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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之姐夫有毒 (顾南西)



  左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死过一回地虚脱无力:“原来我选错了。”

  那枪,竟是生路,一半的机会,他输了。

  左城拿起托盘里的注射器,漫不经心地打量,淡淡而语:“是选错了。”魅惑的容颜覆了一种致命的狠绝。

  左城说过,他只给一次机会。所以,左林不是必死无疑,就是生不如死,他眼神如枯槁,缓缓看向托盘里的另一样,“那才是死路,里面是什么?会立刻死?”

  左城唇沾冷然:“想知道?”他笑笑,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美,他半蹲下,对上左林死灰般的眸子,轻启唇,“这里装的不过是水,我给过你生路,是你不要。”

  左林不可置信,睃着左城的眼珠子突出。却见左城慢条斯理地将针头对准自己的手腕经脉,抬眸,看着左林:“不信吗?”缓缓推动,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一点一点注入男人的静脉。

  丢了注射器,左城起身,冷冷一言:“我给你生路,不止一次,你不要。”反身躺在藤木椅上,睨着左林的眸子,肃然变冷。

  左林呆愣久久,爬动,拾起那丢在地上的注射器,他瞳孔紧皱,近乎崩溃地嘶哑出声:“怎么可能?你从来不给人留活路的,不,这不可能……”

  一个从不留人活路的男人,要是仁慈起来也是一种恐怖。即便他给了活路,也不敢要,要不起,左林便是例子。

  左城手搭在靠椅上,半阖着眼:“我告诉过你,你的命,一半在你。不过今天我不想要人性命。”

  得罪左城者,不死即伤;算计左城者,不得好死;妄图谋害者,求死不能。

  那些血淋淋的例子还历历在目啊,可是——

  身边笔直站着的两排男人脚下险些趔趄,今天的左城是在太诡异。反观左城,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柔和。

  进叔无声叹了一句,记得下午主子说过一句话:夏初不喜欢我断人后路呢。

  这个男人啊,真是栽给江夏初了。

  从天堂在地狱之间来回了好几趟的男人已经脱力,软趴趴地瘫在地上:“你、你想怎么样?”

  “废他手脚,割了舌头。”冷冷一顿,补了一句,“厚待家人。”

  清清懒懒的十二个字,叫人心脏都听得揪到一块儿。

  左城啊,不要忘了,他有千种百种折磨惩罚的手段,并不一定要人性命。

  这才是左城,永远不要对他动念头,更不要对他的女人动念头。他给你生路,你也要不起。

  玩弄心计,谁能胜过他,一环一环,他都捏在手心呢。

  半响死寂,地上瘫软的男人一声嘶吼:“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说了,今天不要你的命。”左城只是淡淡睨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一般:“会有人不喜欢的。”

  这么美的手,还是不要沾血的好,她会不喜欢的。藤木椅上的男人唇边笑得轻柔,招招手,身旁立着的男人会意。

  被突然架起的左林,连挣扎都没了力气,嘴里无力地念着:“左城,你个魔鬼,不你比魔鬼更恐怖。”

  魔鬼?对,这两个字,形容左城恰如其分。

  男人半躺在椅子上,依旧对着灯光端详自己好看的手指,白皙剔透。

  花棚的后角里,却血色弥天。

  “啊——”只听见男人歇斯底里,回荡在血色蔓延的空中。

  “左城,你会遭报应的。”像只濒死的兽在嘶吼,在呐喊。

  “啊——”嘶喊,带着绝望与惊恐,余音绕耳。

  一声惨叫后,再无任何声响,那个男人这辈子再不能发出声响,这是为了生,所付出的代价。

  这夜,左城的夜,血色妖娆。

  这个男人,致命的。

  月色,血色,融为一体,映在藤木椅上男人的眸子里,轻声冷哼:“报应?哼。”唇边一抹绝然的美,“若是真有,找我便是。”

  若有报应之说,他坟头怕是草比人高了。他从不信这种弱者用来慰藉的东西,左城的世界,只要江夏初好好的,报应?何惧。

  半阖上眸子,男人懒懒开口:“把这里处理干净。”

  “这么急着毁尸灭迹,是害怕什么吗?”

  软糯的女声散在这弥漫了血色的空气里,与这样的夜,一般森寒。藤木椅上的男人眸子忽地睁大,散了所有冰冷,只剩惊慌失措,几乎跌跌撞撞从藤木椅上下来:“夏初。”

  所有动作停下,这突如其来的女人,扰乱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扰乱了这个夜。

  在左家,女主子绝对不亚于主子的恐怖存在,所有人,不敢妄动了,均是低头,连喘息都小心翼翼的。

  “不用停,我只是睡不着,下来喝点水,这花鹏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江夏初一句话后,更不敢动了,只有那一路的血色还在蜿蜒流动,江夏初便在那中间缓缓走近,一身纯白的睡衣,与那样的红色,那样格格不入。

  她不爱白色的,今天她莫名其妙便换上了,似乎就在等着与这红色相衬,显得可笑。

  “夏初。”左城甚至不敢靠近,靠着藤木椅,远远地凝着那个倔强单薄的身影。

  刚才那个生杀予夺的男人,不见了踪影,能对生死步步为谋、掐算精准的男人,面对爱情,却是这么手足无措得近乎笨拙的地步。

  “这才是你。”远远的视线,似乎隔了千山万水,漫不过那层疏远,她就这么看着他,“左城,我竟忘了你这般样子,这种本质的东西,我竟忘了。”

  他总是对她纵宠温柔,以至于突然忘了这个男人一双极美的手,有个可怖的习惯:杀人如麻。

  左城沉默,毫无辩解。他赢得了天下,只是在江夏初面前,永远是被审判的那一个。看着江夏初,她不看他,逆着他的视线,靠近后角,左城忽然疯了般地上前抱住她,狠狠地嵌在怀里:“夏初吗,别过去。”

  江夏初眸子,平静地反常,就看着那后角里一地的血,还有地上面目全非、四肢不全的男人,眸子竟不带一点惊惧。

  “废他手脚,割了舌头。”她忽然吐出这么八个字,与之前左城说这话的时候一般的森然,用那样清泠的江南嗓音。

  原来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么八个字,就像左城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做出这八个字一样。她缓缓侧眸,看左城,不说话,剪瞳清幽得寒凉。

  她的视线,静静的,却猛地扎进左城心头,心生疼生疼的,他敛了眸子,牵住她凉凉的手:“跟我出去好不好?”语气极尽哄劝。


  作者公告 第八十二章:只有她能给他定罪


  她的视线,静静的,却猛地扎进左城心头,心生疼生疼的,他敛了眸子,牵住她凉凉的手:“跟我出去好不好?”语气极尽哄劝。

  这般温柔,又能那般残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皮?江夏初不挣扎,还是静静地,看着左城,问:“他死了吗?”

  “没有。”左城也是静静地回答。

  她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只是似乎眸中都没有彼此的倒影。

  他们还是难以融在一个世界里,他们啊,是两个字世界的人,隔得太远太远了。

  江夏初忽地轻笑,稍稍转身,侧对着左城,指着地上抽搐的男人,“怎么有那么多血,还在流。”低头,脚下的泥土被染红,沾染在白色棉鞋上,她低头自顾说着,“左城,我差点忘了,这才是你。我真是傻,白天居然让你给人留后路,这样的后路,还不如不要。”抬头看地上的男人,语气荒凉“他一定生不如死吧。”

  地上的男人,一双眸子忽地睁开,死死睃着江夏初,像剑刃般利。

  这个男人,不能言语,他的眼睛却再说:恶魔,你们都是恶魔。

  是啊,她也加入了左城的行列了,她眸光紧皱,灼得疼。

  忽地,黑暗铺天盖地地覆着眸子,耳边是左城那般温柔的声音:“别看,听话,夏初,别看这些。”

  左城的手,凉凉的,似乎染了这花棚的馨香,有股淡淡的香,覆在她眸上,她闭上眼,鼻尖的味道好闻:“手上居然没有一点血腥味。”缓缓伸手,拿开左城的手,她睁眼,瞳子月色般清冷,她淡淡说,“这不恐怖,左城,真正恐怖的是你。”

  只是平淡如水的嗓音,砸在左城心头,在那里冰天雪地了。

  “你已经给我判了罪了吗?”他声色里有微微的颤音。眸中所有光亮陨落,七零八落的什么都不剩,只是空洞,握着她的肩,他说,“你甚至不问缘由。”

  江夏初反笑:“缘由?”敛了笑,冷嗤,“左城,那是一条人命,不是花肥。”

  人命?江夏初不会知道,在左城的世界里,只有江夏初的命才算命,甚至他自己都不算。

  左城冷笑,他啊,在自嘲。

  不再看左城,她睁开他的手,蹲下,盯着那后角的几盆初开的刺葵,“你看,刺葵都被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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