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醒啦。”小孩儿站在门口,手上端着一个盆子。李善为看他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过来,就想下床去接,结果刚动手背上就传来一阵刺痛。“你别乱动,在输液呢。”李谨行小心翼翼地把水盆放在地上,语气严肃地责备道。
拧了水,李谨行拿着毛巾爬上床来,李善为看了又看才明白过来小孩儿想干嘛,“给我吧,我自己来。”嗓子已经好了许多,头也没那么沉了,李善为伸出手道。
李谨行把毛巾递给她,自己慢慢下了床,李善为擦了擦脸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把毛巾递给李谨行,“我怎么到医院的?”
“我从厨房出来看到你躺在地上,叫你也不理我,所以我就打了120。”李谨行说的轻松,但李善为看他眼红红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一定把他给吓坏了。“你以后生病一定要先来医院。”李谨行十分严肃地补充。
李善为点点头,第一次觉得系统实在太鸡肋了,只有怎么救人的法子完全没有自我保护功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挟持了不说,就连生病也没办法。
不管哪家医院,病床总是紧张的。现在自己居然因为感冒发烧进医院还占了一张病床,李善为觉得有些愧疚。
晚上李谨行在医院附近的餐厅里买了粥回来,李善为嘴里没味道得紧,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李谨行就直直地盯着她看,也不说话。于是李善为叹了一口气拿起勺子又吃了几口。
其实李善为知道自己发烧多半是因为霍盛路那事儿受了刺激,两世为人她第一次面临这样的选择。本来以为会淡定,结果因为刺激太大发高烧住院了,李善为觉得她实在太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吃完晚饭又吃了药,李善为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小孩儿在一旁絮絮叨叨,“我拿你钱包里的现金缴了1000,护士姐姐让明天再交一些。”
过了一会病床旁边的帘子突然被拉开,隔壁床的大婶笑眯眯地道,“小姑娘,你这弟弟可真懂事,你刚到医院的时候他一个小孩子自己拿着钱和证件去办了手续。我儿子都十五了遇事都没这么沉稳。”
李善为笑着没说话,倒是李谨行脸有些红。虽然常常被夸奖,但这么直接到还是第一次,他是知道“沉稳”这个词的意思的。
其实去缴费的时候他因为太矮了够不着窗口,还是一个医生叔叔帮忙弄的,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姐姐了。李谨行偷偷看了一眼笑着的李善为,说自己要出消消食,李善为嘱咐他不要走太远才放他出去。
病房里有一台电视机,李善为闭着眼睛小憩,听到熟悉的名字才睁开眼。屏幕上是两个人亲吻的放大照,虽然因为是偷拍的缘故光线模糊,但李善为也认出女方谢如妍。
李善为脸盲没看出些什么,心里感叹谢如妍秀恩爱秀得可真高调,随即又恶劣地想周子昂看到这幅画面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心情还没有舒爽起来,却听到隔壁床的大妈叹息着评价,“亲妹妹也下得手,这谢家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善为微微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上的一男一女,诧异道,“大妈,那个男人是谢如妍的哥哥?”
大妈点头顺手递给李善为一扇西瓜,“不就是他。”见李善为笑着摇头也就把西瓜往自己嘴里送了,吃完又继续道,“我儿子特喜欢谢如妍,我说她一点坏话都要和我吵起来。现在好了,不是我说,这女人一脸狐媚相,你看看她一脸享受的样子,我看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电视上的主持人详细地扒着谢如妍的料,从她只是谢家的私生女到平时的为人,最后就是她和她哥谢家大少的“私情”。期间不时穿插着同行的采访证词,还有各种图片,可谓证据十足。
这档节目的播放时间相当长,直到李谨行从外面回来还没有结束。李谨行找了一个高凳子,坐下就趴在床边打算睡觉。李善为拍拍床示意他上来,李谨行有些犹豫,今天一天受了惊吓又实在忙坏了,他揉揉眼睛,觉得好困。于是点点头,跑去厕所洗了脚才爬到床上。
普通病房里没有空调,隔壁床的大妈自己带了一个摇摆风扇,来来回回地吹也挺凉快的。李善为把被子给小孩儿盖上,揉揉眼睛,她也有些困了。睡意渐起的李善为闭上眼之前迷迷糊糊地想,这档节目估计今天收视要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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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算命医生
早上李善为醒来的时候床另一头的李谨行还在睡,李善为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昨天吊了一天的水现在十分想上厕所。毕竟是病了一场,脚步有些虚,好在李善为脑子已经不晕了,出了病房一个人摸到了走廊尽的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门口,李善为下意识地抬头,穿红色裙子的图像性别特征明显。女洗手间没错,李善为一边想一边走了进去。
洗手的时候李善为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比起之前起色已经好了不少,于是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然后默默吐槽真难看。可还没吐槽完李善为就呆住了,她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一个弯着腰正在洗手的男人。
她忘了自己可以透视这回事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下一秒男人抬起头眼睛正好对上李善为的。男人面无表情,眼里却充满了探究意味。这一边的李善为心“咯噔”一下,连忙低下头去。不知道是不是李善为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个男人似乎看到了自己,就像自己看到了他一样。
抽出纸巾擦干手,李善为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回到病房李谨行已经行了,地上放着一盆水,见她进来就道,“姐,你先洗脸,我去外面买吃的。”接过小孩儿拧干的毛巾,李善为女孩中突然闪现出其实自己弟弟是个女孩子的想法。
李善为吃早饭的时候主治医生查房,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病房,李善为端着碗环视了一圈,这些人就像前世刚去实习时的自己,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感冒发烧这样的病其实是用不着特意观察的,于是李善为就被交给了这群实习医生,主治医生似乎绕过她去隔壁病床了。这群实习生大概也是刚来医院,看着李善为好久,其中一个男生才结结巴巴地问了一些话。
想着前世的自己,李善为也不气恼,不说有问必答,至少该回答的都回答了。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始,陆续又有几个人大着胆子问李善为的一些症状。
难得碰到李善为这样配合又不嫌弃自己是实习医生的患者,一群人显得十分激动,等到主治医生从隔壁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围着李善为的病床围了一圈。
不过看到主治医生过来,所有人都很有眼色地让开,这种状况让李善为觉得有些好笑。前世去实习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争前恐后地挣表现,一群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带教老师。可面前这些实习生似乎根本就不像靠近这位主治医生一样。
“李善为?”男人的声音几乎没有感情起伏,李善为一瞬间想到系统的金属声音,李善为抬起头来,“是。”这个男人她记得,虽然不记得他的脸,可这双眼睛给她的压迫感李善为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男人问了李善为一些常规体征就没有再多问,瞥了李善为一眼又淡淡道,“想的多了并不是件好事。”留下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李善为端起碗却突然没了胃口,趁着小孩儿去拿药了自己把剩下的食物拿去扔了。回了病房李谨行已经回来了,护士正在给隔壁床的大妈换药,看见李善为就道,“42床,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去洗手间了。”李善为避开李谨行疑惑的眼神,随口答道。护士也没继续追问,只是道,“还有一瓶水,输完你就可以出院了。”
给李善为吊上水护士就走了,她刚一走隔壁床的大妈就小声道,“你别生气,这护士小姑娘嗓门大没恶意的。”李善为点点头没说,大妈以为她还在生闷气又接着补充,“听说她一人管着十几号人呢,难免脾气差些。”
“大妈,我明白。”李善为笑着道,前世她实习在医院转科室的时候,效益越好的科室护士脾气越差——工作量太大了。医院讲求效益,病床不够还往过道上摆,李善为见过最多的一个护士管了二十几病号,据说每天早上换水打针都要忙得头晕。
一瓶点滴还没到中午就滴完了,为了腾出病床早上那个护士之前就通知让家属去办出院手续。现在的医院还没有普及刷卡付费,李善为就说着等回去取了钱再去办,护士说行。
换衣服的时候李善为总感觉周围凉飕飕的,医院开了冷气可效果不是很好,不至于会有这种感觉。快速换下病号服穿上自己的衣服,李善为又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洗手间里面没有中央空调。
带着疑惑走出洗手间,没想到在门口又碰上了早上查房的医生,不过对方只是看了李善为一眼就转身了。“冯医生。”李善为一边喊一边快步往前走,幸亏他停下了脚步,不然以两个人的身高差距李善为可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