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空荡荡就她一个人，安蕾整理着一些不痛不痒的文件，翻来翻去实在没有什么事可干了，她又上网闲晃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快到午饭的点了，才起身到街上漫无目的地逛。
出了公司门口没多远，符千阳打来电话，第一句话问，“在哪呢？”
安蕾一边走还一边说瞎话，“在公司忙着呢。”
“听声音不像在公司。”
“出来吃个饭。”她身边不停地有车经过，就不掩饰了。
“想去哪吃？”以前符千阳挺好面子的，对不熟悉的人总是冷冷的，最近安蕾发现他似乎性格黏糊了许多，任安蕾怎么没心没肺地对他，他还是不屈不挠地对她嘘寒问暖。
“去哪吃你管得着吗？”安蕾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找快餐店。
“你右边斜对面有家西餐厅盛蒂的意大利面不错哦。”
安蕾往前看，见到了“盛蒂”的大招牌。
“我不喜欢吃意大利面。”她说。
“喜欢吃牛扒吗？再前面几米有家芭莎顿牛扒做得挺好，要不要试试？”
安蕾停下脚步，她纳闷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电话那头，符千阳说，“看你的4点钟方向。”
安蕾听着手机四处张望了一下。
一声脆亮的口哨，符千阳一身休闲装，笑容阳光地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招手。脱去西装革履，符千阳仿佛又是大学时代的青涩少年，表情里没有忧伤，充满希望。他顺着斑马线走向她，安蕾有种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感觉。
符千阳走到她身边，问，“刚才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街上太吵没听到。”安蕾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前走。
“骗谁呢，两次都是从包里拿出来看，瞟见是我的号码就放回去。”
安蕾停下来瞪着他，“闲着没事跟踪我？”
“恩，跟了很长一段路，看你踩了一坑水，撞了个胖子，给了炒栗子老板50元没找补就走了……丢了魂似的，你心里想什么呢？”
安蕾一扭头，说道，“炒栗子老板是我亲戚，我给他小费，你管呢！”
“走了，带你去吃好吃的。”他拉着她的手，往餐厅里走。
“喂，干嘛路上拉拉扯扯像情侣似的，我们很熟吗？”
符千阳回头拉长脸说：“再说这样的话我生气了。”
第36章 你有想过我吗
餐厅里的窗帘拉得很低，点着灯，即使是白天，也有晚餐的感觉。情侣喜欢到不明亮的地方约会，一是因为周边的人看不清自己，二是对方也看不大清自己，三是自己也看不清对方，这样的气氛下，通常缺点都被掩盖，谈话才有安全感。
安蕾目前就处于这样自欺欺人的状态，以为不去看自己的心，不去理睬符千阳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消耗殆尽。
两人点了牛排，因为中午客人不多，又是周末，点的东西很快就上齐了。
符千阳一边切着肉，一边貌似不经意地问，“想他吗？”
“当然。”安蕾丢了口牛肉到嘴里，狠狠地咬。
“那……想过我吗？”符千阳依旧问得貌似漫不经心。
安蕾选择不回答。
过了一会，符千阳问了个纠缠了他很久的问题，“为什么要走。”
安蕾张大嘴，伸出舌头，用手扇，一个劲说，“这黑椒真辣。”
安蕾抬手叫r的时候，符千阳看到她眼里泛的泪光。
符千阳有太多的问题要问，这些年你在哪，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了无音讯，有没有吃过苦……
最后还是忍住了，符千阳害怕苦苦相逼，安蕾会再次从他身旁逃开，无影无踪。
喝了几口水，安蕾终于想起件事情，小心翼翼地问，“上次我们去机场接的那位贵宾……”
“嗯，是我母亲。你想要问她为什么要来是吗？”
安蕾摇摇头，说，“我想问她以后还会不会来？”
符千阳想了想，说“不确定，她挺忙的，那次也是因为太想我的缘故所以才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安蕾心虚地低下头，生怕符千阳起疑心，小小声说，“我就随便问问，上次没看清楚长什么样，下次来她要来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要不是在机场提前知道，正脸撞上，那真是逃都没处逃。
符千阳乐呵呵问，“你对我母亲感兴趣？呵呵，对她兴趣这么浓厚，对我也该有点意思吧？”
安蕾瞟他一眼，又低头吃切牛扒，不说话。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看着她，问，“你在圣德的时候，就见过我母亲，是不是？”
一句话问得安蕾心狂跳，她赶紧掩饰，“你母亲这么尊贵的人是谁都能见到的吗？”
符千阳这么敏感的人，她真不该在他面前提起他母亲，安蕾悔得肠子都青了。
“是她让你从圣德离开的？”符千阳的脸越来越阴沉。
不，这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一旦知道就会回去找他母亲说理，这样安蕾就不免要被张钰发现，到那时候事情就更加难以收拾了。
她装着一副不可思议地，“你母亲又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叫我离开圣德，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符千阳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他张嘴还想问什么，却被她坚决打断，“以前圣德的事情都不许再提，那些陈年往事说了也没意义，人没有必要总是频频回首，应该往前看，我只想着现在的生活。你如果还想住我那的话，就别再问过去的事情，两个月后，如果我的心意没有改变，还是选择方勇，你就得从我那搬走，往后我们就是正常的上下属的关系，你我的旧情随之抹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可以答应吗？”
符千阳苦笑了一声，“不答应，我又有其他选择吗？”
吃过午饭，符千阳乐呵呵提议，“今日阳光明媚清风拂面，是登山的好时节，不如我们去爬爬山吧。”
安蕾说加完班太累。
符千阳吵着要去看电影。
安蕾说不去，免得不小心被认识的人看见误会。
符千阳嘀嘀咕咕说，真虚伪，都“同居”了，还怕看场电影。
安蕾狠狠地瞪他，他赶紧默不作声去开车。
符千阳一脸不高兴载着安蕾回到家。
听到门锁转响，白白从地上站起来，它肥硕的屁股被符千阳用婴儿尿不湿给包了个严严实实，像迪斯尼动画片里唐老鸭的侄子们。看到主人进门，白白拍打着翅膀，甩着尿不湿飞奔过来，路上虽然打了个踉跄，但丝毫不减它的热情。
看到白白的新造型，安蕾笑了，“哈，这什么呀？尿不湿？符千阳你真能想啊！”她笑得天真浪漫毫无防备惹人疼爱，让符千阳怦然心动。
起初白白很不习惯，每次符千阳给它绑尿片都像是给它上刑具似的嘶叫得欲生欲死，还经常划伤符千阳的手臂，但是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改变的，沧海都能变桑田何况是一块尿不湿，白白不久就接受了多方位防护的屁股。不知道为什么，之后每次安蕾看到符千阳搂着白白抚摸它的时候，就像是有人轻轻吹呼着她心里星星点点燃起的炭火，一阵一阵，越来越暖和，只是每次最后都被一种灼热的痛结束。
第二天下班安蕾到超市买些东西，回到家，没见到符千阳。奇怪的是也没见到白白，想想该不会是不小心从窗户或阳台纵身而下吧，要真从21楼摔下来那可是尸骨模糊啊。
放心不下，安蕾出门找它，在小区里看到符千阳，安蕾过去劈头就问，“你把白白怎么了？”
符千阳说，“它泡着水。”
安蕾怒道，“你把它给煮了？”
符千阳看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坏笑。
安蕾气红了脸，“你……你……你这披着人皮吃鸭子的狐狸！”想想也不对，符千阳应该不吃鸭子。
听到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这才看见白白在小区的喷泉池里甩着肥屁股欢快地划着水。
看着白白这么开心，安蕾心中也畅快不少，只是想起一件事，责怪符千阳道，“你放鸭子进去多不文雅啊，这不污染环境嘛。”
符千阳辩解道，“人家湖里不也经常放些天鹅什么的。”
“那是天鹅啊，白白虽然白，但本质还是鸭子。”
符千阳批判安蕾道，“你看你，歧视鸭子了吧？凭什么人家能在湖里放天鹅观赏，我就不能放鸭子在池里呢。白白还是你买回来的宠物呢，这么看不起它。”
“我的错，我不该歧视白白，白白放池里好看，只是改天物业跟我告状……”
“放心吧，刚才物业过来，我已经给他们不少好处，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你怎么想起来让它下来游泳？”
“刚才带它出来溜达，看到池子里的水，它就使劲叫唤，我看着难受。鸭子天生爱水，不能游泳，应该难受的很，就像爱的人在眼前却不能爱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