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搂着她,轻抚顺着背。
她小身子轻轻抖着,他也不识破,一声不吭的安抚着。
有人陪,似乎是不那么害怕了。
行之天摸累了,歇了手。
小家伙还不乐意了,也不装睡了,伴着雷声一个劲儿的拿身子蹭他,撒娇,搂着哥哥脖子,紧紧地。
外面雷雨交加,卧室里面却兄妹情深。
轻微的敲门声。
“少爷,私人医生来了。”
“嗯,知道了。”
行之天竖着食指点着她小巧的鼻子,眼神分外温柔,“我有事儿要去谈,我让仆人过来陪你,你先睡一会儿。”
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之若晃着脑袋,拨浪鼓似的,“不要仆人。”
行之天的笑意更深了,“好,那我一会儿就回。”
门轻轻的合上了。
另一只手却突兀握住门把,又把房门敞开,行之天的肩被人搂住,他斜一眼,那只搁在他肩头的手,指间纤细修长,大拇指与食指交合处纹了一只黑玫瑰。
那人凑着头,嬉皮笑脸地说,“里面躺的就是你在E-mail里提及的那个宝贝的妹妹?”
行之天敛笑,神情冷淡,挥开了他的手。
那个人也不恼,站直了,捋起束在左襟前的黑发,笑得颇兴致浓浓,“我留学前可没少听你提过她,照片都贴了一卧室,怎么舍得把她拿来让我看了?”
行之天用身子将门挡住,望着他眸子里笑得不冷不热。
那欣长的少年的瞳碧绿,一泓池水一般,发却长及腰间,柔美的脸庞几乎令人无法判别性别,声音却是磁性极了,充满魅惑,让人一听就有种沉沦的感觉。
沉沦……
他小子又不安分了!
行之天敛神,转身将门掩上,咳嗽一声,“别想催眠我。”
少年碧绿美瞳暗淡下来,似乎有些不甘愿。“你倒是觉醒得快,每次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可总被你逃了。”
行之天笑着,“和你在一起,总该得提防的。”
“你自控力总是那么好,不多说,不多看就不易出错。”那人笑着,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就是性子太闷,真不知道你那宝贝妹妹怎么受得了你。”
“受不受得了,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妖之,这与你无关。”
“二人之间的事……怕是都是一些暧昧事,”唇角勾着笑,碧瞳波光潋敛,“以前我就说你心理有问题,如今禁忌恋妹恋童,你怕是都想尝了,照我看来要来治疗的不是她……而是你。”
行之天笑得颇有些讽刺,“大老远把你从美国请过来,可不是只想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是。”妖之捋着发,眼神犀利,晓有兴致地笑着,“这么好玩儿的事,当然不能缺我。”
行之天望一眼紧闭的房门,不紧不慢的下了楼梯。
撤走了仆人,行之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猩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流淌,他端着还没来得及喝,手上一麻,盛满酒的玻璃杯就被妖之抢走了,抢归抢,那人还笑得这般没心没肺。
“你倒是从来都不会照顾客人。”
“你不也是总喜欢抢人东西么?”
“你倒是了解我。”妖之仰头,烈酒一口便喝了,唇也火红,“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
“之若从前不会像这么怕黑的,我想知道以前出了什么事。”
一口酒喷了出来,
衣衫上湿嗒嗒的,弄润了,妖之抹着嘴,瞪大眼睛,神情颇“狰狞”,“就为这么一点小事儿,大老远把我找回来?!随便找个心理医生不就行了。”他像是呛到了边咳边说,到最后声音近似咆哮。
“你不就是心理医生么。”
“我五岁就跟着老爸学心理,十一岁就拿到了心理学硕士,如今在美国研究院忙得焦头烂额,世界上的论催眠术没人能胜过我,你却让我来研究你妹为什么会怕黑!?”
“我已经买下你在美国的研究院,顾你来当私人医生,合同怕是不久美国那边你的上司会给你寄过来,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真……买了?”
“是。”
妖之侧目注视了他许久,继而笑得开怀,“早说嘛,不错够哥儿们,我正被美国那边繁琐的事儿绊着呢,寻思着要不要找家里人出面把它那边的合同解约了,没料到你就把我脱离苦海了。签……当然签,这不签迟早也得签。”他捻着茶几上的瓜子,咳得细细簌簌的,“你可比我家那老爹厉害了么,逮了我一年也捞着我的影儿,你倒好!爪子这么一抓,便把我逮着了。”
爪子那么一抓……
寒,
当我是猫科动物啊。
行之天斜一眼他吐在地上,散乱的瓜子嗑,皱眉。
这家伙几年了,还这么邋遢。
这倒是和小家伙有得一拼。
“我寻思,你亲爱的妹妹惧黑的症状与伯父伯母飞机失事有莫大的关系。”
“此话怎讲?”
“嗯,我便简单的说了,我依稀记得那次大概是因为天气不好不适合登机航行,因此许多航班都取消了,而你父母却执意带着宝宝坐上了私人飞机,坠机那天又逢雷雨交加,小家伙或许是受了刺激,失忆怕黑都是有可能的。”
失忆……
她确实忘记了许多。
“这只是猜测我也不能确定,先催眠试试吧,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过……”妖之的声音拖得很长,暧昧软绵绵的意味,“外面的雷和闪电似乎是愈发大了,你妹妹一人留在房间……你,不用去陪么?”
行之天倏的一下,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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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3
昏黄暗淡的灯光,寂寞的卧房里却不宁静,雪白的被褥里一个小家伙忙得不亦乐乎。
淡淡清香的被单裹在她小脑袋上,一团蜷缩的身子,在软软的床上没规矩的四处肆意爬着,抓着。
工整的被子上被蹂躏出了一个个小皱褶。
落地窗帘隐隐约约显现一道光芒,小家伙一愣,慌手慌脚的趴在床上,手还忙乎着搂着枕头压在头上,死死的捂着耳朵。
窗户嗡嗡的震动着,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宁静了。
可小家伙还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看得行之天这叫一个心疼,他倚在门处,眼神飘忽着望着那道道落地窗户的玻璃,看来……这隔音玻璃还是不行,明儿个叫人把城堡里所有的玻璃都换成隔音防震防抖型的。
[也顾偕:隔音防震防抖
隔音防震防抖……的玻璃……
寒一个,也不怕闷死。
小爹地有些无错的望向大爹地,两帅哥彼此眼神交流,似乎在征求意见。
大爹地揉着太阳穴,无力的手一挥,意思再也简单明了不过了,啥也别说……三个字,拖走她!]
行之天回过神时,却看见行之若趴在床上,头枕在被褥上,眼神死死的盯着某处,看得仔细……
眼神这叫一个狠,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奇了,轻手轻脚的走近一看。
雪白的床单上,小家伙的眼皮底下,一处殷红落在上面,霎是碍眼,像是凋零枯萎的血花痕。
咦,这是什么……
这颜色,莫非。
行之天也凑近了看,他抚着小家伙的脑袋,极尽温柔的说,“之若……你又不乖了,怎么能把番茄汁弄到床上吃,这该多脏啊。”
番茄汁?
小家伙皱眉,鼻子轻轻嗅着,
今天,好像没吃那玩意儿啊……
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小舌头伸出来,就想舔。
近了,近了,
她翘着屁股,小腿儿蹭着,往前挪了挪。
行之天愣住了。
没看错吧,
应该不会错。
小家伙那甜甜圈的睡袍随着小屁股往上翘的动作,顺势往腰间滑去,一小点儿红色沾湿了袍子下摆也随着移动了,那隐约露出来的白色小熊的小裤,裤子上沾满了湿漉漉的红色。
那是……
行之天慌忙上前,捂住了小家伙伸出小舌头准备乱舔的嘴。
乖乖……
这小东西,嘴怎么这么馋啊。
这,这这是血。
怎么能胡乱舔,就算是番茄汁……也不能……多,多脏!
“哥哥,”小家伙被捂得只露出了两眼睛,鬼灵精怪的,她呼哧呼哧的努力呼吸着,闷闷的说,“为什么床上会有血。是仆人受伤了弄的么?”
他们若是敢躺在你的床上,腿都要被打断!
“哥哥……”小家伙一只手抓着那只捂着她脸的手,另一只往自己袍间摸索着,像是极不舒服,“黏黏的,粘住了,热乎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啦。”
行之天忙撤了手,抱着她,俊脸第一次红了,吸一口气,“来,哥哥帮你脱,换一件睡袍,把裤子……小裤子放在哪儿了。”
他起身,倏然转身,没走几步,便被滑下床拖在地上的被单绊倒,他拍拍灰起身,作势若无其事的翻着衣柜。
一阵嘭嘭咚咚……
设么东西掉了,滚了一圈。
砰呛……唉呦……
这会儿声音熟,是金属衣架摔落的声音,后面那一声某人是被金属衣架砸到脚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