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外边探头探脑的客人问。
“血呀,赶紧报警!”
“救护车!救护车!”
不知过了多久,保安带着急救人员也过来了,周金宇抱着她小心地放在担架上:“你们轻一点,她怕痛。”
这一声故作关切的话,彻底让苏迷凉恶心到昏死过去。
……
嘀嘀嘀——
冷冰冰的闹钟声响起,犹如玻璃球弹落在楼梯上的跳跃声。
苏迷凉眼也不睁,闪电般地伸出手关掉了闹钟的铃声,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身体已经开始在床上挣扎。
惯常的因失眠带来的困倦疲惫没有如期袭来,胸口更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是一夜好眠,精神抖擞得让她意外,她有些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开始游弋——晨光熹微,房内光线很暗,但是她依然看到这房间的陈设,蕾丝花边的轻纱帐顶,对面墙壁上妈妈亲手做的十字绣景物装饰画,让她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泪水,那是一种熟悉到极致的陌生!
她惊骇地瞪大眼睛,这是做梦吗?
她竟然如此真切地回到曾经盛满温暖和爱的家里,没错,这是她的房间,是她上大学之前住了十多年的熟悉的小屋。
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这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梦境——视线停留在一个丑小鸭形状的黄色闹钟上,她的手指探过去,在闹钟后边按了一下,指尖冰凉,嘀嘀嘀的声音顿时又响了起来。
这不是梦,视觉、听觉、触觉都是如此的清晰!
眼前一切确实真真切切,可是梦中那二十八年的光景也历历在目。
若只是大致的浮光掠影,苏迷凉自然不至于困惑至此,偏偏梦中一举一动真实无比——父亲遇难之后陷入灭顶的痛楚,母亲临终前病痛的倦容,相恋几年的男友和她的闺蜜勾搭背叛,被捉奸在床,还护着小三,合力把刀子插入她的胸口,那种被羞辱被背叛之后心若死灰的绝望,全部历历在目!
甚至,她还能清晰地记得,她的魂魄飘浮在亲属给自己举行的冷清葬礼,看着来往的几个熟识的面孔,那些人表面上含着悲戚,可有哪个是真正为自己悲伤?
如果真的是亲人、是朋友,怎么会脸色平淡得容许她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她羞耻得恨不得从棺材里爬起来,真他妈死得太窝囊了。
☆、第二重章 重生
本身是拿着刀子去吓小三的,竟然变成可笑的以自杀来威胁负心郎回心转意的荒唐戏码,连带丢了小命,警察竟然也信了。
不过,看看她身边所谓的亲人和朋友,苏迷凉觉得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至少那个在她的葬礼上暧昧地和小三眉来眼去,冒出意味不明的JQ火花的男子,午夜梦回,总会做个恶梦。
用生命来换取恶人的一段恶梦,她的命真够贱的。
她记得临死前,曾经在痛苦中乞求时光倒流,她会把这一切痛苦,如数奉还。
……
妈妈张菊推开门,看到苏迷凉靠着枕头瞪大的眼睛,不等她回过神来,便露出颇为埋怨的表情笑道:
“你这丫头,怎么还在睡?今天要去学校填报志愿,饭菜都盛好了,快点!”
说完,随手又轻轻地合拢了房门。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苏迷凉处于惊诧中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奇异的举动或者反应。
她抱着那床薄薄的毛巾被,呆若木鸡。
直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她才惊得一个激灵,手中的丑小鸭闹钟从床上直接滚到了床下。
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一切更加令她吃惊的了,更没有什么比突然看到死而复生的妈妈让她震撼的了。
用力地拧了几下胳膊,清晰的疼痛让苏迷凉得知这一切并非虚妄,但是犹自不敢相信,她从床上走了下去。
书柜边的穿衣镜里,清晰地出现了一个身材纤细、面容清秀、眼神清澈的花样少女。
那面孔很熟悉,显然是少女时代的苏迷凉。
她一点点地凑近了镜子,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模样,皮肤白皙,光泽细腻,嫩得让她有掐一把的冲动;微微有点塌陷的鼻梁,带着点笑模样,显出甜美阳光的气质;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颗突兀的青春痘,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隐约传来清晰的刺痛,证实着这个让苏迷凉无法相信却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那是一场逼真的梦?”这是苏迷凉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梦里那些羞辱,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刻骨铭心的绝望无助,都宛如电影的画面闪现眼前。
“不可能是梦!”苏迷凉在心中默默的下了断言,那么——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重生?
是不是因为她心怀怨念,命运又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显然——更加难以置信!
那一世苏迷凉也看过不少关于重生的小说,对于这个词语并不陌生。
重生在她看来只是一种美好的幻想而已,生命是条以时间为刻度的单行道,哪里可能会发生重新来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因病离去的妈妈,刚刚确实开门将她唤醒。
她现在真真切切地站在十年前的闺房里。
苏迷凉开了衣柜,打算换下身上这件流氓兔图案的睡衣,这确实是她曾经很喜欢的一件,看着衣柜内的衣服,指尖拨过凉森森的衣架,入目全都是少女系的可爱装。
她苦笑一下,挑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一件砂洗过的暗蓝色薄牛仔裙,习惯性地寻找丝袜,开了下边的抽屉,伸手扒拉了几下,发现除了棉质的运动短袜,压根儿没有长筒丝袜的影子。
她笑了,努力接受现实,低头看看光洁白皙的腿,这样的年龄,确实不是穿丝袜的年龄。
苏迷凉慢腾腾地出了卧室,客厅电视上方那带日历的电子钟表,上边的时间清楚地写着:
2002年6月28日。
2002年!
她的父亲苏洛川正是在这一年死去的!
她心神一震,旋即就想起父亲的忌日——2002年6月30日!
这么说,两天后就会出现当年的那幕惨剧?
她紧张地咽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喉咙,她努力地让自己稳住心神。
妈妈看到她出来,一边解着身上蓝底碎花的围裙,抬手挂在厨柜边上,一边真实地对她微笑:“起来了,洗手去!”
说着又朝着书房的方向道:“凉凉爸,你也赶紧过来吃饭吧!”
“这就来!”书房传来苏洛川儒雅的答应声。
苏迷凉听得喉头发涩,她对妈妈僵僵一笑,视线扫过虚掩着的书房房门,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走了出来。
她的心开始紧张地狂跳,爸爸——疼爱她的爸爸还活着——这份紧张和期待让她没出息地落荒而逃,竖起耳朵躲进了洗手间。
前世无数个冰冷的夜里,她都幻想过如果爸爸还活着,她绝对不会凄惨孤独如斯。
苏迷凉小心翼翼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爸爸的脚步声出了书房,和妈妈低声说笑了两句,脚步声转向了阳台,显然他是去浇花了。
她快速地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重生了!重生到家里发生大变故之前的时间里!
她的爸爸苏洛川,本是南江省千年古城大庸市的商会会长,卫龙集团董事长。
虽然在市内十大青年企业家榜单上忝陪末座,但是四十刚出头的年纪,在商界已经有这样的地位,可谓钱途不可限量。
一场离奇的爆炸案,让苏洛川横死,这也同时给苏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一位声名鹊起的青年企业家意外死去,虽然不敢说震惊朝野,但是在偏隅一方的古城大庸,还是颇为引人关注的大新闻。
葬礼过后,单位巨额的抚恤金刚刚发到张菊的手里,无法预料的脏水也随之被泼到了死去的爸爸身上。
他成为了大庸市民口中的贪污犯,说他给国企上了一条烂生产线,回扣的钱都花到了一个死后才曝光的年轻情人身上,爆炸案是自食其果,死得正好,不死这样大的蛀虫还要遭受刑律的处罚。
之后不久,卫龙集团因爆炸赔偿元气大伤,被一家私企并购,他更是被牢牢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被成千上万的职工唾弃!
虽然说人已经死了,责任无法追究下去,但是由被人同情直接落到被人唾弃地步的母女俩,却已经无法平静地在大庸市呆下去。
苏迷凉正好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于是张菊就也辞去了在卫龙集团的工作,随着苏迷凉一同去了省城。
但是丈夫的横死,以及遭受的种种变故却让张菊积郁成疾,三年之后撒手西去。
☆、第三章 大叔控第
“凉凉——好了吗!”张菊的催促声,让苏迷凉从回忆中惊醒,她快速地抹了一把脸。
看看镜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缓步走出,直接坐到了餐桌边。
视线扫过桌上盛好的三碗热腾腾黄澄澄的小米粥,低头嗅嗅真实的食物香味。
再次证实,这个时间,她曾经温暖的家此刻确实还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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