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脸色沉了沉:“话却不是这个理,温沉,温吞也与你二十来年的情分,你却是怎么对她的?”
“你倒是敢说,”温沉冷笑一声,“我为她做了二十几年替身挡箭牌,若是没有她,我未必会落到这个地步!温如意为了她,什么也思虑周详,他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你可是真会推卸责任!温沉,你就不怕良心不安?!” 温柔厉声质问他。
“我如今孑然一身,有什么旁的好顾虑?倒是你温柔,温氏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你不如早为自己做打算!”
温柔恨恨地一甩袖子:“事情未有定论,话说得太晚小心砸了自己的脚!”
“哈哈……”温沉猖狂地大笑,在温柔离开以前痛快道,“带江大秘书过来见我,是怕我六亲不认么?温柔,你向来低估我的心思——温吞如今除了家人,心里念的只有一个花花,你以为拖延时间稳住我,就能顺利救出那头笨猪?真是痴心妄想!你只知我多疑,却不知我更自负么?我便是什么都不做,你们自己都会搞乱了阵脚!就算你们能偷天换日,也不要妄想从我这里赚到一分便宜!”
温柔心底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好啊,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温沉,从今往后,倒要教你亲身体会一番孤家寡人的滋味了,站的那么高,可要留神别摔得太狠噢!”
“来人,送客!”温沉恨恨道。
与此同时。
苏子漠与沈洺带了几名特警,顺利潜入了温沉的私家公寓,花花倒是没心没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沈洺没好气踹了花花一脚,恨恨抱起它扔给自己兄弟:“行了,一切顺利,赶紧撤。”
几个人顺顺利利走出来,苏子漠跟沈洺坐在车上,沈洺扶着方向盘看了他一眼,苏子漠淡淡道:“怎么了?”
沈洺慢条斯理道:“你有没有什么不详的预感?你不觉得咱们出来的太容易了吗?一点障碍也没碰见,而且——”他看了一眼苏子漠,“这一次行动,温吞把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为什么偏偏却把她自己给空出来了?她去了哪里?又去做了什么?”一连串的疑问问出口,苏子漠的脸色也愈发地深沉下来。
自从那天与温吞摊牌之后,她还没有单独再和自己说过话,苏子漠以为她需要时间,也就没有再逼她,听到沈洺这样说,他立刻想到了什么。
“老爷子只说花花,却从来没说他要告诉我们的事情就一定在花花身上——”苏子漠沉吟,缓缓道,“温吞一向看重花花,即使知道东西不在花花身上,也不会说出来,只盼望我们还是照旧把它救出来。”他恨恨地一捶前置箱,吓了沈洺一跳。
“怎么了?”
苏子漠眼带哀痛,失落道:“她宁肯自己一个人行动,也不愿与我商量,即使她说出这一切,我又怎么不会为她救回花花?那本就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沈洺看着好友前所未有的颓废,轻拍他的肩膀:“你也说是你送的了,她如此看重花花,还不是看重花花背后送它的你?苏子漠,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温吞心里,一定是有你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温吞!”
苏子漠迅速拨通了温母电话,说了两句便挂上电话对沈洺道:“温吞果然不在家,我们去大宅啊,温吞她大概是去温家大宅了——”苏子漠想了想,慢慢道,“我记得老爷子在花花到了温家之后,拿了一只食盆给它用,温吞那时很是开心——”那食盆,想必里面内有乾坤。
☆、第43章
苏子漠虽然没说话,可是却心急如焚,沈洺一边猛踩油门一边絮絮叨叨安慰他:“行了行了你也别急,我瞧着温吞最近挺有主意的,她自己有分寸,出不了太大的事。”
大宅里的佣人解散了一大半,只有林叔和几个老人在,温吞来去的确实比想象中顺利。
因为上次的被绑架,林叔对她一直心里有愧,温吞倒没有记恨,她知道林叔的为人:“林叔,我知道你也有家人要照顾,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的那些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林叔年岁大了,特别容易伤感动情,听到温吞这样说,一时间老泪纵横:“二小姐,是我对不起温家对不起老爷,我听说他现在住进了医院,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温吞抱了抱林叔,收起食盒装进背包里:“林叔,您千万不要自责了,我爸也没有怪你,他要是知道您一直在暗地里帮助我们,一定会很欣慰的,其实前两天我偷偷地去看过他了,除了身体有点虚弱以外,没有别的病症。”
“那就好那就好,”林叔擦干了眼泪看着面前的温吞,“二小姐你这次回来还要拿些什么东西吗?”
温吞笑眯眯地背上背包:“没什么了,我把花花接了过去,那个食盒是她用惯了的,我拿走就是,别的就不用了。”
林叔似乎苍老了很多,颤抖着握了握温吞的手:“二小姐,您受了好多罪吧,脸都瘦了。。。”
温吞笑笑,努力做出精神十足的模样来:“林叔,我才离开多少天,就能看出瘦了来,您就别担心了,好好带着大伙在大宅吧,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大家就都回来了呢。”
林叔眼中立刻亮起了光彩,激动道:“哎!好!我听二小姐的!”
温吞大摇大摆地来又大摇大摆地走,完全没有对自身安危的担忧,可能是觉得温沉抓了她也不会对她怎么着?反正她是愈发有恃无恐了。
刚拐上马路,一辆黑色大奔风驰电掣般嘎地一声停在了温吞面前,一阵狼烟炮火呛得她几乎呼吸不能,冷不防副驾驶上冲出一个人来,三下五除二将她塞进了后车座接着也跟在她后面坐进来。
温吞心里咯噔一声,以为是温沉的人追到了,再定睛一看,竟然发现身边坐着苏子漠。
她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子漠被她气得不轻,但当他看到她背着大包慢吞吞经过的身影时,那一种几乎类似于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还好她平安。
苏子漠一言不发,不顾驾驶位上的沈洺还看着,伸展双臂便紧紧将温吞搂进了怀里。
这拥抱有力又厚实,温吞眉眼鼻间全是干净清冽的男子气息,带着令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心味道。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温吞不问也能感觉到苏子漠颤抖的身体,他是真的害怕了。
沈洺一时傻眼,察觉到两人的情状,故意扬声清咳了一声。
温吞回神,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苏子漠,却见他满脸怒火地只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你一个人去的大宅?”
温吞点头,献宝似的想要逃出食盒来给大家看,却被苏子漠一把按住了背包:“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竟然敢只身一人去大宅?万一被温沉察觉到了怎么办?”他声色俱厉。
温吞被骂得一愣,低下头去:“这不是没出事么。”虽然与苏子漠这样冷战,她的潜意识里到底还是惧怕着他。
“没出事?”苏子漠喃喃反问,痛恨温吞一脸的平静,“如果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晚了?你以为我们大家不会担心你么?”
沈洺一边悠闲地开车一边听俩人斗嘴,听到此处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愧是闷骚如苏子漠,担心就说担心嘛,还非得带上他们大家,啧啧——小胖妞可不是当初那个没心没肺一顿五花肉就能收买了的姑娘了,苏子漠这才是关心则乱了。
果然,温吞沉了沉脸色,低低道:“我又没叫你们非得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苏子漠真是被她气疯了,那股后怕的感觉久久无法褪去:“连温柔去见温沉还知道带上江之行,你怎么可以单独一个人去大宅?!”
温吞也有点来气,她今天本来就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要不是她,他们能从温父口中拿到那张纸条吗?要不是她,他们能知道纸条上写的花花不是花花本身,而是父亲送给她的食盆吗?这时候想起来马后炮了,早干什么去了?况且她也不过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难道秘密与花花无关,就不该把花花救出来了吗?没有花花,哪来的爸爸送她食盆?她偷偷存了一点私心,自己还不是亲自跑过去弥补过失了?再说现在平安回来,他苏子漠又算哪根葱,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温吞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也没了好脸色给苏子漠,抱着背包赌气侧身望向窗外。
苏子漠在她右边,强行将她的小胖脸转向自己,语气也渐缓下来:“温吞,你听我说,我也是担心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怎么办?”
温吞不满地嘟囔:“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从我坐上车到现在,都说了几遍出事了?没事也让你咒出事来。”
沈洺坐在前面听得清楚,心里好笑,出声替苏子漠救场道:“温吞呀,你就别怪子漠了,我替他作证,这小子绝对是关心则乱,你是没看见刚才他紧张的模样,你要是再晚出现一刻,他都能捋着袖子去找温沉单挑去——就是搭上这条命,他都得保证你平安无事。”
温吞开始还静静听着,到后面越来越皱起眉头来,这俩人不愧是兄弟俩,安慰人都不带让人舒服的,她听见沈洺说什么“这条命”去,心下愈发地膈应起来,面上又不好表示,只淡淡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