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符千阳看到卢卡跟安蕾回来,摇头晃脑地往安蕾脸上吐气,心里就已经很憋气,这会瞟卢卡更加不顺眼,厉声说,“你让开。这没你什么事。”
符千阳往前迈一步,卢卡挤上前,拦在他前面说:“什么叫没我什么事?”
“你是她什么人?”符千阳反问道。
卢卡一挺胸,说,“我是她现任男朋友,怎么了?”
符千阳脸上闪过一丝酸苦,他看看安蕾,安蕾低头没有否认。他凄楚地笑问安蕾,“方勇可以。郑浩可以,现在连张三李四都可以,就是我不可以,是不是?”
安蕾没有回答,她在想这个局面要怎么收场。
“是不是?”符千阳提高声量逼问。
卢卡看到符千阳逼近,抓住他的手臂。“别激动啊,兄弟!”符千阳心中一阵厌恶,反手推开他。不料卢卡脚跟抵着花圃的边缘,没站稳摔进身后花圃,脑袋撞上旁边的路灯,磕破了一大块皮,血开始涌出来。
卢卡坐在地上,捂着脑袋上的伤口,指着符千阳说,“怎么动手打人呢?真是野蛮!野蛮!”
安蕾扔下包包,赶紧过去看卢卡的伤口深不深。
看到血呼呼往外冒,安蕾感到有点晕。她闭上眼深呼吸。
得先拿些东西把血止住,安蕾说,“等一下。我上楼找些消毒棉花和胶布。”
符千阳拉住安蕾,说,“我车上有。”
说完他转身到车上拿药箱。不一会,符千阳从车里拿来一个巴掌大的小药箱。药箱不大,但做得很精致,小小的空间里,放着酒精、棉花、止血粉、创口贴等等。安蕾想起以前曾经见过这样的药箱,那时候她被烫伤的时候,符千阳给她轻轻地涂烫伤油。
符千阳一边跟卢卡道歉说自己心急手重了些,一边熟练地拧开瓶盖用棉花球蘸了些消毒水,打算帮卢卡处理伤口。卢卡挡开他的手,说,“让安蕾来。”
符千阳虽然憋屈,但也只得把棉花球递给安蕾。
安蕾看看伤口裂得比较开,估计得缝两针,所以先简单止住血,再上医院处理。
符千阳把车开过来,安蕾扶着卢卡上车。
卢卡坐进车里,看到车里的内饰,虽然他对车没什么研究,豪车的牌子叫不出多少个,但好车赖车还是分得出的,一看符千阳这车就知道价格不菲。卢卡心里嘀咕,原来安蕾有这么阔绰的前男友,怪不得对他们这些小虾小蟹没什么兴趣。
车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话,十分钟后,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安蕾忙着挂号交费,很快就有护士来给卢卡缝针。
走廊里,安蕾和符千阳相隔两米站着。
“我不是故意的,一着急就……”符千阳低着头解释。
“你付医药费和误工费就行。”安蕾很平静地说。
在灯光下,符千阳才看清安蕾脸上的伤,应该已经有些日子了,“你脸上的伤,是被人打的?”
“被人打劫了,抢了我几百块钱。”安蕾说得不咸不淡。
“抢便抢了,为什么还要打人呢。”符千阳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人打劫留下的伤,谁抢劫还有空打脸呀。
“因为几百块对我也不是小数目,我抗争了一下,还骂人家坏蛋!”
这解释听得符千阳缺氧。
虽然知道安蕾不会接受,但看到安蕾这样他还忍不住心疼地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
“不,我不需要你的钱,”安蕾打断他,说,“是的,张三李四阿猫阿狗的都可以,就是你不可以!”
卢卡从伤口清理室里出来,看到外面站的两个人都阴沉着脸。
上了车,安蕾陪着卢卡坐在后排,一路上除了问地址,几乎没有其他的交流。
到了卢卡家,他下车的时候,问安蕾,“他送你回去没关系吗?”
安蕾笑笑说,“放心吧,没事。”
卢卡开门下了车,然后拍了拍符千阳旁边的车窗,跟他说,“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就是有钱也不行。”
送走卢卡后,车往安蕾家开,一路无话。
到了安蕾家楼下,车停好,安蕾开门下车。
符千阳从车里出来,站在她面前,他说,“蕾蕾,我们应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安蕾苦笑,“你都快结婚了,深更半夜地再外面跟别的女人聊天不太合适吧。”
“蕾蕾,我希望你知道,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给我一点希望,蕾蕾,我要的只是那一点点希望,所有的压力我都能扛过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把这扇门关得这么紧,一点点机会都不给我?难道我付出了这么多,连一刻你的坦诚相待都换不来吗?”
安蕾扬起脸看他,问,“你和你母亲提起过我吗?”
符千阳一脸疑惑,“我母亲?”
“是的,你有跟你的家人说过你爱着一个没有亲人,孤苦伶仃,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女子吗?”
符千阳犹豫了一下,说,“没有。”
“为什么?是因为我卑微得拿不出台面,所以你开不了口?”
符千阳有些着急,忙解释,“我们好那阵我准备要跟母亲说的,但是后来……”
安蕾冷冷一笑,说,“因为要你母亲和你的家族接受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需要做很多准备,所以你犹豫再三还是没开口,而娶叶雪那样门当户对的女子,你们全家上下都皆大欢喜对吧?”
符千阳愣愣地看着她,问,“难道你是因为我还没有跟家人说,怀疑我,才……”
“别再纠缠了,千阳,”安蕾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们不合适在一起,安安心心地跟叶雪结婚吧。你要的那一点点希望和动力,我给不了,因为我没有勇气,我没有勇气再爱你。”
那晚符千阳的背影深深地刻在安蕾的脑海里,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车,每走一步似乎都想停下来,却又找不到回头的理由。
等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安蕾手脚冰冷地坐在阶梯上,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第二天到公司,大家看到了卢卡头上的纱布,都无比惊讶与安蕾回家道路的凶险,前晚安蕾回家脸肿了,昨晚卢卡送安蕾回家,结果头破了。大家追问卢卡的伤怎么来的,卢卡支支吾吾地敷衍,没把实情说出来。
大约下午4点,安蕾手机响了,郑浩的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安蕾把手机静音了,放一旁,不打算理他,每次他找上门,总没什么好事,现在临近符千阳和叶雪的大婚,就更不要跟他说话了,免得被他骗去婚礼现场。原本以为郑浩的关照可以让她尽快摆脱痛苦,结果却是一次次带来更多的烦恼,所以安蕾打定主意不接了。
可是郑浩一次一次不懈地拨打过来,毫不间断地打了七八个,安蕾觉得有些不一样,以前不接郑浩的电话,最多也是打2次就放弃了,会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着急找她呢?
实在忍不住,安蕾终于拿起手机接电话。
一接通,郑浩就在那头大喊,“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你家着火了!”
安蕾真想一头撞墙,“郑浩,麻烦你打电话找点靠谱的理由好不好。”
郑浩喘着粗气,“你家真着火了,我现在你家楼下呢,确切地说,不是你家楼下,是我朋友家楼下。听到旁边的声音了吗?这正救火呢!”
真是晴天大霹雳!安蕾脑袋一懵,赶紧拿起包跟同事交代一声,说我家着火了,踩着高跟鞋以百米速度冲了出去。
第37章 纵火
卢卡见状,放心不下,起身跟着安蕾过去看看。
一路上安蕾一个劲在反省自己,没有拔插头?没关上煤气?怎么会着火呢?在计程车上,安蕾还心存侥幸希望郑浩这次又是忽悠自己的,最好是他的恶作剧,等到她进了小区门口,看到几辆消防车,她才彻底凉心。
安蕾家楼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一大堆人在那指指点点,安蕾跑过去一看,自己的那间居室的窗滚滚往外冒黑烟,窗口外面都被熏得面目全非。
安蕾当下脚就软了,瘫坐在地上。
卢卡怕她太受刺激而晕倒,蹲在她旁边安慰她,一刻也不敢离开。
不一会,郑浩从人群里钻出来,跟消防员说了几句话,安蕾看到他,很费力地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郑浩才听到。
郑浩跑过来,看到脸色苍白的安蕾,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安蕾焦急地问他,“怎么会着火呢?”
“原因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明火基本已经扑灭了,屋子里能烧的也都差不多烧光了,好在消防车来得及时,没有把煤气管道给烧起来。”郑浩看看安蕾旁边的卢卡,犹豫地问了一句,“这位是……”
卢卡主动伸出手,自报姓名,“卢卡。”
郑浩也很友好地跟他握了握手,说,“郑浩。”
两人松开手的时候,同时想着同一个问题,这家伙是谁?安蕾的又一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