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美得让人炫目,在空中灿烂的绽放,璀璨如流星,划过天际,芳华刹那,惊艳了寂寞的时光。
昨晚烟花放得很晚,主要是烟花太多,而石岩为了满足她,于是就让她一个人放,他和李成还有王淑珍等都只是看她放。
最终放完烟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对于城市的人来说这或许还早,可对于农村人来说,这已经是太晚了。
而木槿放烟花也放累了,最终上了楼,连澡也顾不得去洗,直接倒床上就睡了。
梦里,她都看见好多的烟花,在她头顶上一朵一朵的绽放,而她和石岩,居然就在绽放的烟花下深情的拥吻......
迷迷糊糊中,木槿好似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然后ShakinSteves的《走出非洲》主题曲没有再唱下去了,接着是那脚步声朝门外飘去。
木槿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迷糊着,山区的深秋早晨,不冷不热,正是睡觉的好时光,何况纯棉花的被褥又是如此的柔软,她赖在被窝里根本不想起床。
脚步声飘走没多久,然后又迅速的回来了,木槿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在推她了,然后是石岩的声音传来。
“啊木,快起来,别睡了,我们得走了,”石岩说话间又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让她感觉到一点凉意醒过来。
“啊......”木槿打了个哈欠,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的石岩,不由得问了句:“去哪儿啊?今天不是说好给小朋友们上课的吗?”
“上课的事情只能下次来了,我们得赶紧赶回成都去,中午的飞机,你得抓紧时间了。”石岩见她还没动,不由得又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拉开了来。
“喂,好冷啊,”木槿故意打了个哆嗦,然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人堂堂一大总裁说话也不算数的,既然答应了人家小朋友......”
“我刚接到电/话,我公司出了点急事,必须赶回去处理,”石岩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然后转身朝自己住的那间书房走,嘴里还在催促着她:“你抓紧时间啊,我收拾行李去了,李成已经准备车去了。”
木槿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拿了床头柜上的衣服,把蚊帐放下来,三忙两下的把衣服换了,然后又迅速的跑去洗手间洗漱。
等她忙完,石岩已经把他们俩的行李袋都准备好了,下楼来,李成的车已经启动了,正呼呼的响着,而李成的姐夫居然都跟着来了。
“我姐夫开车送我们去汶川,”李成跟他们解释着:“我也就顺便去成都上学了,你们俩坐副驾驶座位,我坐后面的车厢就可以了。”
木槿点点头,也不顾不得多问,和石岩一起上了车,王淑珍用个小小的塑料袋提了十几个鸡蛋过来,说是已经煮熟了的,让他们在车上做早餐吃。
走的有些匆忙,木槿原本想要买一些土特产回去都来不及,因为到了汶川后,石岩居然连长途大巴都没有坐,直接租的出租车奔成都。
李成也是回成都,刚好和他们同行,于是也坐的这辆出租车,还一直把他们俩送到了机场。
“木槿,我们俩得用身份证去换登机牌,机票我早上打电/话订好了,”石岩示意木槿赶紧把包放下来让李成先帮忙看着。
“我们原本就有机票的啊,”木槿不由得疑惑起来:“我们的机票只不过是明天回去,现在是提前一天,应该改签就可以的吧,为什么要重新买机票啊?我们定的又不是特价机票?”
“我今天早上订的不是回滨城的机票,”石岩侧脸看着她,然后咬咬牙轻声的道:“我们不回滨城,我们去济南。”
“去济南?”木槿稍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的涌上心头,于是紧张的追问着:“石岩,怎么回事?我们去济南做什么?”
“啊木,你要镇定,”石岩望着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双目凝视着她,然后慎重的道:“早上你手机响了,你一直没有接,于是我就帮你接了,是旅行公司打过来的,泰山有辆缆车突然坠落......”
轰隆隆!木槿只觉得头顶当即响了几个惊雷,把她震在当场,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手机响?她想起来了,早上她听到了ShakinSteves的歌声了,当时还以为是石岩在放歌,却不曾想是她的手机铃声,而那铃声还是昨晚她放烟花时石岩强行给她换了的。
“啊木,”石岩见她整个人傻愣愣的没有反应,于是摇晃了一下她的身子,又喊了两声:“啊木,阿木。”
“我妈,”木槿终于反应过来,反手抓住石岩的手,紧张得声音都变了的喊着:“是我妈坐的那辆缆车是不是?”
“是,”石岩望着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握着,像是要给她力量,深邃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啊木,你要稳住,旅游公司来电/话只说让赶紧过去,究竟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要等到了那边才知道。”
木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换的登机牌,也不知道是怎样登上的飞机,更不记得和李成分开时李成还跟她说了些什么。
她整个大脑浑浑噩噩的,在飞机上,她不停的喝水,好像只有喝水才能让她不那么焦急一样,而石岩就一杯水又一杯水的问空姐要着。
从成都到济南,又从济南转到泰安,一共花了四个小时,他们在泰安终于找到了那家旅行社的办事处,然后在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带领下到了泰安最大的一家医院。
木槿着急得浑身都在颤抖,只觉得手脚冰凉,脑海里想着曾经在网上看见过的那些缆车坠落的画面,心里的惶恐和不安在不断的加大。
石岩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她,把她的手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一直不停的跟她说:“别怕,阿木,没事的,妈那人心好命好,她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旅行社的经理已经等在这里了,见到他们来,首先是道歉说对不起,其次是说缆车坠落的原因泰山风景区还在调查,当然肯定会替他们向保险公司索赔的。
木槿听不进这些,于是着急的问:“我妈和我邓伯伯怎样了?他们究竟怎样了?”
“对不起,”旅行社的经理一脸沉重:“那个,你母亲一条小腿骨折外加一条手臂骨折,但是,邓先生他......已经不幸遇难了。”
木槿差点摔倒,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母亲和邓成和这才结婚,俩人都还在蜜月期间,居然就......
木槿在医生的带领下找到了母亲的病房,走进去时,邵敏之已经醒了,她的手臂和小腿都封上了石膏,整个人看上去神思恍惚,好像是傻了一样。
“妈......”木槿看见邵敏之时激动的喊了一声,一下子跑上去,抱住邵敏之,却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槿......”邵敏之见到木槿时,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用一只手搂住女儿的身子,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妈,我吓坏了......”木槿语无伦次的开口:“你没事就好了......骨折不算什么,没事就好了......”
“我没事......”邵敏之依然还在哭泣,而且越哭越伤心:“可是,你邓伯伯......”
邵敏之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只是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抽泣着的给木槿和石岩讲述着:“成和他原本昨天就要登泰山的,可昨天人多,而我的血压有些高,虽然吃了降压药,可还是有些害怕,于是就不肯跟他一起上去,然后就拖到了今天,说一早去,那个时候人少,而且还能赶上看日出......”
邵敏之早上和邓成和去排队坐的缆车,她因为胖血压偏高,又有些恐高,其实不太敢坐缆车,可为了满足邓成和的心愿,她还是大着胆子陪他一起坐了。
他们俩坐上缆车后,缆车徐徐向上,其实速度不快,邓成和让邵敏之看外边的风景,可邵敏之不敢看,就是坐在里面都害怕,于是把整个身子都扑在邓成和的怀里,闭上眼睛让他抱着自己。
他们坐的缆车大约上升到三十米高时,突然听见‘嚓’的声响,还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所乘坐的缆车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往下坠了。
邵敏之原本就害怕,缆车往下坠时她就更加害怕,于是就整个人都趴在邓成和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然后......
缆车掉到地上时翻滚着,他们俩被甩了出来,可她依然还趴在邓成和的身上,邓成和却整个身体着陆,完全的成了她的肉垫子。
“当时我们的缆车升得并不高,”邵敏之对木槿哭诉着:“如果不是我趴在他身上,他可能也就和我一样是受伤,肯定不会就这样去了......都是我害了他......”
木槿就紧紧的抱着邵敏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何况经历过这样惊险的事情,整个人精神大受打击,谁能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邓成和的儿子邓子超是第二天上午才赶到的,当知道他父亲死了时,当时气得就用手指着邵敏之骂,说她是扫把星是克星,克死了前夫不打紧,现在还跑来克死他老爸,当真是祸水。
邵敏之就那样默默的听着,因为邓成和的死她的确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但是,如果不是邓成和坚持要带她做缆车上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