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曾说爱你/那么遥远,那样明亮 完结+番外 (谢楼南)
身边毕竟还站着个外人,苏季没办法把脾气发得太明显,只能吸了口气,僵硬一笑:“呵呵。”
苏季把墨远宁的办公地点安排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也就是顶楼不属于总裁办公室的另一边。
就算苏季不常来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那只宽大的办公桌也不能给助理来用的,所以墨远宁的办公桌被安排在门口的位置,小小一个,不比普通职员的办公桌大多少。
苏季看着墨远宁在那个逼仄的办公桌上放下自己的公文包,心情不知为何又好了一点,有种欺负了小媳妇般的恶劣快感:“那么就请墨特助尽快熟悉工作,协助方总再创佳绩。”
墨远宁笑着对她微微欠身:“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苏季决定赶快离开,免得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她正想说自己要先走一步,低下头就看到他垂着的手掌边缘有一道黑色的伤痕。
墨远宁也注意到她正在看自己的手,举起来展示了一下手指的灵活度笑着:“在家里做饭时不小心烫伤了皮肤,不会影响工作的。”
那伤痕的确不算很大也不严重,涂了药膏看起来严重,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完全愈合。
苏季想起来那天去他住的别墅里,看他灵活娴熟地掌勺做菜,怎么都不像会是笨手笨脚在厨房被烫伤的样子。
之所以会受伤,恐怕是因为他前几天刚从医院里出来,元气大伤连站都站不稳,又要自己做东西吃,出点小意外也不奇怪。
她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淡看了他一眼就走出了办公室。
她的表现也许太冷酷,但自从知道墨远宁生病极有可能是他自己安排的苦肉计时,她就没办法再对他温柔一点。
她妈妈从她记事起就体弱多病,后来更是英年早逝。
她一直觉得健康的身体本来就是命运给予的厚待,多少人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而不能,不但不珍惜自己难得的幸运,还刻意将之毁坏的人,简直不能原谅,也不值得同情。
从自己办公室出来,苏季又被方宏请到了总裁办公室。
这间昔日墨远宁的办公室已经面目全非,不知装潢成了方宏的风格,简洁干练中不失大气,只是整体色调比墨远宁在的时候张扬了不少,所以苏季一般不大喜欢去那里。
方宏刚才已经和墨远宁简短见过一面,双方都客气无比地寒暄了几句。
看到苏季进来,方宏也没再隐瞒,开门见山地说:“苏总,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怕苏季误会,连忙又加了几句:“我不是说工作上的事情,苏总给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再多嘴。是我冒昧了……不过墨特助是这种身份,苏总的私生活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公司,希望您能谅解我这么问。”
既然苏季已经明示过不会动他的位子,方宏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他现在这句以后怎么打算,问得是另外的内容。
苏季又沉默了,她明白方宏的言下之意:被陈氏攻击,情况紧急之下让墨远宁回来也没什么。但时间久了呢?还让墨远宁留在公司,她会尴尬,其他人也尴尬。
可等事情平息后再赶墨远宁走?这种飞鸟尽良弓藏的作风太明显,难免会让公司里的其他职工有其他想法。
这个问题她想过,却一时想不出好的解决方法,最好当然是墨远宁自己离开……可这又是墨远宁的意愿,她不能勉强。
方宏也知道问得急了,看她不回答,就说:“我只是越俎代庖,冒昧给苏总您提醒一下,苏总您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是我多虑了。”
他顺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苏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笑:“没关系。”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方宏就送苏季下楼回家。
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方宏没有先去走廊另一头的董事长办公室见墨远宁,而是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越洋电话等待的时间有些长,电话接通后方宏就带着苦笑开口:“学长,你的这位妹妹心思太难捉摸,我有些顶不住了。”
那边那个人也不意外,闻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清醇温雅,乍一听跟墨远宁有些相似,却又比他更多了一层刻到骨子里一般的温柔,即使隔着电话线传来,也仍旧如熨帖的三月春水,让人顷刻间就能消弭所有烦恼和怒火。
方宏在他这种声音下也稍稍冷静了一点,叹息了一声:“她又把那个冒牌货弄回来了。”
那边那个人听到就笑了声,语气里有恰到好处的责怪,反倒让人觉得他即使出言指责,也全部都是为了说话人本人好:“这么说对墨先生太冒犯了,你不是还要和他共事?”
方宏笑了起来:“处处像你,却又处处形似神不似,难道还不是冒牌货?”
他这么说着,突然就压低了声音:“顾学长,你还是回来吧,这一次再错过,也许就真的是终身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谢:小墨墨,你情敌要出来了快看!
小墨:这样的?还不够看。
某谢:哎呀人家都说了人家才是原装,你是假冒伪劣。
小墨:……
☆、第8章(上)
墨远宁回苏康后没几天,苏季就带着他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
以前这种场合都是墨远宁去应酬的,苏季从来不去。那时候他总是后到先走,捐上一笔款,还要回家吃晚饭。
这次就不同了,苏季带着他早早去了现场,又带他端着酒杯到处去应酬。
就算苏季不热心交际,但她毕竟是苏家大小姐,在这方面的训练是从小就开始的,现在穿着晚礼服,带着一脸得体从容的微笑,周旋在宾客之间,看起来也相当拿手。
苏季不常喝酒,却继承了苏伟学的千杯不醉,已经下肚了几杯香槟,还是神采奕奕,眼眸仿佛还比喝酒前亮了许多。
墨远宁却只端了一杯果汁跟在她身后,遇到相识的人就寒暄几句。
苏季抽空揶揄他:“墨特助原来酒量不是不差么?现在怎么只敢喝果汁。”
墨远宁脸上带着笑,还认真回答:“这段时间胃有些不好,害怕喝了酒再去医院,只能用果汁代替了。”
他因为什么不喝酒,苏季能不清楚?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取笑他一下,还用得着他这么正经的解释。
她侧头看了看他,觉得他脸色比前几天是好了不少,就又笑:“要是我要求墨特助喝酒,墨特助不知道会不会照办啊?”
墨远宁挑了下唇角:“苏总吩咐的话,当然不敢推辞。”
苏季又想接着开玩笑,转脸就看到一个身影,连忙挽住墨远宁的手臂,带他一起转身,面对来人:“这不是陈总吗?陈总也拨冗到这里来了?”
那人三十多岁,身型高挑消瘦,样貌也说得上英俊,只是眼睛狭长,眼梢上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正是陈氏的现任总裁陈柏岳,也是董事长陈朔的长子。
身为H市两家实力相当的资本集团,陈氏和苏康的关系一直处于制衡的状态,很是微妙。
不过墨远宁主持苏康这两年,用的是大力拓展的风格,触动了不少陈氏的利益,再加上墨远宁有时的确会特意针对陈氏打压排挤,所以陈氏才会下定决定要和苏康一较高低。
至于墨远宁已经被踢出了苏家,那对陈氏来说是完全不影响先前的决定的,还能趁苏康更换总裁的空档,谋取更多利益。
今天苏季亲自带墨远宁过来,无非就是想给陈朔看一下,墨远宁她带回来了,不但带回来,还完全控制了他。
陈柏岳走过来,目光在苏季和墨远宁挽着的手臂上停顿了片刻,才又抬起眼微点了点头:“苏总,墨特助。”
他说到“墨特助”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他人本就阴沉,这么一说,听起来特别讥讽。
面对这位昔日对手,墨远宁的神色也没变化,这时刚好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就把手里的果汁放上去,取了一杯MARTINI对陈柏岳笑着举杯:“陈总,幸会。”
苏季来不及说话,就看到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这么爽快,连酒都敬了,陈柏岳就没办法再说话,也举杯将自己杯中的酒饮进,皮笑肉不笑地挑挑唇:“不打扰两位了,告辞。”
苏季的胳膊还在墨远宁的一只手臂上挽着,等陈柏岳走开一些,她就没好气拉拉他的袖子:“我不会再替你付医药费了!”
“公司员工不是可以报销一部分?”墨远宁竟然反应很快,“没关系,我既然已经入职了,就不会再影响工作。”
苏季觉得自己的一腔好意完全被当成了驴肝肺,虽然她自己也的确没说什么类似关心的话。
白了墨远宁一眼,她放开他手臂转身要走,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得跟他秀恩爱,回身又拉住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说:“别再喝酒了,去取杯热饮。”
她没回头,也就没看到身后墨远宁翘起的唇角,还有眼眸中那无法掩盖的温柔。
盯着墨远宁喝了几口热牛奶,苏季还皱着眉看他:“没觉得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