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已经满脸泪痕,她看着窗外矗立不动。
徐菁手帕擦拭完泪水,露出笑意:“柳安安,你很厉害,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向我提出离婚,你不是很想跟他在一起吗?好,可以。只要你打掉这个孩子我马上就同意跟他离婚。”
“他不会娶我。”
她仰头大笑:“他当然不会娶你,不过你的父亲呢,你就不想见见你的父亲。”
安安心颤一抖,随即压下心思转过身看着她:“他很好,现在在这个世上我唯一在意的就沈相城,我爱他,我知道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下辈子一定会早早遇见早早结婚。”
“哈哈…你倒是想的开,可是沈相城没有打算这么浪漫这么早死,他活的不知道有多快活。”她手指摸了下刚做好的红色指甲,“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不是不想他死吗?可以。打掉孩子,离开国内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撤掉所有的一切。”
安安慢慢蹲下来双膝跪在地上,头低下去,发丝落在地板上,口中凝结一句话:“你出去,你出去!”
徐菁知道什么收放自如,冷冷笑出声音,移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沈相城的命,全靠你了。”
钥匙很放心的扔在桌子上,她就是要逼她,逼她自己做,自己去刺伤彼此仅有的一丝纽带。高跟鞋声很响,像是宣誓着强硬和自信,退后关上门,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安安没有打算打掉孩子,她知道沈相城总是有办法解决任何事情的,他有身份有地位有枪,什么都有,他说过,过了这一段时间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外面天气很热,热的透不气来,地面足有四十多度了,原来透过黑漆漆的房间出来的阳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暖。
回到家的时候全身软软瘫倒在地板。
尚方来到这里的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迎面的女人昏过去,弱的没有一点气息,地板上的血迹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孩子没有了,其实孩子早就该没有了。
安安睁着眼睛木滞的看着医院的白色粉墙,一动不动。
旁边的尚方脸色惨白,手指交叉嘴唇紧抿,说不出一句话。男人从未有过的难过和心痛,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是的,谁都无法控制了,只能硬下头皮走下去。
“我告诉他。”
他没有说话。
“我告诉他,你不要杀他。”
她声音轻的如鸿毛细细微微。尚方看着她瘦弱不堪的身躯,无言以对。
“我说过,我不会杀他,就是不会,你放心。”
安安暗下眼皮闭上眼睛。
理发店选在胡同深处,老板看着她呆呆木木的样子小声问:“小姑娘,要什么发型。”
“随便,短,越短越好。”
老板戴着老花镜剪头发,确实很短,短的很丑,丑的很难看。
撑下来这个齐耳短发就是这张秀美的脸,俏皮的可爱,可爱的青春,清晨的忧伤,她摸摸玩弯下来发卷的小短发,拿出十块钱递给老板。
老板很不满意,又顺着她的刘海剪掉一块。笑盈盈的一口京音:“姑娘,您这头发留下来我就不收你的钱,还有五次,我给你存着。”
安安对着他微微一笑:“我没有钱坐车,要换开零钱。”
老板嘿嘿傻笑马上掏出几块零钱:“姑娘看你心情不好,这么年轻漂亮可不要做傻事,国家经济形势好政策好,您这大学毕业生找工作也没之前那么难。”
她颔首点头,道一句谢谢狼狈离开。
一路从来从没有过如此畅通过,穿着白色短袖,修身的浅蓝牛仔裤。
坐在广场树荫下等了好长时间,他穿着整洁下楼,安安连忙跑过去。
沈相城看见她的身影神情脸色瞬间变悉,她俏皮的睁着大眼睛,颜面兮兮明媚的看着他张口说道:“我把头发剪掉了。”
他表情凝重,眼睛寒星毕露。
“你根本就没有走?”
“是啊,我舍不得走。还有,孩子也打掉了,不过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你不是要离开吗?我等着你,可说好喽,带我走。”
沈相城冷寂沉静的出乎她的意料,一声不语,他的眼神仿佛在玩味一张图片,没有情绪没有表情,她知道他是多爱孩子多想留下来。
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一丝的挽留与话语,打开车门猛然关上,车疾驰而去。
她木立站在停车场,很久很久,久到四处开了路灯,来来回回停车行人,又到夜深人静。这个城市她甚至没有地方可去。
找到徐菁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不过她对这个女人相当有兴趣,立马召见。
穿着性感的睡衣,端着咖啡满脸笑容:“不知柳小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徐菁故意敲着脑袋思考:“柳小姐说的哪一件,这么多事情我记不起来了。”
她正声说:“我打掉孩子,你让我见我爸。”
“当然”她肯定的说,“柳小姐果然变聪明了。”
安安不想废话:“明天我就去打掉,下午我就要见我父亲。”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
她抿了一口咖啡神秘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安安给徐菁打电话,她知道她一定会怀疑,直接约在医院。徐菁冷冷的说道:“不用了,你直接过来,我这里有医生。”
徐菁没有任何怀疑,女孩本来就体弱,阳光又晒的足够,医生检查完确认完,她终于放肆大笑。
“柳安安,最终还是我赢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我赢。你还算识相,我也不是爽约的人,今天下午五点。我已经安排好人,他们会带你直接见到你父亲,记住,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不用了,我一个人过去。”
“柳小姐”她加重口气,“我说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做,做完之后自然会见到你父亲。”
字条上写几行字,只眼睛看着几行字,就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安安噙着泪水摇头:“你是个卑鄙无耻的人。”
徐菁猛地拍一下桌子:“我卑鄙无耻?是啊,我实话告诉你,从开始跟他结婚大家都是相互利用,可是我从来就没被拒绝过,他要离婚,他竟敢提出离婚!我就让他生不如死,得不到就毁掉,很简单。”
她什么都没有说,其实这辈子她唯一在乎的就是他,而如今父亲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沈相城却像遥远的一个梦,随时都可能破灭。
安安答应了,梦就算不真实也不想消失掉这个梦,唯一想要做下去的梦。
徐菁帮她约了时间,见到沈相城的时候他没有露出任何惊奇之情,悠扬动听的茶馆。
他穿着很放松,松开的衬衫,头发散落在额头上,大概他真的很失望不知道她要来吧,所以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
徐菁就在门外不远处,她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柳安安想要什么去做什么。
女孩清瘦,可以说瘦的不成样子,加上过短的头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男人依旧空洞着眼睛。
安安立在他面前,深深呼吸一口气,开口:“沈相城,你是我见过的最蠢的人。四年前我骗你,我骗你说我爱你,其实我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你给我的钱我都给他了,他技术比你强多了。孩子真的不是你的,我怎么可能留下你的孩子?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去结婚,要永远逃出你的手掌,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永远不见!”
她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语全部说完,淋漓尽致,无从辩驳。
男人静默的可怕,眼神放不出任何光芒,时间只有几秒仿佛一生一世。
她哭的窗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他声音沙哑仿佛哭过,从喉咙里说出三个字:“你走吧。”
安安流着泪,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扔在桌子上,逐步一下沈相城抓住戒指甩飞,牙缝里蹦出话:“我让你走,你没有听到吗!给我滚!”
事情变的越来越差,她像是无魂的孤鬼飘落到何处何地都不清楚。
徐菁很满意,满意她的泪水,满意沈相城的表情,满意所有的一切。
车子行驶很长时间,长到她的泪水哭干落尽睡了过去很久,监狱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物,空旷炎热,太阳直射到头顶全身酥麻要昏过去。
很早工作人员就准备好,在这样的天气她紧张的全身冰冷,三年了,三年没有见到父亲,脑子一片空白。
她坐立在隔着玻璃的对面等待那个人出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她似乎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熟悉的舒缓呼吸,慢慢的慢慢的走来。
父亲带着手铐出现在视线,一步一步的走着,女孩的眼睛如决堤一般轰然坍塌,这个人…这个人是她的爸爸,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吗?
从前高大威猛的父亲今日却如此干瘦无力,安安再也抑制不住瞬间崩溃,趴在话机旁嚎啕大哭。
昏天暗地的旋转,无法承受和想象的悲伤,这种悲伤是对着世上的绝望无力。
父亲没有露出一丁点的难过之情,面对已经无法控制哭泣的女儿静静看着拿着话机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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