉走在程志伟的后面,暗暗懊恼,不该上来太早,反而便宜了那死丫头,只好回头瞪了一眼程希凡。
☆、第008章 旧伤好了,新伤还会远吗
星期一,又是一周新的开始。程希凡除了多添了几道伤痕,其他的一切正常。依然是疯疯颠颠的模样,脸上依然是脏兮兮的,一头干枯凌乱的头发披肩。要不是她父亲的名字比较响亮,估计像这类人物,恐怕是连站在大学城门口的资格都没有。
程希凡坐在教学楼最顶层的角落里,旁边坐着柳晓菲。
柳晓菲是程希凡从国小到大学的同学,她并不是本地人,出生于单亲家庭。从国中开始,两人的关系就不错。国中的时候,柳晓菲的母亲大病一场,是程希凡让她的母亲出了几十万的医疗费,才把柳晓菲的母亲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所以,程希凡是柳晓菲的恩人。不幸的是,程希凡的母亲过世不久,柳晓菲的母亲也过世了。当所有人嘲笑程希凡的时候,她坚持了自己的立场,站在程希凡的身后,不离不弃。
程希凡不仅柳晓菲的恩人,更是她的姐妹。
“周末回家不好受吧!”柳晓菲很是担忧地看着程希凡遍体鳞伤,“看你鼻青脸肿,真让我担心你能不能撑得过去。”
“我没事,已经习惯了就不懂得疼痛了。”程希凡哪里还有往日半点痴呆的样子?犀利的目光看向远方。
“我真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你。”柳晓菲很是自责地说道。
“真希望我尽早解脱目前的状况,不是几滴廉价的眼泪和瞎担心就能解决的。让人继续盯紧她们母女的一举一动,不能放松警惕,我想要看看她们在耍什么花样。”程希凡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知道了。”柳晓菲点着头,“对了,等下要测试,所有的人都在赌那女人拿第一,要不要给她制造一点麻烦,挫挫她的锐气?”
“可以,但你维持平常的成绩就好,别太张扬,写上答案,发给与她关系不好的人,小心别暴露了。”程希凡冷冷地说道。
“嗯!”柳晓菲点了点头,“明白!”
“下去吧!别离开太久了。”程希凡的脸上一直波澜不惊,看不出她的哀怒。
“要不回宿舍去吧!我帮你上点药。”柳晓菲指着程希凡的伤痕说道。
“外伤涂点药就会好,内伤呢?”程希凡冷笑道,“伤好得快不是件好事,旧伤好了,新伤还会远吗?”
“凡……”柳晓菲轻叫道。
“别同情心泛滥了。”程希凡笑了笑,“这世界从来都不缺乏同情心。”
程希凡和柳晓菲从楼顶下来,经过走廊,三两个女生从她的身边走过,都回头看了一眼程希凡,低声窃窃私语。
“咦?那不是程希凡吗?真恶心,穿了一件大妈的衣服。”
“是啊!真不敢相信她是宏伟集团董事长的千金,这模样比我还可怜。”
“唉,人家是傻的,你怎么拿自己跟疯子比较呢?”
三人一边说一边笑,而柳晓菲的拳头紧缩成一块,程希凡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别胡来。
“狗眼看人低!”柳晓菲愤愤不平地说。
“别与狗一般见识,这真的不算什么。”程希凡轻声说道。
确实,比起在程家所受的待遇,这点嘲笑算得上什么?她程希凡从来都没听过动听的话。
回到教室,程希萍急忙迎了过去,抓住了程希凡的手臂,一脸担心地问道,“希凡,你刚才跑哪去了?我都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