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远站在她们身后,一只手闲闲地插~在口袋里,长身玉立。
熊晓壮立刻被他的样子秒杀掉,直接断电。
凌菲毫不示弱,“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叶承远撇了撇嘴,将手中的袋子扔进凌菲怀里,“记得把衣服洗了。”
然后转身离去。
不用回头,他也能感受到凌菲此刻想要宰掉自己的眼神,心中的愉悦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生了出来,他吹着口哨慢慢往自己学校踱步而去。
党天蓝问道,“凌菲,他是谁啊?”
凌菲咬牙切齿,“一个混蛋。”
党天蓝却像是没有听到凌菲的回答,看着叶承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这样,凌菲的大学生活宣告了正式开始。
叶于琛自从回到部队之后,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要不是凌菲偶尔周末回到他的房子里,她真怀疑自己的生活里是不是有叶于琛这个人的存在。
而凌家和叶家在她和叶于琛上次的会面之后,跟商量好了一样,十分有默契地再也没来打扰她,所以除去偶尔出现在她面前,十分碍眼的叶承远之外,凌菲倒是过了一段十足平静又惬意的时光。
这种日子也一直持续到了中秋……
☆、打了一架
叶于琛从机场出来,眉眼间略显疲惫之色。
这一次的任务十分危险而艰巨,耗费了不少时日和精力。
不过还好,结果是他想要的,那过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坐进后座,他才吩咐任江,“回尚品的房子。”
任江微微讶异地张了张口,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以往首长执行任务回来,都是直接回部队的,这次倒是不同了。
叶于琛伸手轻轻揉着自己的鼻梁,昨天接到奶奶的电~话叫他回来过中秋,也不知怎地,倒是答应了。
离开已经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也没有和凌菲联系,先回去看看她把自己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了,也好。
在打开家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息。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快速地扫了一圈,就找到这种气息的源头。
一只狗。
确切地说,是一只正在他家沙发上,压着一只抱枕,正不知死活地做着某种......不健康的活塞运动的小白狗。
“凌菲。”他皱了皱眉,淡淡地出声。
叫了三声以后,没有得到回应,他才确定,她不在。
打开自己的卧室准备冲个澡,却发现里面变得......一片狼藉。
床头布满了五花八门的梅花脚印,他的枕头被啃掉了一个角,卧室内阳台上的皮质躺椅,华丽丽地破了好几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海绵,苟延残喘着......
地板上散落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物品。
他定睛一看。
颜色丰富,十分精彩。
五花八门的塔罗牌卡片,琳琅满目的发卡,粉色的信笺纸,浅蓝色的.....小内裤,还有粉紫色的.....bra......
不用想,这肯定是门外沙发上那个生物的杰作了。
叶于琛眯了眯眼,扫视了一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好,真的是好得很......,才一个月,就把他家里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让她不要随便带人上来,她倒是也听话,没带人,倒是带了一只狗上来。
冷酷的嘴角微微扯起,泛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出去,“你在哪里?”
那边的凌菲像是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她一样,只回了一句,“学校蛋糕店,我在忙,就这样。”
然后忙音传来,她挂断了。
党天蓝看着凌菲,“谁啊?”
凌菲拿起烤箱旁边厚厚的隔热手套,打开烤箱将一整盘月饼拿了出来,“我叔叔。”
她思考了许久,决定以后有人再问起叶于琛,便一概以叔叔称呼之。
这样最稳妥,也最能保护到她,她可不想自己坎坷的身世和莫名的婚姻让人知道了去,然后杜撰成又臭又长的连续剧,供人欣赏,再品头论足。
“做这么多月饼,卖得完吗?”
“明天中秋节,你说卖得完吗?”凌菲示意党天蓝和熊晓壮去拿包装盒过来。
自从三个人来这个蛋糕店打工,老板便是在教会了她们基本的烘焙之后,彻底撒了手,充分利用了她们的人力资源。
三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将每个月饼用透明的包装盒包好,然后再一个一个按照好看的阵型摆到货架上。
“凌菲,明天中秋开始放假,你怎么打算?”党天蓝一边干活,嘴上也不闲着。
凌菲偏了偏头,“我妈应该会叫我回家吧。”
中秋团圆是凌家的传统,虽然每一次在座吃饭的人都各怀心思,可依旧还是雷打不动,年年如此。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沈月芳今年应该会叫她和叶于琛一起回去,这样才能体现出她这个女儿的价值,不是吗?
门口挂着的感应器有“欢迎光临”的声音传来,三个人齐齐回头。
叶于琛站在门口,目光穿过整个蛋糕店,直直落在系着碎花围裙的凌菲身上。
她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熊晓壮认出了叶于琛,“凌菲,你叔叔来了。”
“……”,叶于琛抽了抽嘴角,看着凌菲吐了吐舌头。
算了,暂且放她一马。
“凌菲,回家。”
凌菲生怕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于是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递给党天蓝,“天蓝,你们先顶着,我回家了。”
党天蓝很有义气地点了点头,“你去吧。”
待凌菲走了之后,她才转身对熊晓壮道,“晓壮,你去后面仓库拿点巧克力粉出来,前面没有了。”
熊晓壮领命而去。
身后的门铃再次响起,党天蓝以为凌菲又忘了东西,于是头也不回,柔柔开口,“又忘了什么?”
“凌菲呢?”
身后的声音响起,党天蓝愣了愣,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神,才转身。
进门的是叶承远。
今天的他脱下了军装,穿得十分随意洒脱,更平添了几分潇洒。
党天蓝仿佛看到他身后的阳光里,上帝在对自己微笑。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她迎了上去。
却在近距离看到叶承远的脸的那一刻,彻底呆住。
此刻叶承远脸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抓痕,连他的手背上都是。
“凌菲呢?”他毫不在意党天蓝探寻的目光,扫视了整个店里,又冷冷开口,重复着自己刚才的问题。
党天蓝也回了神,她知道他肯定是来找凌菲的,本来想说她回家了,却突然害怕他就此转身离去,于是小声撒了个谎,“她去宿舍了,一会儿就来。”
叶承远这才点了点头,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党天蓝再度跟上去,“要喝点什么吗?”
“随便。”他头也不回,淡淡吐出两个字。
带着一颗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砰砰直跳的心,党天蓝走进柜台,手忙脚乱地拿出冰箱里的巧克力,扔进水浴锅里,然后看着巧克力在透明的玻璃碗中慢慢地融化着,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快要化掉了。
以前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她,在第一次看到叶承远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惊鸿一瞥。
心是人体最奇怪的器官,因为它沦陷的速度,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熊晓壮拿着巧克力粉从仓库出来,看见她手中的热巧克力,立刻啧啧道,“天蓝,你这用巧克力煮热巧克力,血本无归啊!”
党天蓝立刻捂住她的嘴,然后朝后面看了一眼,幸好叶承远没有听到。
她拉了拉熊晓壮的袖子,低低出声,“不要说。”
熊晓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将巧克力倒进杯子里,再拿出一块刚刚烤好的新鲜蛋糕,抹上刚刚做出来的新鲜奶油,以及放进自己初初萌动的心,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餐盘放在叶承远面前,“请用。”
叶承远依旧头也不转,看向窗外。
党天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起来。
他看的是凌菲来蛋糕店的那条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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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打工了。”
她一上车,便听到叶于琛冷冷吐出这么一句话。
车子正驶过学校的林荫大道,周是密密匝匝的木本芙蓉,多多花儿在枝头开得姹紫嫣红,端的好看。
凌菲侧脸看着车窗上掠过的闲花碎影,目光锁在浓翠浅碧的倒影之中缓缓开口,“我需要工作。”
语气也是不容置疑。
叶于琛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正在读书,你需要的是好好学习,拿漂亮的成绩来对得起我给你的钱,要工作,你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工作,会急于一时?”
凌菲侧脸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伸进自己的背包,拿出那张黑金卡,“你说这个吗?叶于琛,我本来也是打算还给你的,”反正该花的都花的差不多了,凌菲也不贪心,”我还是觉得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让我更快乐,这钱你拿回去吧。”
叶于琛看着那那张被凌菲随意丢弃在前档的卡,又看她脸上淡漠的神情,暗讽:“装的这么清高,心里别在流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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