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汉白玉栏杆,雕刻着一幅幅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巅峰雕刻,黑白分明的大理石走廊擦的光洁如新,仆人谨守规矩的站在走廊两旁欠身为来宾指路,高耸的穹顶上绘制了色彩艳丽的西方诸神,缪斯的美艳,雅典娜的端庄,阿波罗的光芒万丈每一个都是栩栩如生,不过却也显示出这个家里的主人对于西方的崇尚是苛求到骨子里的,就连角落里摆放着的雕塑都是米开朗基罗的大伟科波菲尔。
零七停留在走廊里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缓步移近了客厅,宽阔的客厅被专门移出了一个舞池,一个乐队正在上面演奏着华尔兹圆舞曲,多乐器的合奏让整首曲子听起来丰富悠扬,更加舒缓,灵动。
舞池旁边取餐的地方却三三两两的放着几组沙发,米黄色的地毯大胆的搭配橘红色的欧式布艺沙发,铁艺玻璃茶几让整体风格更富有异域风情,白色骨瓷的咖啡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长桌的尽头,无论从任何地方,今晚的宴会都是完美至极,这无形中就能看出女主人一定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后宅之主。
零七找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沙发坐了下来,倚着沙发的扶手看着外面火红的夕阳,似乎这几天自己看的最多的就是夕阳了,残破的希望,黑暗的伊始。
皇甫弈一进门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已经被人占了,愣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凌雨潇,不觉有些诧异,一身墨绿色的丝绸晚礼服不得不说增加了几分女人的成熟,一根淡青色的簪子盘起了长长的乌发,不过呆呆的黑框眼镜尽然还是稳稳的架在了她的鼻梁上,真是奇怪,那副眼镜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看着凌雨潇有些落寞的身影,皇甫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凌雨潇旁边的沙发上,虽然不是紧紧地挨着,在这块静谧有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一直看着窗外的发呆的凌雨潇丝毫没有发现身边多做了一个人,或者说只是没有发现对自己有敌意威胁的人。
而皇甫弈则是有些不自然的从桌上随手抽了一本书,连忙垂下眼睛一幅专心致志的样子,掩住了些许的尴尬。
时间就在两个人中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连易墨冷的讲话,还有开舞都没有让着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出去,静静地,当皇甫弈从书中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凌雨潇竟然靠在扶手上睡着了,恬静的睡颜让他心里蓦然一动,连忙错开眼睛,不过即使错开眼睛皇甫弈还是脱下了西装外套,轻柔的盖在了凌雨潇的身上,然后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皇甫弈刚刚离开,零七的眼睛就立刻睁开了,十分清明,其实刚刚皇甫弈给她披衣服的时候,零七就已经醒了过来,毕竟有人近身零七怎么会没有察觉,不过如果那个人是皇甫弈的话,防备心就已经卸下了一半,那个人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光明磊落,决不搞背后的小动作这点确实让自己十分的确信。
又坐了一会儿,零七起身准备还了衣服回去休息了。
当零七走到灯火辉煌的大厅的时候,人群几乎都是两两三三的集成一群,各聊各的,在中间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皇甫弈的踪影,奇怪这个人到底哪里去了。
“凌雨潇。”背后一个声音突然间想起,零七转身似乎碰到了一个人,却听到了一声惨叫。
祁珊珊已经应声摔倒了地上,眼框里有泪花在打转,可怜兮兮的望着零七的样子,就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而站在她身边的林淼则是夸张的说道,“姗姗你怎么了,你的腿又没有怎么样?胳膊都磕红了。”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刚好引起了周围一圈人的注意力,也恰好的让人都了解了是凌雨潇把祁珊珊撞倒了。
零七皱了皱眉,自己转身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撞到她,凉凉的看着到现在还坐在地上的祁珊珊,神色愈来愈冷,她没察觉到就连自己的眼神也变得愈发的犀利冷峻。
“凌雨潇,请你道歉。”林淼义正言辞的对这凌雨潇说道。
祁珊珊还坐在地上,拉了拉林淼的裙角,看似有些勉强的说道“淼姐,我没事,潇潇算了。”
“你看到了,她说算了。”零七眼神晦暗的看着两个一唱一和搭配的完美无间,不想牵扯过多,抬脚就准备离开,衣服还是以后再还吧。
“站住。”原本林淼想出声叫住她的,不曾想却先有人出声叫住了她。
零七疑惑的转过了身,出生的那个人竟然是满眼怒容的牧清歌。
第三十九章兄弟反目
零七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牧清歌那张面色铁青,眼神凶恶的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牧清歌,印象中的他虽然内心里有着不愿让人发觉的一面,但表面上总是温柔的。
零七眯了眯眼,定定的看着盛怒之下的牧清歌,就算是自己把她碰倒的,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吧。
“道歉,你给我立刻道歉。”牧清歌用手指直直的指着凌雨潇的鼻尖命令道。
这辈子零七最讨厌的一是有人命令自己二就是有人用手指指着自己,恰好牧清歌这两点都轻轻松松的做到了。
“不好意思,我不会道歉的,因为我没有错。”零七冷冷的回答到,推开指责的手,仍然定定的看着牧清歌。
看着说得如此认真地凌雨潇,牧清歌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眼神已经从原来的友善到了现在的审视,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道歉,心里愈发的焦急,连带着口气也愈发的严厉。
“凌雨潇,我最后说一遍,你给我道歉,否则你后果自负。”牧清歌用凛冽的有些骇人的眼神直接鄙视着凌雨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凌雨潇,道歉吧,牧清歌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
零七看到这样的牧清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就好像有一个酸柠檬一样,心酸的有些发苦,反驳的话讽刺的话就好像梗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最后淡漠的看了一眼牧清歌,零七还是决定不再计较的转身想要离开了。
“站住。”这次发生的却是林淼,“谁让你走了,如果姗姗出了事你付得起责任吗?”林淼语气冰冷的叫住了零七,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护妹心切的大姐姐。
零七怎么会看不出祁珊珊到底有没有事,虽然脚腕上有些微微的红肿,但是任何地方全部都是无碍的,而脚踝处的红肿都是祁珊珊自己倒下去的时候故意崴的。零七没有动作,还是背对着她们,林淼的话根本就不足以留住自己,她在等牧清歌,倒是要看看这个曾经那么温柔的一个男人,今天到时要如何对自己。
“林淼请医生,火儿帮我控制住凌雨潇,我说过了,如果你不道歉后果自负。”牧清歌冰冷无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而就在他抬眸的瞬间,对上的却是凌雨潇那双满眼嘲讽,甚至鄙视的眼神。
真是恶心,牧清歌这就是真实的你吗?无情,还无脑,呵,真是看错人了,原本还有些情绪的零七看到这几个人一阵的忙活剩下的就只有恶心还有鄙夷了。
“歌,算了吧。”祁珊珊拉了拉牧清歌垂下来的手,可怜兮兮的轻声劝道,其实她不出声还好,这样可怜的受害者原谅了一直抵赖不肯道歉的真凶,宽容温柔还是自私自利立马在人前高下立见。
而这样的对比只是其中的一方面,还有更加让人吃惊的就是她对于牧清歌的称呼,谁不知道“歌”这个称谓即使是兄弟都不能这样叫,曾经就是有一个女生在追求牧清歌的时候叫了一声“歌”,原本从来都是温柔回应的牧清歌就在那次很是严厉的回绝了,自此扬言“谁也不许随便使用歌这个字称呼自己。”而这个女生竟然叫得如此亲密。
两人的关系扑朔迷离,但是看牧清歌的挺身而出,还有对祁珊珊的温柔态度,周围的少女又是碎了一地的芳心。
牧清歌看到如此弱小的祁珊珊这个时候竟然还在为凌雨潇说话,原来心里那点对于凌雨潇的期盼此时已全部消融,打横抱起祁珊珊一言不发决绝的走到客房,留下薛火儿紧紧地盯着凌雨潇。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薛火儿气焰嚣张的看着站在大厅中间的凌雨潇,而凌雨潇则是就那样淡漠的站着,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盯着那扇紧紧关上的客房的门。
而另外一边的屋子里,家庭医生正在紧张兮兮的查看着祁珊珊的伤势,眼含泪光的祁珊珊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又有些哀怨的看着牧清歌,抽抽搭搭的紧咬着下唇,隐忍着,看了让人心疼。
医生示意自己已经看完了,而牧清歌连忙跟着医生出去,示意林淼帮忙照顾一下祁珊珊,而自己去送送医生。
看着医生还有牧清歌离开的身影,林淼原来温柔善解人意的面貌早就不见了,“行了被装了,知道你没事。”
“医生你安排好了吗?”祁珊珊直起了身子,一直捂住脚踝的手也拿开了,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你旧伤复发,近一段时间必须有人专门伺候,否则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那个医生对这种事熟悉得很。”林淼有些讽刺的说道,原来觉得这个小丫头多么的单纯心软,现在看来只怕比谁都狠,做的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