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千阳怒视她,她回他一副别来惹我的表情。
席间,安蕾起身示意要去洗手间,符千阳跟着也站起来,安蕾心里一紧。知道符千阳有话要问,一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又缓缓坐回位置,优雅地跟左右的人笑笑说,不算太急还是等会再去了。符千阳早就按耐不住,看着有机会能和她单独说话的,急不可待就站起来。谁想到她生生又缩回去,明知安蕾是为了避开他,但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跟着坐回去。符千阳瞪了她一眼,转身离了位。这一切。张钰都看在眼里。
郑浩母亲问安蕾是哪里人,父母身体如何,郑浩都一一抢着帮解答,安蕾除了嗯嗯呵呵基本没说什么话,一个劲吃东西。也许是精神紧张再加上把红酒当水喝,安蕾的胃越来越不舒服。觉得头很胀,一阵寒栗袭来,胃里的东西翻滚到喉咙,她赶紧捂住了嘴,起身直奔洗手间。
郑浩见状说,跟他母亲说,“我去看看。”
等郑浩出去了,莹婷妈妈表情夸张地对郑浩妈妈说,“该不会是有了吧?”
郑浩妈妈一脸难看。
莹婷妈妈一边喝汤一边幸灾乐祸似地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开放。”
“看样子只是吃坏了肚子。” 张钰表面上笑笑帮着郑浩妈妈挽回面子,其实她心里打鼓。当时检查安蕾血液的怀孕结果是阴性,该不会是那时刚怀上,抽血没验出来,如果是符千阳就麻烦大了。
符千阳更是坐立不安,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一会郑浩回来拿安蕾的包包,说,“抱歉啊,安蕾感觉不太舒服,我们先回去了。”
郑浩妈妈赶紧拉着他小小声问,“她是不是最近都这样?”
郑浩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说,“哎,您想哪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家慢吃,下次再聊!叶雪表姐改天约你,到时候带上表姐夫。”
符千阳又被他戳了一下。
看到郑浩离开,符千阳也坐不住了,他起身说,“不好意思,有事情离开一下。”
安蕾的胃还在翻江倒海,两眼发黑,但她挣扎着出了饭店门口,郑浩几次想搀扶她,她都轻轻推开他,不管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跟之前判若两人,郑浩不知道她生什么气。
安蕾扶着门前的大柱子稍作休息,一只手过来搀扶她的臂膀,“很难受吗?”符千阳问。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支起身子想要挣脱,但符千阳的大手抓着她的手臂,抓得很紧,问她,“你现在住哪?”
安蕾说,“你管不着。”
“表姐夫你们认识?”郑浩这下有些急了,如果表姐夫认识安蕾,那这个谎言可纸包不住火了。
符千阳没理郑浩,继续问,“搬了家还把手机号码都换了,就这么想把我彻底甩了?”
“放开我。”安蕾有气无力地说。
发生这种狗血的事情,安蕾真想找个柱子撞死算了。
得不到回应,郑浩转问安蕾,“安蕾,你认识他?”
符千阳看了一眼郑浩,问:“千方百计要摆脱我的原因就是他吗?那些钱也是他给你的?”符千阳苦笑,“他比我好?还是比我有钱?”
这话点醒了郑浩,他回忆起那天,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安蕾身上,对符千阳的印象不深,现在这才认出原来他的“表姐夫”竟是安蕾的前男友。
郑浩被自己布的局给雷到了。
“我跟谁好现在与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安蕾仰起脸问,无意中看到了二楼过道上站着的叶雪,轻笑道,“你女朋友在楼上看着呢。”
听到“你女朋友”这三个符千阳心里一颤,他头也没回,说,“我去找过你。”
“放手!”安蕾一边小声说,一边把自己藏在符千阳的身影下,躲开叶雪的视线,不让叶雪看到符千阳抓着自己的手臂。当务之急,赶紧脱身,能少一事少一事。
抓着她臂膀的手使了点劲,“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否则我不松手。”
“放手!”安蕾的语气里加了些力量。
“说过你不说我不会松手的。”
“别这样,千阳,回头你女朋友该误会了。”
“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你!”
“把手机给我。”站一旁的郑浩对符千阳说,看着两人僵持不下,他不得不出来解围。
符千阳把手机给他,摁了个号码,拨通,安蕾的手机在包包里响了,郑浩把手机还给符千阳,符千阳看着他缓缓松开了手。
安蕾下意识地往郑浩身边靠了靠,说,“我们走吧。”
郑浩其实想跟符千阳解释几句,毕竟害得安蕾如此狼狈,全是因他而起,但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想想郑浩只好说,“表姐夫回去吧,表姐正看着呢。”
这话把符千阳气得腮帮都紧绷了,郑浩赶紧屁颠屁颠跟着安蕾的后面出门找车去。
透过巨大的玻璃墙,符千阳站在原地看着郑浩的车启动开走,他一直期待车窗里的安蕾会看自己一眼,可是她却连脸都没转向他。当郑浩的车消失在拐角的那一瞬间,符千阳突然想起了在哪见过郑浩。
回家路上郑浩沉默了许久,他把前后事情串起来,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然后慢慢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遇到安蕾和符千阳吵架那天,郑浩陪叶雪逛街,半路上叶雪说她要到一个地方看位朋友,所以郑浩在商场里一边闲逛一边等叶雪,结果碰到了安蕾和符千阳,后面的事情安蕾也知道了。
“看来上是天早已安排这场相遇。”郑浩嬉皮笑脸说道。
安蕾看看他,对自己无可奈何的人生叹了叹气。
符千阳开着车茫然地看着前方,眼前霓虹闪烁,脑里乱成一团浆糊。安蕾像是空中的风筝,仿佛遥不可及又有一丝联系,放了手怕随风飘去,抓紧了又怕把线扯断,迎风狂舞让人怜惜,想带着身边又不能放进口袋,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
叶雪坐在一旁偷偷观察符千阳,她表面平静没有说话,心里却似千军万马在混战。跟符千阳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很少说话,每次说话的字数也不多,常常是“嗯”,“哦”,“好的”。叶雪自小就万般宠爱于一身,一开始受到符千阳这般冷漠,她很憋屈,回到家中就经常砸东西发泄,但是只要一见到符千阳她就发不起脾气来,他那张俊俏的脸,怕是艺术家都雕刻不出,不说话的时候更酷。叶雪早在中学时期就把符千阳的相片贴在床头,也悄悄从旁打探过他,现在真正与符千阳单独相处的时候更是心里小鹿乱撞。
可是今天叶雪就像被人打了一记耳光一样感到受辱,从未正眼打量过她的符千阳,抓着另一个女人手,脸上那种表情,让她妒忌得牙疼。
第一次见面,叶雪花了三个小时妆扮自己,符千阳母亲对她赞美有佳,符千阳则是不冷不淡,不失礼貌只欠热情。当时叶雪的脑子里就被符千阳的身影塞得满满的,几乎留不出其他的空间去想这些问题。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和符千阳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让一向仿佛石头一般冷的符千阳露出那样焦急的神色。
他那如水的眼睛,完美的侧脸让叶雪看得出了神。直到碰上了红灯,符千阳才发现已经走岔过了几个街区。他只得掉头又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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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见过我母亲?
车缓缓停在叶家门口,叶雪把安全带解开,转头对符千阳说,“开车小心”,声音轻柔可人。
她临下车前符千阳有些迟疑地轻轻说了声,“对不起,叶雪。”
叶雪转过身来,“呵呵,没什么,这边的街区都很相似,我家的司机也经常会走过的。”
“我不是指那个……”符千阳有些尴尬,欲说又止。
叶雪心想符千阳是对今天他有些失礼的表现道歉,她很大方地表示没在意。下了车叶雪轻轻关上车门,回身莞尔一笑,“谢谢伯母的款待。”
叶雪走了几步,符千阳把车窗降下来,又说了一遍,“叶雪,真的对不起。”
安蕾回到家里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身扮嫩的蕾丝连衣裙,懊悔不已,自己简直就像个小丑,今天真是丢脸死了,别说张钰心里怎么想,安蕾自己都恶心得无地自容。
她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光着脚进浴室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直接倒在床上咬枕头。今天这倒霉事情,一定会让符千阳和他母亲以为她离开了符千阳之后,为了攀上郑浩,不但把自己打扮成小女生,还骗郑浩自己是澳洲大学的大二学生。
别说黄河了,她是跳进哪条河都洗不清。
分开就分开,自己还在符千阳面前如此不堪,也罢,看不起她总好过想念她。
安蕾没怎么敢看符千阳身旁的女孩,只是余光扫过一下,很淑女很贵气。跟符千阳也挺般配,确实比她般配多了。安蕾联想到之前跟符千阳在咖啡厅里聊天的那个女子,想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