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舌已经快吞噬了整个仓库,皇甫弈带着剩下的人出来的时候也是分外的狼狈,身上的衣服已经着了火,除了仓库迎上来的就是一盆凉水,身上的活着才熄灭。
“他怎么样?”看着被属下就出来牧清歌,皇甫弈的眼神中闪过一种浓浓的担忧,牧清歌都是如此,相比于其他所有的人自己更担忧的却是零七现在的处境。
其实在皇甫弈准备冲进去的前一秒,零七才追着零六从地道里面离开,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牧清歌应该不会死在这了,放下心来,一路上追着零六离开了仓库。
而这条密道却是零六早就修好的,否则在那么严的监视下,又如何能够躲过层层的阻碍把山本紫曦运出去,而自己也能穿梭于外面和仓库里面如此自然呢。
一条密道弯弯曲曲,但是从风化程度上来看确实已经有了至少五六年的光景了,难道说零六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么一天?
零七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自己却没有抓住,更何况如今自己的容貌这般变化竟然都能被他认出来,疑点重重自己却想不出来一个头绪。
渐渐地豁然开朗,这里,这里竟然是组织!
零七惊讶的看着前面停下来的零六,这是他们原来的住处,小的时候零组的人是住在一起的,虽然房间并不一样但是休息室还是在一起的。
他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里,零六的情绪似乎在进入这间居室之内就变得柔和了不少。
蓦地转身对上了零七探究的眸色,“你还记得小时候害怕的时候,总是会缠着我不让我回去睡觉吗?还非要拉我在晚上陪你看电视。”零六的回忆一下子拉到了从前,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吧,自己就已经喜欢上了,所以才不允许她超越自己,想永远把这个人禁锢在自己的羽翼下。
零七看着径自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零六,抿嘴未语,即使她现在再迟钝,似乎也是能感觉到了零六对自己一丝丝的情谊,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动心思。
“你不知道吧,我在你身后守护了你多少年!”零六的语气突然变得尖利,脸上愤懑的颜色变得很是激烈,双目赤红多年的怒火终于燃起。
“可是你呢,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就只看着那个人,哼好啊,那我就让你死在他手里,我在亲手结束了他,你不觉得这结局多圆满啊。”零六鬼魅的声音在整个休息室里面想着,只是如今零组的所有的人除了二人之外就再没有活口了。
凄厉的声音听了让人心里发颤,可是零七无动于衷的表情让零六的情绪变得更加的激烈。
“不过我就是没算到,他竟然对你还真是有情,明明那么冷的一个人,竟然用我的药保住了你的灵魂,原来一直斥责我的药毫无用处,都是一堆废物的人,用我的要留住了你的命,你说是不是讽刺啊。”
零六仰天长笑,一直笑到了眼泪都飙了出来,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似的。当年自己拿着这剂药献宝一样的找到他,这么珍贵的药物终于被自己研究出来了,一个能让已死之人的灵魂重生的药,一旦大批制造一定能让所有人疯狂的。
可是他说了什么,呵,竟然把自己打了出去,还不允许自己在制这种药,甚至一把销毁了这种药最重要的药引,那是一种西藏圣药,如今已经消失了,唯独组织里面还剩了几颗,竟然就被他给毁了,毁了。
你说他不死老天都不能饶过他啊,零六这一辈子大概就对两件事情执着,一件是制药,一件是守护着零七,或者说是禁锢着零七更加的合适,可是当零七的能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后,后来连自己制的药都被人否认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的失望了,既然这个世界都亏欠了自己,那自己就要把所有的东西抢回来。
原来是想报复零七的,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是一件多么残忍又唯美的事情啊,零六扭曲的心灵已经不再分辨善恶了,自己开心,伤害自己的人遭到了报应,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所以你陷害我,让他误会我。”一切的一切如今看来已经揭开了,对于那药零七从不怀疑自古就用重生之说,坊间传闻却也不少这世界之大又是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的。
咬牙切齿的质问着零六,不过却遭到了零六的无视,“不过现在我后悔了,现在没有其他的人了,你可以回到我身边了,这是老天在给你我机会啊。”
他现在一定是疯了,如果不是母亲还在他手里面,子弹一定会从他的眉心射入然后从脑干出去,这辈子都在没有任何的机会。
“你觉得我可能跟你在一起吗?”零七没有直接回答,为了不刺激零六倒是不这个问题扔了回去。
只见零六泛起了一抹凄惨的笑容,胸腔里面积郁而出的伤感一下子渲染了整个气氛,“可能啊,我多希望可能啊,我错了好不好,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哀求的语气透着卑微。
可是就好像是一瞬间,凄厉的语气骤然变化,变态的目光又回来了“呵可是即便如此我回不去了,所以我也不求你能爱上我,但是我一定会让你记住我,即便是痛彻心扉的恨。”零六毫无犹豫的转身出去。
殊不知就在两个人交锋的这间房的隔壁,易墨冷也在遭受着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教训。
脸已经煞白的易墨冷艰难的抬起了头,整个人就像是被水洗了一样,冷汗顺着胸膛渗进了一道道的鞭伤之中,有点沙沙的疼,血肉模糊。
*的上身已经被打的皮肉翻卷起来,但是健硕的身材确实有那么一种被凌虐的美感。
眼皮已经越来越沉了,但是如铁一般的意志告诉着他,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自己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个死丫头还等着自己呢。
“大伯。”这一声几乎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亲大伯会这样对待自己,如果真如他所说是为了易家自己也无话可说,可是又何必把自己打成这幅模样呢。
事实总是那么的残酷而人性也总是那么残忍。
“别叫我大伯。”挥着鞭子的男人上来又是一鞭子,而这回还是特意沾过了盐水的。“你觉得很冤枉吗?你冤枉什么,这只是你替你父亲你祖父收的过罢了,你们都活该,我要让他们断子绝孙。”
大伯眼中的伤痕就好像是多年一下子被骤然揭起了一般,心口生疼,凭什么凭什么当时舍弃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一辈子永远生活在黑暗里,为什么自己不能有家庭,看着眼前三弟的儿子竟然如此的优秀,如果,如果自己也有个儿子一定也不会差多少吧。
越是如是想,他的心就越痛,手上面发的力气也就越狠,他骗过了所有的人,却始终是骗不了自己,为了易家,哼,笑话。
自己为了易家已经付出了多少年,凭什么还要付出,借着这次的机会也要让自己的那个完全没有血肉亲情的爸爸,还有忘恩负义的弟弟看看,这就是你们宠爱的孙子、儿子的结果。
自从自己被送进这里面的时候,就再没有见过这个老匹夫来看自己,周围的人一波一波的死去,那个时候的自己多么的希望能有个人,哪怕就一个晚上,能拍拍自己跟自己说一声不要怕。
呵呵,可是什么都没有,这里面除了死人还是死人,知道连自己最后一个朋友也死去了。
“大伯,祖父他们一直都很惦记你,这是真的。”易墨冷似乎是抓到了症结,只是说这句话其实是很冒险的。
如果他因此心软了倒是还好,可是一旦收到了刺激,那就意味着身上的伤恐怕就只会增不会减了。
看着大伯有些迟疑的眼神,易墨冷知道自己赌对了,脑海里面一闪而过的面容,自己必须尽快脱身,那丫头现在一定很危险。
“真的,每一年你的生日虽然见不到你,爸爸都会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闷一天。”易墨冷用着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劝导着,就好像是在催眠一般的引诱着。
大伯现在很明显已经有所松动了,再有那么几分钟,想来就已经差不多了,易墨冷并不急,刚刚既然已经都耽误这么久了,绝对不会差着几分钟,一旦心急就会功亏一篑。
“如果我接受了这边,您不就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祖父父亲,可以享受着阳光。”循循善诱就等着大伯自己主动给他解开锁链。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外面明媚的阳光,美妙的景色,多少年没那么自由了,一步一步的靠近,就在他的手搭上了易墨冷身上的锁链的时候,没却突然被踹开了。
砰地一声,下意识的缩回了手,零六一脸不善的走了进来,就好像是被乌云笼罩了一般“老东西,这种黄口小儿的话你竟然也会信,你爸你弟要是真想你,这么多年会不联系你,这话骗得聊谁啊。”
“那是因为父亲担心,如果大伯跟家里联系太多,自己会成为大伯的软肋,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联系。”这句话倒确实是真的,能看出来在祖父和父亲的心里面永远都是有大伯的一席之地的,但是为什么会鲜少联系就不知道了,似乎凡是入了组织的门的人,跟自己家人都变得不甚热络,就好像是祁珊珊还有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