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零七脸上依然是从容淡定,气息平稳但是神情却有些肃穆。
“没了,然后她就晕过去了,之后就是抢救了。”老白说到这还是有些歉疚。
“恩没事,我去看看,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们了。”零七安抚性地笑了笑,心里的心思却转的比谁都快。
走进房间,邵青已经在一旁的软靠上睡熟了,大概是精神集中太久,太疲惫了。
零七探了探女人的脉象,似乎也是平稳了许多,大概吐了血也让身体里的一部分淤血化去了,并不算是完全的坏事。
看着床上女人白皙纯净的脸,安静的就好像是睡着的仙子,熟悉亲切的感觉,瞬间明白了老白出来看到自己有那么一刹那的诧异的原因由来,也知晓了为什么老白似乎很确信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
因为自己这张摘掉眼镜的脸跟她的真的很像,遗传基因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明明看上去会是两个陌生人,但是似乎这中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零七给女人拉好被子,也抽了一条毛巾被搭在了邵青身上,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但是对于老白刚刚提及的话却开始变得异常的认真严肃。
第七十五章 合作伙伴?
交代了一下,零七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在一次出现在了众多保镖的视线里,很快就被人恭恭敬敬的请上了车,带回了家。
屋子里漆黑一片,似乎几个人好像集体用漠视来抗议一般。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一般的小孩子身上恐怕一定会伤心失落,不过零七却是在窃喜着,省去了不少麻烦。
回到自己三层的阁楼里面,无端端的零七倒是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忧伤,对着窗外的茫茫月色,独处异世,虽然景物还是熟悉的景物,但是那人,那事却早已是生死两茫茫。
进屋的时候零七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棂打在整个人的身上,看得出有那么几丝落寞,每个人都会有受伤的时候,只不过有的人选择把它表露在外面换取别人的同情,有的人则是独自一个人在角落里静静的舔着自己的伤口。
而那些暗自舔伤的人却是更让人心疼的无以加复,在很多年以后,每每看到这样望着月亮的零七的时候,皇甫弈都会静静地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她,然后在她的颈侧落下轻轻的一吻,陪她一起看晚上的月亮。
此时的零七周身的凉意还没有散去,但是从骨子里更散发出了一种悲凉,似乎就像是孤魂野鬼没有归处,在这个世上唯一证明她仍然存在的人如今也已然逝去,对于师傅的思念愈久愈深,以往的种种,对自己的纵容宠爱,如师如长是谁也弥补不来的。
深夜的寂静总是吞噬着人心里的温度,零七只觉得心越来越冷,平日里一件事接着一件,忙得不可开交,可如今突然有这么一会儿闲下来,才发觉心里空荡荡的。
就这样望着窗外,望着月光,零七看了月落又看了日出,师傅原来都已经离开自己一百天了。
楼下嘈杂的声音渐渐的响起,那是仆人起来准备早饭了,之后二楼也有了动静,看来是那几个人要出门,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说话声,几个人似乎是商量好了下了楼匆忙的就出去了,窗外车子启动的声音呼啸而过。
零七动了动已经僵硬麻木的半边身体,泪痕已然干涸,但是眼睛却还是有些微肿,她的泪永远都不会让人看到,总是那么强撑的让人心疼。
门被有规律的敲击了三声,零七知道是孙坚在门外。
“小姐早饭好了。”孙坚沧桑嘶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一会儿下去。”零七应着,去盥洗室用温水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大早上,其他几个主子都出去了,屋子里就留下一位小姐,仆人们虽然也干着干干的事情,但脸上的倦怠却是难以遮掩的,似乎也盼着她也出去,便可以偷点懒。
不是察觉不到周围人的情绪,只不过没必要体谅而已,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你对他越好的时候,反而会招来一些怨言,还不如就让他们受着规矩的约束。
“一会儿我要出门。”零七拿起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声音有些阴冷。
周围此后的仆人听了心里都是一惊,大小姐难道原来那恐怖袭击又要回来了吗,本来以为最近一段时间温柔了不少,难道都只是幻觉吗,大家心里都有点打鼓,眼神不敢明目张胆的乱瞄,但是却都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规划好了逃生路线,因为原来每每有人被砸伤,夫人不但不会给人治伤,反而会把人直接撵走,这就让大家更加的憎恨大小姐了。
看着周围所有人草木皆兵的样子,零七嘴边倒是浮上了一抹恶质的阴笑,手中晶莹的玻璃杯在左右手中翻转了一圈之后,猛地砸到了安排好司机刚进门孙坚脚边,四散的玻璃渣子溅的到处都是。
几个胆小的仆人甚至都抱头尖叫了起来,谁也没想到大小姐的爆发力变得如此的惊人,没有一点预警就突然出了手。
孙坚厉眼扫过了那几个尖叫的仆人,老态纵生眼皮已经有些耷拉,但是却十分有效的制住了几个人的失态。
“不知孙管家开车的技术怎么样啊。”零七紧接着又拿起了一个玻璃杯,左右抛来抛去的,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都随着那个杯子变得时高时低。
“已经考了驾照,也有了多年驾龄。”孙坚半弓着腰,仍然十分有管家风度的回答着,果然是经历过几代的老管家,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哦,那好啊,今天我倒要看看孙管家的技术了。”零七终于把杯子放到了桌上,大家的心也都落了地,虽然大小姐竟然让管家屈尊去开车,但是毕竟是下人,委屈委屈也没有什么的,总比在家里又乱砸一通的好。
“是的。”孙坚似乎答应得很牵强,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仆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对于孙管家都是感谢的。
司机很明智的把钥匙交给了管家,给小姐开了车门,然后就恭敬的目送车子驶离。
“孙伯,带我去你说的地方吧。”零七躺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一晚上没睡终究还是有些累。
“恩,那小姐先歇一会儿,到了我再叫您。”即使是私下里,孙坚仍然对凌雨潇用的是敬称,许十多年以来的习惯,但是零七接受的却不坦然。
“孙伯,以后叫我潇潇就好,别用您这个字。”对于老人,零七从来都是尊敬的,谦恭的,自从师父走了,对于这个尽心尽力帮助自己的老人零七就更加的尊敬照顾了。
对于称呼,零七也是强调了很多遍,但是无奈孙管家却仍然如此的坚持。
“到了。”孙坚把车停到了A市的涂鸦区,这片区域显然是市里最不愿展现的一面,如果你想要见识黑道的勾当,来到这里准是没错,一个个破旧废弃的厂房,残破的墙壁上全都是喷漆涂抹的艳丽涂鸦。
空旷的厂房角落总会有那么几个窝在废报纸里的流浪汉,酒瓶子叮铃咣啷的的三三两两的散落一地,咕噜咕噜的滚得很远,北风呼呼的往里面灌,寒意十足。
那边楼梯的下面,三两个打扮的非主流的爆炸头聚在一起抽着带着作料的香烟,轻眯的眼睛显示着他们愉快的心情,在这寒冷的冬天,单薄的衣衫早就抵不住寒风,但这烟却是真真的过瘾,吐出几个白色的眼圈,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
零七继续往前走,两边的涂鸦墙上颜色更加的跳跃,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电话号码还有小广告,不用看也大抵能猜得到,无非就是女人,权利,还有金钱,除了这三样,这个区就再没有别的了。
雪踩在脚底咯吱咯吱的,孙坚停在了一座看起来像车库的房子前面,巨大的卷帘门拉起来发出了刺啦的刺耳声音。
里面的人似乎一下子不适应阳光的刺眼,用手遮着阳光,同时也遮住了自己的脸。
零七站在门前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屋子里几台电脑在同时运作着,狭小的床上侧卧着一个裹在破旧棉袄里的男人,而另一个男人则是坐在电脑前望向自己。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有进去的打算,倒不是嫌弃里面的环境,只是觉得在主人没有邀请的时候贸然的进去,似乎很不礼貌。
孙管家走上前去,似乎两个人并不是第一回见面,之间流动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森然,这就是我说的小姐。”孙管家介绍了一下零七,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男人似乎在得知零七身份的时候变得有些局促,手慌张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脸色也变得更白,本来长时间的不见日光就让两个人都白的有些渗人。
夏森然连忙踹起了躺在床上的骆浚,显然骆浚要比他更加善于和人交际,不过倒是也好不到哪去。
两个人一阵的收拾,终于腾出了一片地方让零七还有孙管家能够有个椅子坐下,房子里的灯也打开了,关上门到也是一片能够过活的小地方。
零七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等着孙坚和他们的汇报。
“小姐,是他们两个人要求要见到投资人的,也是他们猜到了我不是那个人。”孙坚淡淡的解释着为什么非要让零七出面的原因。
看着两个人的眼神,显然这两个人并不属于这里,因为他们的眼中还有梦想,对于梦想的希冀和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