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千阳微叹了一口气,说,“你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前面塌方的桥张董已派人在抢修,估计三个小时后能通车。”
“哦,知道了。”符千阳脸上有种不易察觉的无奈。
那人看看四周环境,问道,“少爷为什么在医院里,身体不舒服吗?”。
“一朋友昨晚淋雨病了,在里面打点滴。不过这事情你别跟任何人说”符千阳停顿了一会,“嗯……包括张董。”
那人一脸为难。
“我会很生气的。”符千阳板起脸。
“好。”
很快那人离开,消失在雨中。
符千阳推门进来,安蕾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正等护士扎针。
他拉过椅子坐下,问,“感觉好些吗?”
安蕾没应他因为针已经扎入皮肤。
针头搅了几下又拔了出来,护士说,“不好意思打偏了。”
安蕾暗暗叫苦。
看安蕾如此紧张,符千阳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因此找个话题,“听说桥快修好了,大概今天下午就能通车。”
护士mm找到另一根血管,扎进去之前偷偷瞟了符千阳几眼,没办法,长得好看就是招人看。
弄了几下还是没见回血,又拔了出来……
悲剧啊。
符千阳不说话,他盯着护士,气场中有几分不满。
护士mm一额头细汗,手微微在抖,说,“换只手吧。”她推着药车绕到床另一边,符千阳站起来帮忙,护士mm脸已泛红,头埋下来,脖子都快折成90度了。
安蕾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符千阳说,“碍手碍脚的,你先出去会。”
他瞟了她一眼,不高兴地嘟嘟嘴,出去了。
终于护士mm一针见血,非常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安蕾问护士,墙上的电视机可以开吗?
护士从墙角一个柜子里拿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安蕾很开心地跟护士说谢谢,但护士冷冷地说,“不谢。”便离开了。
只有十来个频道,除掉一个少儿频道和电视导购,剩下的大多都在播新闻。新闻里报道昨晚的台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城市里不少大树被刮倒,有些山区还发生泥石流。
不一会,符千阳推门进来,手里多了个磁浮陀螺,“你看,这个挺有趣的!”他说。
“你去哪弄的。”安蕾扯了扯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坐起来。
“刚才看见个小孩玩,觉得好玩就买了一个。”符千阳坐在床边玩得不亦乐乎,像个大体积的五岁孩童。
安蕾用手指轻轻地顶起磁浮陀螺的底部,“你慢慢抬起底座,像这样,它会跳起来。”
看到陀螺浮在空中跳舞,他笑得像个孩子,清澈的眼里闪着光。
“你没玩过这种磁浮陀螺?”她看着他的脸。
“没有。”
“那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
符千阳抬起头想了想,说,“跆拳道、跑步、游泳,冬天会去滑雪……基本就这样。”
“没有挖坑、爬树或者砸烂邻居家的玻璃?”
“没有。”他摇摇头。
“朋友呢?”
“也不多。”
“钢琴是你爸妈让你学的吗?”
“不是,牧师教我弹的。”
“牧师?”
“嗯,我小时候在一所不大的教堂里,那里的牧师是我爷爷的世交,我从记事的时候就在那里,快九岁的时候才离开。”
安蕾倒抽一口气,她一直以为符千阳小时候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没想到居然是在教堂度过的童年,怪不得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
“怎么不住在家里,到教堂里住呢?”
“怕仇人追杀。”他淡淡地说。
安蕾额头开始冒汗,心里暗想眼前这如梦幻般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小心翼翼接着问,“为什么要追杀你?”
“不知道。”
安蕾一时无语,一个多年来躲避仇家追杀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追杀。
“那你见过他们吗?”
“谁?”
“追杀你的人。”
“嗯,有几次。每次见到他们我就要换一个地方。”
“他们现在还在追杀你吗?”
“不知道。”
某人再次无语。
“待在你父母身边不安全吗?他们不能保护你?”
“别问了,这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你刚才干嘛告诉我?”
“你问我的。”
安蕾愣了一会,“我知道了会不会被灭口、逼供什么之类的。”脑海里顿时浮现摇晃的吊灯,带血的皮鞭,锋利的钳子……。
符千阳想了想,说,“嗯,有可能。”
安蕾顿时感到天昏地暗,天啊,哪位神仙发发慈悲,麻烦下让时光倒转吧。
在圣德,几乎没有人知道符千阳的过去,不知道他从哪来,家里什么人,多大的家业,为什么会有那样脱俗的气质,加上他平时很少言语从不谈及自己过去,给他增加了神秘的光环。安蕾在小米的影响下,也曾对他的身世产生过极大的好奇,但是当真正触及到了,却后悔不已。
也许是因为彼此还没有达到那样熟识的地步。几十个小时的相处和那几句点到为止的谈话让安蕾觉得距离他近了,却似乎又遥远了,那样的感觉让安蕾感觉局促。
“这也没第三个人,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怎么,了解我让你后悔了?”符千阳有些忧郁地抬头看窗外的梧桐树。
“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还淡定些。”安蕾不自觉地拿起枕头抱在胸前。
两人有一阵沉默。
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符千阳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问“你希望能尽快回去,还是在这多住……些天?”
“我要回去,立即马上!”安蕾答得毫不犹豫。
“……”
第28章 有一天就给一天的爱
下午三点办完出院手续。
他们走出医院门口,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
安蕾记得符千阳开过来时的是辆跑车,可现在却换了一辆底盘较高的越野车。
她好奇,“原来那辆呢?”
符千阳淡淡地说,“找人拖走了。”
一路上符千阳都没怎么说话,安蕾也不找话题问他。谁知道不小心又问出什么事情来。
路边有被风折断的树和山上冲下的泥石,凌乱得像安蕾的心。
对于那两塑料袋卫生巾,安蕾着实犹豫过,但是自小就受到勤俭节约教育的她,深知浪费可耻,所以硬着头皮扛着两袋卫生巾回到宿舍。小米见状,不禁感叹:“扛一堆海报出去宣传,一夜未归,结果整了两大袋卫生巾回来,安蕾你真是圣德的一朵奇葩啊!”
一晚上小米都缠着安蕾要听事情经过,但安蕾昏昏沉沉没力气搭理她。
小米心里多痒呀,如果安蕾扛的是两袋钱回来估计她的兴致都没这么高,想想啊,狂风暴雨的,买两大袋卫生巾,花花绿绿的两大袋!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
第二天安蕾醒来,烧是退了,腿脚还酸软,不过精神好多了。
安蕾还以为千阳会打电话来嘘寒问暖,一直手机不离身,保持信号满格电池充足,每次铃声响起她就激动不已,可惜一连几天,符千阳都没有打来。
之后的两周,符千阳没在社团的例会上出现,安蕾在路上遇见过符千阳和小武,但也只是擦身而过,小武远远看见她,扯扯符千阳衣角,符千阳看她眼神淡淡的,也不上前找她说话。
据小米的分析是符千阳不参加例会因为篮球联赛准备开赛了,他得好好准备,所以暂时放下社团的事情。
当安蕾审视自己内心的时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希望看到他,这不奇怪,整个圣德的女生估计都希望看到他,不管怎么样,他长得好看,这客观事实存在不可否认。符千阳就像个巨大的漩涡,无论漩涡翻卷出怎么柔美的曲线,漩涡就是漩涡,一旦落入就会身不由己,无法逆转地走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安蕾明知他是漩涡,却一次又一次在漩涡边缘上挣扎着,因为每个夜晚,当她闭上双眼,脑海里尽是他的身影,他的侧脸,他的微笑……
有一天晚上安蕾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开电脑,找部在线电影看。
情感电影里,男女主角彼此相爱,却因为女主角身患绝症最终阴阳两隔,男主在爱人最后的日子里始终充满希望充满爱地陪护在她的身边,他说,“只要还有一天能爱,就给一天的爱。”
不知道是触碰到安蕾的哪根神经,听了这句话,她突然哭得稀里哗啦的,把小米都吵醒了。
小米从床上爬起来,见安蕾大半夜对着电脑哭,就过来钻进安蕾的被子里,问,“怎么了?”
安蕾抽张纸擦擦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