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
很软,有些陌生的感觉。
淡淡的清甜,薄荷的味道,软腻却让人怀念。
她闭着眼,凑着脸,轻轻的吻着。
白洛兮一愣,脸上挂着着春风拂面一般的温润笑容,他放软了身子,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加深了这个缠绵悱恻的一瞬间。
“你哥哥也经常这么对你么……”
行之若眯眼,侧头不理。
白洛兮探手将她搂着,靠着墙,无力的笑着,极是温柔,可眼中尽是淡淡的忧伤。
一阵阵轻颤,悦耳的铃声响起。
行之若慌手慌脚地推开他,打开手机一看,刹那间脸都惨白了,“司机来接我回城堡了。
他眼睛专注的望着她,笑着说,“你还是没变。”
“什么?”
“记得你第一次拐我回家的时候,晚上蒙着被子也这么啥也不说逮着我一顿亲,害我傻傻的在床上坐了一晚上不敢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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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小时候我虽行为举止说话的思维有些古怪,但起码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手机又在颤动了。
这就又要回去了么……又要见到哥哥了……
行之若攥着手机,东想西想,思绪乱得慌。
“我陪你。”
她一愣,恍惚的望着他。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十指绞缠,分外有力。
白洛兮脸上有着淡淡的笑,他说,“我陪你回去。”
城堡里很安静,仆人很少。
“陈婶……”
没有人应,似乎是出去了。
“你们家真冷清。”
行之若笑,“哥哥不喜欢雇太多的仆人……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平常人也不是这么少,城堡里每年这月的十五日都要整理清扫的,仆人大概是各忙各的去了。我猜陈婶估计是出去准备午餐,她的东西做得很好吃的,除了……”
她突然愣怔住了,声音停顿,视线遥遥的望着一处,表蹙着秀眉,神情有些奇怪。
白洛兮像是也察觉到了,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是城堡一楼层靠西南侧的一扇的门,此时正虚掩着,风吹着不停的晃着。
“那房门在我记忆里一直都没开过……今天怎么。”她不再说话,加紧了步子上前,拿眼瞅着里面,似乎是没有人,门上的锁锈迹斑斑。
锁绊有些滑落,有些朽。
白洛兮的手指轻轻拾起地上的一截朽掉的碎块,“年久失修,应该是被风撞开的。”
行之若寻思,笑得开怀,她拉着门,“不如,我们进去?”
门被轻轻合上了。
一间房间摆置得很雅致,桌上有这一层不薄的灰,像是许久都没人进来过。
紫罗兰的窗帘将外面的光全遮住了,房间里很暗,却很温馨。
这倒像是一对夫妇的房间。
看起来很软的床,枕头都摆着成双成套的……
行之若环顾四周,最终眼神停滞在雪白一片却空荡的墙上……总觉得这里似乎……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张的片断,残缺却也不清晰,头很疼,仿若要炸开似的,她身形不稳的扶着桌子,头很晕。
她又忍不住望一眼墙,心里空荡荡的,似乎着墙上该有什么却不见了。
这间房间让她不自在,浑身不舒服。
“我们先出去吧。”行之若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转身却看见白洛兮弯腰不知从哪儿拾
捡起一个四四方方的黑匣子,她努力平复心理的不舒适感,奇怪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白洛兮迟疑地望着手中的黑匣子,缓缓开了口,“这东西倒像是以前用的录像带。”
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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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ACT13[三]
录像带被小心地放进了影碟机。
电视机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播出来的却是一场寻常的足球赛,那些被欢呼簇拥着的球员们的脸都很陌生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又在乱想了。”白洛兮笑着,侧头,轻柔的安抚着她的头,那动作姿势极像是在摸一只狗。
恨得行之若牙痒痒。
“没什么看的,我们走吧,呆会儿陈婶该回来了。”行之若拍着垫子坐了起来,走到电视机前准备把录影带去出来,手还没触上去……
突然间,电视里足球场上那喧哗停止了,只剩下一阵噪杂的声响。荧屏上没了图像只有雪花点
奇怪了……
一片雪花点之后,影像有些晃动,
一个娇美柔和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老公,来笑一个。”
屏幕里播的再也不是足球赛了,不过看得出像是在录生活片断,一个英俊的男子拿着报纸,浅尝一口咖啡,抬眼望着镜头,“你又胡闹。”却最终是笑了。
“老公,你笑起来就是好看,以后我们的儿子一定比你更帅。”
镜头有些转换,突然映出一个年轻漂亮女子的脸,“来,我们现在去看看一对宝贝们在做什么,妈妈来拍你们咯。”
苍翠的松树,摇晃不停地秋千,绿油油的草坪……最后定格在草坪上两个抱在一团小家伙们身上。
咦……
这地方不就是城堡后花园那块早已被废弃的草坪么。
行之若紧紧盯着屏幕,心怦怦直跳。
这,
这是妈妈拍的么?
草坪上一个小女娃儿大概只有两三岁左右,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幼小的猫,她身后站着一个小男生大约九、十岁,他静静的望着她,蹲下身子将她连带怀里的小猫一起搂在怀里。小女娃儿似乎逗猫耍得正开心,丝毫不理他,一个劲儿的摸着小幼猫的雪白的毛和小爪子。
小男生抿着嘴像是在生气,扳着她的脸让她看他。
他没轻没重地楼得是这么的紧,以致小女娃儿愤怒了,张牙舞爪的。
镜头外一个娇美的声音像是笑得很甜,“哥哥和妹妹感情很好对不对,希望他们一直这样。”
画面转换了,拍摄向树上的鸟巢。
突然,一阵惨绝人寰的猫叫。
一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之若,怎么了?”焦急的女声。
镜头一阵晃动,四周的景物徒然变换回到了草坪,绿油油的草坪上斑斑血迹,幼小的猫四肢瘫在地上,止不住地抖,雪白的皮毛上血色模糊。
小女娃儿像是吓坏了,任由男孩死死搂抱着她,回了神了,小家伙伸着胖乎乎的手一个劲儿的打着死哭嚎着要去抱可怜的快要死了的幼猫,仆人们纷纷跑了过来,小女娃没料没站稳,或许是被男孩一推,反正是太快人太多了看不清,小家伙狠狠地跌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抬起头来,一张带血的脸若然欲泣。
小男孩一脸冷冷的站在猫的面前,铮亮的小皮靴上还有一丝血迹,他神情紧张的望着受伤的小女娃儿,仆人们奔了过来安抚着小女娃儿,男孩生气了,挥赶着死死搂着小家伙。
画面一阵晃动,镜头像是跌落了,周围都是纷乱的脚步和吵杂声。
一个柔弱的声音颤抖的响起,“之天,你这是在做什么……哑伯,快叫医生!”
声音戛然而止,荧幕上一阵雪花点,一切归于平静。
行之若浑身软,瘫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毫无画面的电视机发呆,思绪很乱,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额头上那浅淡的疤痕。
抬起的手突然被握住了,她恍神的对上白洛兮欲言又止的唇,看他一张一合得似乎在说什么,可什么也听不进去。
头胀得很疼,那种撕心裂肺像是要炸开般的疼。
这么痛……
这些本该记住的,为何自己什么也不印象。
不该这样的,是谁将它们全部抹去。
行之若将头埋在膝盖上,浑身止不住地抖。
“你哥哥他对你……”白洛兮揪紧她的手,关切地望着她,“之若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行之若猛地一抬头,傻傻的望着他。
白洛兮眼神飘忽,呐呐地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和你哥这样住下去,我很担心。”
哥……
对了,不能让白洛兮再呆在这儿。
行之天虽说要晚点回来,但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这城堡里。
“你……先回去吧,”行之若猛地起身,将他握紧她的手轻轻扳开,声音很轻,“晚了,我哥就要来了。”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进了这间房,
更不能让他知道,她还带着一个男子进了这间被尘封的房子。
白洛兮任由她怎么用力,就是不松手,他倾身倏然抱着行之若,那么的紧……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什么情愫在流淌,有点忧伤却又那么坚定,“你们不是亲兄妹对不对,他怎么能这么对你……我一直就觉得奇怪,你还要跟他这么住下去么……”
是啊,
不是亲兄妹,说不准我就是被捡的,是他从小的玩具。
行之若嘲笑,轻轻将白洛兮推出去,将门合上,“就算是为了我,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砰的一声,
门将他那如月华般倾泻的忧伤目光遮在了门外。
听了许久的动静,
他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