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刚看到苏泽,一脸的不屑:“是你啊。”再度一屁股坐上宛妤的办公桌,怂恿说,“甩了他!”
宛妤没理他,只是含笑看着苏泽:“你还挺快的呀。”
苏泽不愧是苏泽,只一眼就读懂了宛妤的心意,也是无视樊刚的挑衅,笑得一脸的春风和煦:“可以走了么?”
可惜樊刚要是甘于被忽略的人那就奇了怪了,他一把跳到两人中间,哼哼一声说:“谢宛妤你确定你要找这么个货?没一点本事,打架就只晓得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你确定要找个这样的?”
苏泽恼了,这话真是难入耳啊,正想反唇相击,却听到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
苏泽和樊刚都不能置信地看向宛妤,后者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温和无害的模样,看着樊刚说:“你也可以找一个的,所以不用太羡慕我们家苏泽。”挥挥手,“樊先生如果是想谈生意,麻烦跟我的助理联系,如果你想找麻烦,”她捏着拳头在他面前扬了扬,笑得灿烂,“嗯,欢迎挑战。”
这是她今天对樊刚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说完,她就绕过他,走到苏泽面前,挽着他的手离开了。
樊刚试图跟上,苏泽却忽地回过头来,冲他一笑:“樊先生欠的账还清了?”
樊刚脸一青,瞪着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苏泽微微一笑,不说话,那一瞬间,樊刚觉得自己脖子一凉,跟出去的脚不由自主地收了回来。
等到那两人都离开老远了,他才跳脚:“靠靠靠,我为什么要怕他?!”
73
和樊刚同样有疑惑的是宛妤,一进电梯,她就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借钱给他了?”
苏泽哼一声,不说话,猛然低头一口咬在宛妤的脸颊上,这猝不及防的一袭让她躲无可躲,只得有些羞囧地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尚未说话,就被苏泽伸手一捞,将她挟裹在他怀里,耳朵边听到他说:“再说一句‘我们家苏泽’给我听听。”
他真是爱死了说这话时她那傲娇的小模样,这让他浑然忘记了不久之前自己还下定决心要跟她好好算一算账的话。
宛妤却有些不好意思,抬头觑了他一眼,打趣问:“不跟我生气啦?”
“真是没眼色。”苏泽惋叹,都要咬牙切齿了,“你就不能当作没发生过?”尤其是此时此刻,不应该顺着他的意思先情浓我浓一番么?
“那哪里行,”宛妤笑,“当作没发生是不是太消极了一点?”
苏泽对此有些无奈,想着她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那好吧,自己就也积极一点,便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说得坦然,而且说出口后,有一种轻松的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等说这句话的机会等了这么久等得这么辛苦了。
真是自作孽啊,他不由得感叹。
宛妤却也是有些意外,摩挲着他的手指半晌没有说话,等到两人上了他的车后,她突然喊他的名字:“苏泽。”
苏泽偏过头来,看到她左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右手成掌放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后方轻轻抚了抚,然后用食指轻轻指向了他。
苏泽目露茫然,看着她问:“怎么了?”
宛妤脸红,不由有些泄气:“看不懂就算了。”
她个性不是那种外放的人,要她这么大喇喇直通通地表白还真是有些为难她,偏苏泽不如她意,也不急着离开了,凑过身来攀着她的椅背,以一种相当威压的姿势问:“刚刚那是什么意思啊?快点,说给我听嘛。”
宛妤微微向后躲开他一些,却被他捏住下颌,他的唇瓣离她很近,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唇瓣,诱哄地问:“说啊,谢宛妤,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他本想诱供,结果这么摩挲着摩挲着忍不住想要磨到更多,伸出舌头轻轻舔舔了她的唇,而后两唇相贴,细细辗转厮磨,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吻了她一次又一次,想放开的时候总是舍不得,又情不自禁地贴得更近,她的唇舌像染了蜜,只轻轻啄一口就让人沦陷沉迷不忍放弃。
现在是苏泽和宛妤,正是爱情最美好的最初,没有太深的*纠缠,就只有情意相贴,仿佛只需要吻在一起,就已经许了天荒地老。
不知道两人吻了多久,还是宛妤肚子的咕噜声提醒他们该打住该克制一下了,苏泽微微一愣,放开她的唇却没有放开她的人,她贴在他怀里,听到他胸腔震动的声音不由得脸红如血,张嘴就那么含着他的衬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恨恨说:“看来美色也不能饱肚嘛,走了啦,我好饿。”
苏泽自是舍不得她饿的!用力抱了抱她,低头见到她唇色嫣红,眸光若水,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就像一朵刚刚绽开的花朵,使她在平淡温婉之外,更有一种盛到极处的娇艳妩媚,不由得心上一颤,俯身又将她的唇狠狠蹂躏了一番,在她耳边说:“我爱你。”末了笑一笑,“你看我可比你大方多了不是?”
原来他是明白她那手语的意思的,宛妤瞪他一眼,待要说话,却被苏泽一把蒙住眼睛:“你不知道这会儿你的眼睛有多漂亮,别这样看着我啊,不然我们两个今天都别想离开这了。”
宛妤被戏弄的羞嗔瞬即化作了绕指柔,乖乖地扭过脸去,等着他开车出发。
在饭店等着上菜的时候,宛妤还是跟他解释了一下自己那天问那句话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对我的家人都太熟悉了,从我姐姐,到我父母,似乎他们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就能给什么,我……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喜欢人了是不是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可是他们是我的软肋,苏泽,别让我有一天在你和他们之间为难,就像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为难一样。”
那种不为难,不是知难而退,而是自己会做到更好让他们接纳。
她说完,不由有些沮丧,她这才明白语文不学好有多可怕——至少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好像怎么说都表达不完整。
但苏泽却是懂了,望着她眼巴巴的模样,他说:“我是调查过你,在第一次在大排档遇到你的时候,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至于我了解你姐姐和你父母的喜好,这并不难不是吗?你父母在他们的圈子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那些礼物,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一直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送出来。”他慨叹一声,“宛妤,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羡慕你拥有那样的父母还有那样的家庭,所以,以后不要再怀疑我好好不好?我对你,对他们,从来没有恶意,在重新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此生我只要好好爱你就好了,而你,也只需要好好爱我就已足够。”
宛妤点头,她想起他们相遇的最初,她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说,我只想爱你就好了。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玩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是认真的,认真地爱他,也认真地等她爱。
这一餐饭,因为都有心弥补,也都有歉意,所以吃得分外缠绵。一次莫名其妙的冷战,说开之后果然让他们的感情更进了一步,宛妤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爱情真正的魔力,那种柔软的,能化开一切的力量,让她只需要念及他的名字,只需要他回望的一个眼神,就如吞下了世间最美的甘果,甜香袅袅,回韵惊人。
因为重归于好的感觉太甜蜜,苏泽不允许宛妤提到任何旁人,自然的,樊刚这个注定要炮灰的路人甲就更不在他们的讨论范围之中,然而这并不代表,这位牛气冲天自信满满而且神经已经二到火星上了的樊家大少爷就自甘于被炮灰的命运。
他努力争取出场的机会,第二日宛妤刚到办公室就接到这位少爷的电话:“喂,我们谈谈生意啊,我在哪里哪里等你。”
宛妤后来查了查,那个哪里哪里是家酒吧,昨天回去之后她跟宛婷说了樊氏人员变动的事,宛婷不知道打了个电话给谁,摊摊手和她说:“得,这事儿是他们家那不死心的老爷子安排的,樊氏的生意不做就不做吧,不需要理会他们什么。”说着还捏了捏宛妤的脸,一脸恶狠狠的笑,“你姐我对你好吧?好好帮我看着公司,别给我整倒闭了啊!”
有了宛婷这位正牌老板的这句话,宛妤自然不会理会樊刚,任他威逼利诱,她自岿然不动。却不知道被挑起兴趣的樊刚实在可怕,他先是满城里放出风声,说她们家这公司派出去的人如何如何道德败坏,品质恶劣,然后他们公司做事如何如何不厚道,挖人墙角,翘自己老底啊,讲得她们好像除了无耻的事就不会做其他的一样。
光是这样也就算了,这家伙他还死缠烂打,没两天,宛妤就成了全写字楼的名人:因为这家伙把在医院里演过的那一出又搬到了这里,手铐铐不住她,他就扯着嗓子嚎:“喂喂,孩她娘啊,你不能始乱终弃啊,你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啊,我们几十年的情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