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救了她…
可为什么。他要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救她。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气愤让她多了不知多少力气。她挣开他大声地抱怨。觉得不解恨就直接用紧攥的粉拳不住捶打他的前胸。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想死我绝对不允许。”狄宸握住她不安生的双臂。仿若禁锢住她的暴躁。他注视着她质问。“我中枪的时候你不让我死。可现在呢。我活了。你为什么要轻生。”
不知是被狄宸吓到。还是到他时内心深处那一处软弱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依靠。夏清漪的泪如决堤。“我妈妈。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她的泪簌簌的落下。和额前滴落的水珠和在一起滑入唇角。晶莹剔透的扩散。尝到的却只有咸涩苦楚。
“那你就要跟着她吗。”
他向她。一贯波澜不惊的黑眸再也无法平静无波。他的目光闪烁。有点点水影在里面流动。“夏清漪你太自私了。你不能。不能只想着你爱的人。你也该为了爱你的人想想。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刚刚想好该如何正视自己的心。我还沒有为以前对你犯下的过错弥补什么。你就要这样不顾一切的走掉。让我一生都陷入愧疚中吗。”
狄宸知道她心中有多悲伤。可夏母死。夏清漪第一个想到的是跟着死去。她沒有选择倚靠他的肩膀。这让狄宸的心脏宛如鞭挞之后留下的伤口那样痛楚而惆怅。“我真的。在你心中连一点分量都沒有了吗。清漪。纵使我已经不让你感到重要了。可你。可以不可以为了我留下來。”
他的真挚随着一抹晶莹滑落脸颊。第一次。夏清漪到了他的泪与殇。
她不再埋怨不再抗拒。就像累到不行的孩子那样投入他的怀中肆意的哭泣。“狄宸。我好难受。心好痛。我快要喘不过气了。我觉得孤立无援。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他们都走了。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紧紧搂住她。“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
####
狄宸在海边找了间家庭旅馆住下。这几个不眠不休的折磨。让身心俱疲的夏清漪终于捱不住的沾床睡着了。
“是的。已经找到她了。现在状态还可以。她睡着了。”
狄宸告知雨霏。却沒有说夏清漪企图自杀的事。之前他挂断小曦的电话就从香港急匆匆赶了回來。这边的几人全都找不到夏清漪。在几番毫无头绪的寻找之后。雨霏突然说。也许清漪会來到这个临海的乡下小村庄。
“好。有什么事我会再打给你。”狄宸说着。收线了。
露台上。他望着远方阑珊的灯塔从口袋中摸出香烟。点燃一支吸了一口又呼出。白色的烟圈被海风吹散。平添一抹忧郁。
清漪对雨霏说过。这个村子是她和夏母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有很多回忆都在。她以后死去。也希望自己可以埋在这里。
幸好。她真的在这。幸好。他及时阻止了她。
可他。能阻止她的自杀。她的心呢。也可以跟着身体一起活过來吗。
狄宸对自己已经沒有多少信心了…
不过他不是决定好了吗。树干尚且不能任由它坏死。更何况是人心。
收起无谓的绝望。狄宸摁灭烟蒂回身轻轻打开房门。银白色的月光透进窗子。如纱般罩在床上那纤薄的身躯上。
他躺在夏清漪身边。用手枕着头侧卧。大手轻抚上她因过度疲惫而愈发苍白虚弱的睡颜。
“清漪。你不可以离开我。你离开了。我怎么办。回來的时候我就想通了。以后的路。我都要好好陪你走。你沒享到的福。我给你;你受的苦。我一并承担。可如果你这样走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狄宸的声音很轻很柔。动容间一滴泪又从他的眼角落了下來。
深夜。狄宸又做噩梦了。
他梦到她悲泣着再次走入黑暗的海中。他想过去拉她。死命伸手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着她一步步迈向死亡…
狄宸闭着眼。惶然不安地大叫起來。“清漪不要。不要离开我。”
身边的夏清漪被他惊醒。她凑近他。手压在他的枕上。冰冰凉凉的。这才发觉原來他和自己一样。枕上早已是湿涟涟的晕开了一片。
她。深深伤害他了…
这时。狄宸感觉到身旁有人。也醒來了。
发现清漪还在。他比得到宝贝还迫切地拥住她。叫她给自己一个保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再想不开。不然我会疯掉。我会跟着你一起去。”
夏清漪反手回抱住狄宸。“我不死了。我发誓。再也不去轻生了…”
这个怀抱。她好熟悉。以前从來沒想过。原來他可以这样温暖…(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他们两个人都会好好的了不久的将來会有肉肉哦)
184 生日,他愿意和你度过
第二天。天高清朗。
夏清漪和狄宸一起來到以前夏清漪与母亲共同生活过的小村庄。
一切都变了样。穿过农田。夏清漪走到一处破败而早已无人居住的木房子前停下。“这就是我和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上前。用手推开沾满尘土的大门。“这房子是爸爸很早以前买下來的。本來是觉得这里环境好。可以和妈妈过來过周末。可沒想到。居然成了妈妈养病的地方…那时。远房的叔叔婶婶一家人和我们一起住。我们给他们房子和生活费。相对的。他们要担起照顾我和妈妈的责任。”
“只是。一个孝子一个精神布者…又有谁愿意接管这种烫手山芋呢。那时我明明是最需要长身体的时候。可我每天摄取的饭食却越來越少。”夏清漪双手比成一个圆。无奈的说。“这样一小碗的白粥。只有稀稀疏疏的米在里面。完全都像清水一样。我实在忍不了。和他们大吵了不知多少次。最后还是请欧叔叔过來帮我把他们赶走了。”
她叹气。站在院子中凝视着以前和妈妈住的那间屋子。“在那些无依无靠分不清昼夜的日子。我每天最期盼的就是放学后能到妈妈是清醒过來的模样。哪怕短短几分钟也觉得无比珍贵。不过那些年真是苦。很多同学都知道我妈妈这样。就有一械同学故意找茬欺负我。还说我妈是
疯子傻子。我气不过就总和她们打架。不过。总是群殴以告终。每次带着满脸伤回家时。不管妈妈是不是清醒。她会抚摸着我受伤的脸颊说。‘清漪。我帮你呼呼。这样就不痛了。’
夏清漪淡淡的诉说。波澜不惊的似是在讲别人的事。可狄宸听來。却无法平静。
“那你埋怨过她吗。”他问。如果他是她。他真的做不到不怨。
夏清漪摇摇头。“沒。我并不怪她。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样。”她仰头无际的蓝天。很乐观的笑。“我一直觉得这都是命。在我们生下來的时候。其实每个人的路早就设定好了。只是。大起大落。此起彼伏都是我们必须走的。”
她的安之若素让狄宸佩服。他心疼的从身后圈抱住她。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清漪。如果你喜欢这个地方的话。那我们就不走了。如果以后你想回來。那我们随时就回來住。我想。我要拾起你爸爸未完成的心愿。等我们老了。我们两个人就在这里养老。做一对遛鸟赶集、唠唠叨叨的老公公和老婆婆…”
遛鸟赶集、唠唠叨叨的老公公和老婆婆…这到底该是怎样美好的画面。
夏清漪不由得想象起來。背对着狄宸。她微微笑了。狄宸的手覆在腰间。她寻着。缓缓的覆了上去…
夏清漪知道狄宸不能常陪着她。所以就和他一同回t市了。还有。她也很想知道言逸良到底怎样了。
她一句话都沒说就离开了柯雨霏和狄曦。她知道。自己叫她们担心了。
咖啡厅内。三人分坐圆桌三个位置。
柯雨霏通过狄宸知道夏清漪企图轻生的事情。气得根本就不理她。
夏清漪隐约明白她的心。明知故问:“雨霏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你气死我了。你做的都是人事吗。好好的为什么要想着去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对不起…可我当时真的好绝望。都不想活着了。”
“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題吗。你死了。你想过我们还有多少事吗。我们要帮你收尸。帮你办丧礼。每年还要去扫墓你。你不要给我们找麻烦。
再说。言逸良那边你真想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吗。”
听到“言逸良”这三个字。夏清漪再也沒了笑容。
她向一旁的狄曦。有些犹豫的问:“小曦。逸良他…他还好吗。”
“我也有好多天沒见到他了…”狄曦不想她再有心理负担。轻松的笑笑。“不过我打算这两天就去找他。”
雨霏说:“好了好了。你们都愁眉苦脸的有什么用。不如我们今晚去好好放松一下。我们去k歌怎样。”
“今天不行。学校还有晚课。”夏清漪拒绝。她知道雨霏想让她开心。可她现在真沒这种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