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颂一听就表示心领了,表示他知道复健该怎么做,完全不必劳烦别人跑一趟了。李默见他不感兴趣也没坚持,只是让他一定要每周都去医院见自己一趟。徐天颂拿着电话直乐:“行了我知道了。你别总是一副爱我爱得要生要死的样子好不好,好像一天不见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呸!”李默愤愤然挂断电话,心里直咒徐天颂立马喝水呛死。
关于这么快速地领证,阮筝其实颇有微辞。用她的话说她人都是徐天颂的了,有必要急在一时吗?何慕则当时也在场,他喝了口香槟慢悠悠地解释道:“他年纪大了,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好不容易有条鱼咬钩了,他自然得赶紧提杆了。”
阮筝觉得他说到“鱼”这个字的时候,其实是很想在前面加个“蠢”字的。只不过当着自己的面,多少留了点品德。
徐天颂毫不手软,立马回击:“我嘛,总算还是钓到了一条雌的。至于你?唉,可怜何家就这么被你折腾得断子绝孙了。”
撇开这两个无聊的男人的唇枪舌剑,阮筝觉得这样子也好,领了证心就安了,也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在家待产了。她现在已经快六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肿,每天懒懒的就想待在家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事儿拿个平板上上网,打几局小游戏,要不看点肥皂剧打发时间。总之一句话,别让她动脑子就可以了。
但事实证明徐天颂这个人哪里是会轻易放过别人的人。他的身体渐渐在好转,他的脑子也是越来越活络了。原先他一心只想赶紧跟阮筝领证,让她在法律上彻底成为自己的女人。可现在证领到了,他的胃口又变大了。想起一年多以前阮筝跟徐启琛那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宴,他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阮筝办一个结婚宴。
他当人老子的,总不能落在儿子后头吧。自己老婆借他订一次婚已经是便宜他了,要是不办场更轰动更有面子的婚礼,徐天颂这个洒脱了一辈子的老男人总觉得亏得慌,就像真被儿子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阮筝对办婚礼并不反对,毕竟她也是女人,也期待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举行一场浪漫感人的婚礼。但什么时候办这场婚礼,却成了两人现在急需磨合的问题。
按徐天颂的意思,这婚礼越快办越好。反正他不缺钱也有门路,想办个什么样的都没问题。阮筝的婚纱钻戒今天想要,明天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随他们挑。就是临时订做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至于婚礼的场地,除了去南极可能要花点时间搞定外,世界其他地方的任何一个婚宴举办场所,他都可以在三天内订到位置。不管阮筝喜欢中式还是西式,婚礼上要上法国鹅肝酱还是北京烤鸭都不成问题。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所有这一切他甚至都不用亲自去办,翻翻嘴皮子交待下去就可以了。
但阮筝心里不这么想。婚礼怎么办办成什么风格她都无所谓,但新娘子美不美却是她最在意的问题。她这辈子除了徐天颂应该不会有下一场婚礼了,这一生一世唯一的一次自然是要慎重再慎重的。她如今身怀六甲,整个人肿了一大圈,面色憔悴皮肤暗沉,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精神状态却像是三十来岁的人了。
这样的情况让她怎么可能答应立马就举办婚礼。她本来就比不上徐天颂漂亮,估计一出场人家就得说新娘配不上新郎。从前至少还得仗着年纪小有那么点优越感,要是连这点都没了的话,这个婚礼简直就不是她梦想中的天堂,而应该说是地狱了。
半老徐娘,顶着个大肚子,浑身肿得跟喝了三桶桶装水似的,鞋子得穿四十码,腰围基本看不见,眼袋重得像被人打过一样,原先的十根纤纤玉指如今成了十根水萝卜。这样的新娘走出来真要让人笑话死了。
徐天颂邀请的宾客里肯定有爱慕他的年轻女性,到时候难听话肯定会说一箩筐。笑话她又老又丑就算了,十成十会拿她的肚子开涮。她幽怨地冲徐天颂道:“难道你要让人笑话我们是奉子成婚吗?”
“这也没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奉子成婚。”
阮筝气得眼睛一瞪,还没开口就听徐天颂又说道:“如果不是怀了孕,你会轻易答应嫁给我吗?肯定不会。再说就算等生了再办婚礼,到时候难道就可以隐瞒咱们有孩子了这个事实?说不定那些人会说得更难听。说我对你一点儿也不真心,孩子没生之前死活拖着不跟你办仪式,非得等孩子落了地儿确定是个儿子后才给你名份。反正目前的情况是,咱们不管怎么做,想说闲话的人总是能找到话题的。”
话说得是没错,但阮筝依旧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即便不理会别人的闲话,她也想要自己美美地出现在婚礼照片上啊?那可是要拍照录象保存一辈子的。别人的录象翻出来一个个水灵灵的,就她是黯淡无光的,放哪个女人身上也接受不了啊。
对于女人的这种想法,徐天颂身为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想不通。他虽然漂亮得不像话,但对容颜是完全不在乎的。他自认自己看上阮筝也不是因为她的长相。
“就算你变丑一点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少爱你一点,美丑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阮筝挺着个大肚子靠在床头大声抗议,“在这个世界上,孩子排第一,美貌排第二,你充其量只能排第三,你自己说说重要不重要!”
这个排名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徐天颂二话不说直接先把她扒光,架起来为所欲为了一番,然后两个人累得瘫倒在床上的时候,徐天颂把阮筝钳制在怀里,严肃地问道:“再给你个机会,美貌和我谁更重要。”
阮筝心想他还算有点自知之名,知道怎么也争不过孩子。于是她改口道:“是是,你比美貌重要。你排第二行了吧。”
“很好,所以现在我们再来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阮筝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就算你排第一,婚礼还是得生完孩子等我完全恢复身材后再办。”
有那么一刻,徐天颂真的很想打阮筝屁股。
这离生还有几个月呢。等生完了得做月子,这月子至少得做两个月才能恢复得比较理想。听阮筝的意思她是不准备雇奶妈而要自己喂奶,那就意味着她非但不能节食,还得多吃,吃得多奶水才能足,可吃得多人必定就会发胖。
等孩子吃过一岁断奶,阮筝那时候说不定会胖个二三十斤。虽然他从不怀疑女人爱美时的强大毅力,但也绝不赞成为了点不必要的事情疯狂减肥。阮筝身上这一堆肉要减到她满意的状态至少半年,这样满打满算也得二十几个月的时间。等到那时候办婚礼孩子都得满场跑了,说不定都能开口问叔叔阿姨要吃的了。对徐天颂这样奔四的男人来说,漫长地等待二十几个月的时间只为了等一个女人减肥办婚礼,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但阮筝现在家里最大,不管她怀不怀孕她都是徐家的老大,徐天颂只能退居二线。现在老大发话了说不办婚礼,他这个老二也没办法违抗“圣旨”,除了每天晚上看着阮筝那一身肉流口水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骗婚”这个事儿了。
要说徐天颂真是个聪明人,脑子好使得很,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街头小混混转眼间就成了知名企业家了。他眼见着直接跟阮筝跟婚礼的事情就没门儿,就走了个迂回路线。那天晚上他靠在床头看育儿指南,看到其中一页的时候忍不住伸手去摸阮筝的胸。阮筝被他的手吓了一跳,抱怨道:“你怎么回事儿,看育儿指南也会看得忍不住?”
这都快成发/情的公狗了!
徐天颂却一本正经道:“这书上说有些女人没生之前就有乳汁分泌,你有吗?”
阮筝一愣:“我没有。”
“据说要每天按摩热敷,以后生了孩子奶水才多。你不是准备自己哺乳吗?从现在起就应该准备起来了。”
这些事情听上去不难,实际上做起来很烦。但凡是天天要做的事情,再简单也会令人感到心烦。阮筝这些天身子又很懒,这事情吧也不能让别人做。再有钱的女人也不好意思让个阿姨天天在那里给你捏胸啊。
徐天颂见她脸露为难的神色心中一喜,面上依旧是一本正经样。他起身去到洗手间搓了块热毛巾出来,掀起阮筝的衣服往她的左胸上一放,边敷边认真道:“以后这个工作就交给我好了。”
阮筝点头:“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她自己懒得动,请别人又不好意思。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倒是可以找她帮忙。现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徐天颂了,他不出手谁出手。
可是……“你很快要回青膺上班吧,有空天天帮我做吗?”
一说起这个阮筝心情就不大愉悦。她倒不在乎自己干点事情,关键是她不希望徐天颂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他昏迷那么久,本身身体又不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命,实在令人有点担心。有时候她真想对徐天颂说,把公司放手让别人去做吧,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你比我大了十几岁,总得多保养才能尽量拉回这年龄差啊。我可不想四五十岁的时候就当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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