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佳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眼睛,发觉她不像是在说谎,当即抱起那堆衣服坐到病床上,一样一样翻出吊牌给她看。
外套小两千、裤子五百、毛衣一千出头,内裤和BRA一套一千出头,卜晴目不转睛的来回看了几遍牌子和价格,迅速想到了俞知远。一定是他去买的,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码?她明明没和苗大姐说过。
彭小佳想的和她几乎想到一处,遂笑得异常暧昧的将BRA举起来,在她胸前比划了一下揶揄道:“卜晴,你前夫这么熟悉你的大小,你们是不是……”
卜晴气得满脸通红:“是个P,我对天发誓!”
彭小佳笑眯眯的晃着脑袋,老神在在的把衣服收起来,接着打趣:“情到深处腿自开,放心我不会取笑你的。”
“彭小佳,你活腻味了吧!”卜晴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句,换回语气指挥到:“把这些衣服原样叠好,我可不想跟个变态有什么情不情的。”
“好吧,我收。其实我觉得他还是蛮有品味的,知道你皮肤白穿红色的好看。”彭小佳嘟囔着把衣服一件件叠起来,又扯回怎么接卜晴奶奶来宁城的话题上。
仔细讨论了一会,卜晴决定趁着周末,同意让彭小佳陪她回洵口。说完,她又想起她去当婚托的事,忙问她是不是真的缺钱。
彭小佳干笑两声,一心想瞒过去,索性扯谎说爸爸要给弟弟买房结婚。
卜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直接问她需要多少钱。
彭小佳苦笑:“又不是我亲弟弟,我凭什么给钱。”
卜晴一想也是,她弟弟是后妈嫁过来时带的,和她半点关系没有确实没有必要帮忙。不帮忙干嘛还接婚托的活,真不怕夜路走多了会见鬼?卜晴回过味,不依不饶的让她说实话。
彭小佳无奈,只好道出实话。她爸爸好赌,欠下高利贷还不起,结果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现在在老家住院。
卜晴抿了下嘴唇,又问她需要多少钱能摆平。
彭小佳摇头,表示自己不用借。就这么一点一点还,不然他都拿去给别人养儿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卜晴知道没法说服她,想起月底的迎新晚会,忙问有没有好想法。彭小佳一边啃着紫薯馒头,一边在房里踱着步,考虑良久建议她不要准备合唱的节目,太俗太常见。可以定个好一点的立意,改成表演儿童歌剧。
歌剧?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卜晴连连点头,将自己想到点子跟她的提议融合,脑子里很快有了节目的雏形。趁着彭小佳还没走,她立刻给同班的梁老师打了个电话,兴奋的说了自己想到的节目形式。
得到梁老师的赞同,她看了看时间,想起下午院里要开会确定各班的节目,央求着彭小佳送她过去。
“真是一辈子劳碌命!”彭小佳心疼的骂了句,乖乖等她吊完水,一起从医院溜了出去。
由于卜晴想到的表演形式比较新颖,她们小一班第一个定了节目,耐心等到会议结束她马上打车回了医院。刚进病房没两分钟,俞老先生和张秘书突然造访。
“俞爷爷您怎么来了?”卜晴想起他病中自己不告而别的事,一阵心虚。
俞老先生让张秘书把礼物放上医用床头柜,自己坐到沙发上:“我病了你能一夜不睡的守着,你这孩子缺心眼的吧,出这么大的事也不吭一声,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卜晴脸红的低下头:“没多大事,所以不想麻烦你老跑来跑去的。”
俞老先生又生气又心疼,暗里又把俞知远给痛骂了一遍。这么好的女孩子,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捡到了还不当回事。他摇摇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没点破:“以后有事要直接说,爷爷没几年活头了,你过的不好,你俞奶奶她在地底下也不安生。”
卜晴鼻子有些发酸,重重点了头:“我会的,以后有事一定跟爷爷您说。”
俞老先生见她不肯提,遂扭头瞥了下一脸无奈的张秘书,试探着问了下她家里的情况。卜晴为了让他安心,净挑好的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这样,她怕俞老先生坐时间长了难受,一个劲催他回去休息。
正好苗大姐送了晚饭过来,张秘书适时帮腔,劝着俞老先生走了。两人下到楼下,俞老先生咳了几声,语气沉重的说:“这孩子的脾气还真是拗,我都主动提了家里的事,她愣是没张嘴。”
张秘书扶好他,摇着头笑了笑:“可能她是觉得和知远离婚了,不好意思接受您的帮忙。”
俞老先生又叹了口气:“明天让知远过来陪我吃晚饭。”
张秘书扶着他上了车,回头仰起脖子往楼上看了看,再次摇头。俞家上上下下,也就知远那孩子能讨老先生欢心,这会多了个卜晴,可惜那孩子偏不领情。
住院部楼上,卜晴边吃晚饭,边问苗大姐衣服的事。起先苗大姐一口咬定是自己买的,后来卜晴把衣服的价格说了,惊得苗大姐一愣一愣的,主动招认。
原本卜晴还犹豫着要不要还钱,因为衣服这事,她一想着俞知远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知道了自己BRA的尺码,立即恨恨的下了决心。钱要还,上次奶奶住院、还有这次自己住院的花费,包括那套衣服,她一并都要还回去。
第22章
俞知远买通中介之后,晚上高枕无忧的睡了个好觉。
转过天是周末,他早早起来运动完就往医院跑,一派悠闲的想等着看卜晴的反应。到了病房一看连个人影都没,还遇着了同样一大早赶来,手上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的张乐成。
两人淡漠的扫了对方一眼,别过脸齐齐掉头走向护士站。
护士站里的护士们正在交接班,谁也没空解答疑问。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护士换班交接完成,当班的护士站见他们二人还杵着不走,翻了下记录说病人已经出院了。
出院?敢情卜晴不止属耗子,还属兔子,吊着一只胳膊也跑的如此迅速。俞知远略一思索,马上跑去电梯厅。张乐成等他走远了,笑容温和的和护士长继续打听,关于卜晴的出院理由。
“抱歉,这个属于病人的范畴,不便随意透露。”护士长“啪”的一下合上登记簿,转身去了配药房。
张乐成笑着朝其他的护士表示了感谢,也快步往电梯厅走去。到的时候有部电梯正好在26楼停下,而先他过来的俞知远似乎在迈步,他见此情形脑子一热,提脚就冲进电梯里。
俞知远只觉一阵香风刮过,张乐成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被怀里的百合花束衬托得格外醒目。他敛眉望向电梯旁,向上的红色指示灯,一脸漠然的勾了下唇。
那部电梯上升的同时,另一部往下走的电梯也“叮”的一声停了下来,他看着腕表快速闪身进去。
卜晴租住的房子没人,打电话拒接。俞知远不死心,换个号再打一次,依然是拒绝。开车到她单位询问,保安师傅说院里没人在。
俞知远郁闷的回到车上坐了会,掉头开去疗养院。
爷爷没在别墅,保姆柳妈说他一早就和张秘书去了湖边钓鱼。俞知远谢过柳妈,去工具房随便拎了个渔具包在手上,出了别墅信步往湖边走。
头顶的天空碧蓝如洗,火红的枫叶在疗养院周围的群山上,高低错落的蔓延着,空气干净又清新。俞知远心情不畅的到了疗养院北面的天然湖,很快找到了爷爷和张秘书。
他放下渔具包,调整好鱼竿,挂上饵料默默开了张折叠椅坐下。
俞老先生偏头望他一眼,说:“你爸早上来电话,说小陈护士要求分家。我这里先给你交个底,小陈护士的孩子,和我们俞家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管你爸这档子破事。”
俞知远拧眉,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没什么情绪的答:“分呗,让他把我妈和我的那一份先分出来,剩下的他想给陈文月母子多少,就给多少。”
俞老先生拿起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哑着嗓子咳了几下,没接着说分家,而是慢悠悠的说他和卜晴假结婚的事。末了他朝张秘书招招手,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
张秘书望一眼俞知远,早有准备似的,回头从工具包里拿了一只档案袋出来,郑重递过去:“昨天俞老本想交给卜晴,想着你今天会过来,给你也一样。”
俞知远狐疑的接过档案袋,动手旋开线扣,抽出里面的资料扫了一眼,是他和卜晴登记后签的协议。将协议放回去,他不解的问:“爷爷,这个不是被小偷偷了吗,怎么会在您手里?”
俞老先生长叹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爷爷怎么说也是职业军人出身,你那点小伎俩哪够看的。我好心帮你把协议弄走,就是不想让卜晴那孩子和你离婚,你倒好,三下两下把人撇了。”
俞知远抬头,不明所以的望了望爷爷的神情,脑袋慢慢垂下去。他又何常想就这么离婚,若不是杜御书那小子从中作梗,没准这会官司还吊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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