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就是她跟三十六岁的大叔的相亲之夜。
这一天居然来得这样快。
凌菲忽然觉得头大,但还是乖乖的应了。
沈月芳又交代了几句。
凌菲知道,这是她逃不掉的宿命,她只是沈月芳步步为营的棋子,怎可能在那双翻云覆雨的手中,逃出生天?
况且这也是她唯一能够报答凌家的方式,她没的选择。
只是上楼的时候路过凌柏凡的房间,心中一股涩意还是酸酸楚楚地蔓延了开来。
☆、傀儡娃娃
晚上,凌蕸吃过饭就回去了,但她表示明天要一起过去看看那个男人。
在她眼中,凌菲的这个老公,简直就是个笑话。也是她嘲笑凌菲的又一资本。
凌菲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并不十分在乎,因为从小到大,凌蕸似乎将她当成一个假想敌,抢玩具,抢食物,抢凌建祥的宠爱,抢沈月芳的关注,甚至连凌家两兄弟稍微对自己和颜悦色一些,都会换来凌蕸夹枪带棒的攻击。
所以凌菲和这个同为养女的姐姐之间,完全没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两个人都只当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
晚饭后,凌菲独自一人,来到后院的草坪上荡秋千。
心里有事的时候,这里便是她的一方小小天地,无人来扰。
小时候,凌建祥还在。
虽然她是凌家收养的孩子,可凌建祥却将她视如己出,经常带她来这里,然后把秋千荡的老高,逗得她咯咯直笑了,才会放她下来。
因为有了养父的宠爱,凌菲也因此常常忘了自己的身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孤儿。
那几乎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可是好景不长,十岁那年,凌建祥出了一场意外去世了。
她在凌家似乎没什么改变,可又隐约间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像是个不受欢迎的外人,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而且她没有凌蕸的嘴甜,也没有她懂得察言观色,自然也不可能真正讨得沈月芳的欢心。
可她曾经努力过,真的努力过。
她做一切她能做的事情让沈月芳高兴,但最后却没什么效果,她逐渐明白,她只是沈月芳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工具,长大了为凌家做牺牲的傀儡娃娃罢了。
但这也不能怪沈月芳。
谁会对一个傀儡付出感情呢?
她真的明白,一个女人要掌握这么大一个家族的艰难。
幸好现在大哥二哥都出息了,沈月芳的担子才逐渐卸下来。
但她与凌蕸的使命,并不会因此改变。
想着想着,心头便一片怅然。
她抬头仰望星空,忍不住说:“爸爸,你要是还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飞起来了。”
话音刚落,秋千便动了,而且一下用力过一下,她的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无法回头,只能紧紧抓着两边的绳索,然后听到身后的人传来愉悦的笑声:“怎么样,开心吗,还想不想飞的更高一些?”
“二哥!”这是凌柏凡的声音。
是了,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疼她的,那就是凌柏凡。
纵然自己对他心有仰慕,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看他幸福吗?
凌菲忽然就笑了,并且笑得很大声,很开心:“二哥,再用力一些,我还要飞的更高。”
“好,那你抓紧了。”凌柏凡又是用力将她甩出。
夏末温柔的夜风中,凌菲像一只精灵飞舞的蝴蝶,逐渐飞入天空的怀抱。
☆、云泥之别
最后玩得累了,才从秋千上下来,凌菲和凌柏凡并排坐在草地上。
凌菲将头靠在凌柏凡的肩膀上,看着天空中的清冷明月,凌柏凡则拨动着地上的草坪。
她刚才叫的太大声了,嗓子还有些不舒服,但依然难掩兴奋:“二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凌柏凡点头:“我听说你今天回来,所以特地赶回来的,凌菲。”
他忽然推开她的身体,正色地看着她,眼神一瞬不转,十分认真,“凌菲,你听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想做的,你告诉二哥,二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夜幕下,凌柏凡那幽深的眼睛如天山上最后一片圣湖,闪着幽蓝的光,能叫人溺毙。
凌菲很想沉沦,可她知道不可能,他们之间,云泥之别,她岂会不知?
所以她笑了:“二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明晚的事情,但你也别杞人忧天了,一切不还是未知的吗?妈一直神秘兮兮的没有透露对方的信息,说不定是像凌蕸一样的高富帅呢,不是有句话说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吗?你放心吧,我可是长了一双冰雪聪明的是不是,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别愁眉苦脸的,来,笑一个。”她伸手捏了捏凌柏凡的脸颊,同时又问,“对了,你跟悦然姐怎么样了,妈答应了吗?”
只见凌柏凡摇了摇头:“她说什么也不肯,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霸道那么强势,连我们的婚姻都拿来做交换的筹码,这样有意思吗?”
“她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们才是最好吧。”
他们都没得选择,所以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心里才不会那么难过。
凌柏凡气愤:“好与不好难道还有比我们自己更清楚的吗?”
凌菲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劝凌柏凡。
虽然她前途未卜,但至少还可以放手一搏。
欠凌家的,拿自己去还了。
岁月悠长,还个十年二十年,后面的时光,总能属于自己。
可凌柏凡是连放手一搏的资格都失去了,他们就像是在天上飞的风筝,可那根线,始终掌握在沈月芳的手里,她让他们耸入云霄,他们就飞得高高的,她让他们跌入尘埃,也不只不过就是动动手的事。
第二天下午,沈月芳请了造型师和服装师来家里,特地将凌菲收拾一新。
看着镜子中包裹在层层粉妆下就像是戴了厚重的面具已然看不清原本面目的自己,还有与凌蕸一样的精美套装加身,凌菲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被牵线的玩偶,甚至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沈月芳做了严格的规定。
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天底下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有一个特定的路数。
去你他妈~的大家闺秀!
凌菲在心底咆哮,可她厚重的华服加身,已经没有呐喊的资格了。
☆、是猪是狗
凌菲坐着加长的豪车跟沈月芳和凌蕸来到约定的地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她宁愿笑着死也好过跪着哭。
她提起裙裾,将高跟鞋踩出一分傲气出来,在走进包厢的那一刻,唇角也开始挂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从小就被沈月芳请人教授各种礼仪,为的不就是今天能卖个好价钱么?这种笑容对她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的小菜一碟,且练得久了,假的都成了真的了。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未来的——婆家。
是的,凌菲没有见到男主角,只见到了男主角的妈,她未来的婆婆,一个年近六十但保养的像是四十出头的女人。
可能是因为害怕脸上长皱纹,所以她看起来十分严肃,不苟言笑,凌菲自然也不敢妄动,于是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角色,动手帮未来婆婆倒了一杯茶。
谭美云挑剔世故的眼神掠过凌菲的脸,又看向脖子,手臂和手腕。
沈月芳开口道:“亲家母,好久不见了。”
谭美云收回目光,略带嘲讽一笑:“难为你还能叫得出口我是你亲家母。”
沈月芳稍稍尴尬,喝水掩饰自己的难堪:“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我们未来也是亲家,不是吗?”
谭美云左边嘴角微微上扬,但看在凌菲眼里依旧有些刻薄,她说:“这是你收养的女孩吧。”
“是。”沈月芳说。
“听说才十八岁?”
沈月芳不以为意的一笑:“女人本来就比男人老得快,这不正好。”
谭美云抬眸看了沈月芳一眼,蓦道:“这是你的肺腑之言?”
沈月芳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她们之间似乎在打哑谜,又似乎有凌菲看不见的暗波诡谲在涌动,可就算看不到,还是能感觉出。
凌菲觉得她们之间肯定有过节。从未来婆婆脸上那不屑一顾又趾高气昂的神情来看,自己并不是理亏的那一方,那么就是沈月芳落了下风。
凌菲突然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如果这样的话恐怕她嫁过去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也不知道沈月芳和谭美云聊了什么,谭美云递了一张照片到凌菲面前。
“这是什么?”凌菲奇怪的看着照片上那个男人的背影。
谭美云说:“我儿子,你未来的老公。”
“什么?”凌菲一惊之下就叫了出来,“人没来就已经十分不礼貌了,现在居然还给我一张背影照,难道就没有正面照吗?看背影天知道他长得像猪还是狗啊。”
心直口快,凌菲一时间忘了自己所处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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