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婷在他身上掐了一记,宋仁轩相当有眼色地把“真是”后面的话咽回去,又说:“去局里边找关系寻她的是樊家。”
宛婷听罢很不屑:“那又怎么样?”冷笑一声,“他当他们家还是上世纪跺一跺脚整个城市都抖三抖的年代么?要不是他们家还出了个樊成荣,樊家是什么,还有谁记得啊?”
宋仁轩对这个也很是赞同,但是,他咳了咳,提醒自家亲爱的老婆说:“找宛妤的就是樊成荣。”
宛婷大惊失色:“不会吧?宛妤招惹的人是他?尼妈啊,”她一下跳起来,真正是气愤了,“我还以为他是难得一个正人君子咧,居然也跟人一样在酒吧诱拐人小姑娘?他都六十来岁的人了,他还要不要脸啊他?!”
宋仁轩无语,忍不住在她头上敲了敲:“听我把话说完。”
宛婷“嗖”又躺回他身边。
宋仁轩笑了笑,将她按回自己怀里拉过她的手指啃了啃,说:“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真头疼,这家伙走外面是人见人夸的业界精英,一回到家则完全相反,就是个人见人愁还爱耍宝的大麻烦,“小乖惹到的不是他,是比他还有名的他家儿子。”
“樊刚?”宛婷这一下,是真的要跳起来了。
宛妤一向不太关心城里人的八卦,所以她对什么樊家什么樊刚是一概不清楚。
但宛婷很知道,宛婷和樊家人有生意上的往来,和樊成荣也认得,自然也没少听说过这位樊家大少爷的奇葩事情。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斗鸡走狗打架斗殴磕药泡吧什么的在他身上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真正让宛婷无语的是,这家伙还是个双性恋!宛婷第一次认得他就被他Shock到了,一群人在席上吃饭,尼妈他就旁若无人地跟他身边的助理调情。
重点是,那个助理是个男的!
宛婷是第一回见到同性恋,那天自然好好地对这位樊少爷进行了围观,结果,她为他脑补了无数大少爷和小助手各式或猥琐或浪漫或勇气十足或激情四溢的耽美故事后,他妈的他又给了宛婷第二发炸弹:第二次见面,是直接看到他跟个美女在玩车震!
樊成荣是一说起这个儿子有头疼,就恨不得将他再塞回娘肚子里回炉再造一次,但他又拿他实在是毫无办法——因为樊家最有出息的樊大老板,就这么一个独子,连个女儿也没有。
宛婷脑补了一番樊刚的狗血事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樊成荣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更不会无聊到给自家吃了亏的儿子寻仇,尤其是他这个儿子还没真正吃到亏的情况下,便有些惊恐地揪住宋仁轩的衣领问:“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吧?”
宋仁轩见她这样,忍笑,却也还是点了点头:“所以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还要把她拘在家里了吧?”
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宛婷,终于也头疼了,抚着脑袋十分郁闷地说:“那还是有多深就把她藏多深吧。”
尼妈啊!惹谁不好,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讨人厌的煞星?
宛妤不知道自己一家人都在为自己头疼,她瞪着面前抄了一堆的家规开始发脾气,随手和了两下,把纸笔和得到处都是后,也不管了,爬床上睡觉去了。
一睡又做了一个让她冷汗涔涔脊背发凉的梦,梦里面她走在乡下的大水库边,天空瓦蓝,河水碧绿,花香洋溢,草长莺飞,真正是一派山青水秀好风光。
她兴高采烈地正要拿出画板把这下来,结果一低头,哎呀妈啊,好大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花蛇,盘成个大大的回字形朝她耀武扬威地吐舌头。宛妤吓到尖叫,把画板往那蛇头上一砸就拼命地跑,结果跑没多远,她傻掉了,满世界尽是蛇,大大小小,双头的单头的有花的没花的,一脚踩上去,滑溜溜软绵绵吓得她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手脚一弹,谢小乖吓醒了,摸摸头上背后,尽是汗。
宛妤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心里凉嗖嗖的,腿还是软的,就像真的才从蛇窟里捞出来一样。
宛妤清醒以后就想起上回自己做过的类似的梦,抓起电话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就给李池打过去。
那姑娘这点儿还在火车上,随着列车哐当哐当正做发财的美梦,结果到手的钱被宛妤的电话惊醒了,她很没好气:“干吗啊?!谢宛妤你别告诉我你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啊。”
宛妤那边半天没说话。
李池差点以为是这家伙梦游拨错了她的号码,结果听到她轻轻咳了咳,小声问:“那什么,池子啊,上回你说梦到蛇是什么?”
李池:……
李池很鄙视她:“你不是说我是神婆胡叨叨的吗?怎么,也信这个啦?”
“嘿嘿。”宛妤讨好地笑,“参考参考嘛。”
李池再狠狠地鄙视了她一番,末了告诉她:“嗯,记住啊,梦到蛇有两个意思,一是你犯口角,注意不要跟人吵架哦;二就是你犯桃花了,恭喜你,谢妹子,你的春天要来了。”说着说着李池想起来了,“话说你上回也说你梦到蛇了, 哎哎,你还记得吧,你两条都犯了哦,在X大因为和人吵架所以打了一架,还有就是给苏男神追求了,哦呵呵,我觉得这玩意真是很神奇啊,看你们下回还敢说我算不准!”
宛妤:……
第36章
宛妤才不觉得,李池这个神婆说的东西有对的时候,她不过是恶梦醒来无法抒解,所以才给她打这么通电话缓解心头毛骨悚然的那种感觉。
但她也不能不承认,好像真的大概,每一回梦到蛇都和苏泽这家伙有一点点关系。
难道苏泽真是她的桃花运?或者说是灾星?
宛妤眉头皱得紧紧的。
其实她对苏泽的印象算不上差,主要是人俊太养眼,很难能对他产生讨厌的感觉,哪怕他那人各种不靠谱,她也只是觉得,不把他当成男朋友人选也是可以当成朋友人选的——但这个梦让她觉得,嗯,这人还是尽可能远离些吧。
蛇是宛妤认为最可怕的动物,没有之一。
因为这个梦,宛妤一夜没睡好,要是宋仁轩没回来,估计她会爬起来就往宛婷床上蹭温暖去了,这会儿却只能一个人滚来滚去,用棉被把自己缠了又缠。
第二日一早,谢悠然起床去查看谢岚山的情况时,很惊讶地发现,宛妤居然就那么披着条毛毯坐着睡在谢岚山的床边,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蜷成一团,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娇憨的模样。
谢悠然走过去,忍不住在她头上抚了抚,昨日她一时气太狠了,也不知道打疼没打疼。
她这个女儿最娇气了,该不会是委屈得一夜睡不着,才跑这里来向外公找安慰吧?
谢悠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女儿推醒过来:“你怎么睡在这里?”
宛妤看到她妈妈,还直觉地想要去摸屁股,弄得谢悠然一阵心疼,虽语气还有些硬却也难掩关切和内疚:“还痛着?”
其实已经不痛了,但宛妤还是大力地点了点头,拼命地点头,可怜巴巴地拉着谢悠然的手问:“妈,你不生我气了吧?”
谢悠然本来想说不生气了的,可一看她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知道事情还没了,便板了脸教训她:“知道自己错哪了么?”
宛妤从不死犟,闻言迅速点头,十分乖觉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认错你倒是认得快。”谢悠然好气又好笑,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知道错哪里了。妈妈知道你出手是有原因的,但是一个女孩子,去酒吧喝酒喝到跟人打架,就算事出有因,人家会认为那个‘因’重要么?人家只会说你做事不检点!再说了,你以为你就天下无敌了啊?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对方又人多势众,要是再蛮横一点,你们脱身慢一些,你说你能打得赢几个?做事冒失,冲动出手,一点后果也没想,难道还不该挨打么?”
宛妤再点头,这会是有些真心的了,她也觉得自己冲动了,热血过脑,什么也没想就冲了上去。其实当时那情况,她先报警然后拦着他们不继续欺负人就好了,就算宋建辉退役出来很多年了,可凭他这些年的经营和人脉,那些人的下场,只怕会比现在要惨很多倍!哪还由得她担惊受怕好几日,还欠了苏泽一堆的人情,还弄得现在麻烦事一大堆。
现在想想,真是蠢爆了,难怪宋建辉会说她笨得不得了。
呜呜,宛妤抱着她妈的大腿,缠着她撒娇开哭。
谢悠然就是因为女儿太会撒娇卖乖,所以昨天把她喊回来,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先打了再说,要是由得她辩上几句,好了,指不定连这点说教她都说不出来了。
而事实上,这些还不是谢悠然最担心的,她捧了宛妤的脸,很是严肃认真地说:“妈妈让你抄家规,你这些天就哪也不要去,好好给我抄几天……”
宛妤这下是真的哭了,什么嘛~~撒半天娇还是逃不了罚抄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