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在品尝安逸却穷困的当口,某些人却踩着她曾经的痛苦,享受着世界最奢华的生活。
“他们把女人当玩具,把金钱当木柴,把一切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看作粪土践踏。”
“他们能翻云覆雨,能把黑的变成白的,能把毫无关系的无辜的人送到角斗场,以供他们欣赏。”
温虞在牢里曾经在某本书里看过这句话,她当时觉得说得很对。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说得很对。
所以,她静下心,开始研究白天拿到的场地地图。
温虞去过的地方不多,读书的时候学校组织去滑过雪,对雪的概念只限于好玩,但雪往往也有可能致命。
温虞点开搜索引擎,搜查了雪地里的生存技巧,生火取水等技能都是必须学会的。况且公司选择的活动场地,并不是国有的,在靠北的一处茂密雪林里,安全度其实并不保障。
温虞想不通公司里的高层为什么会同意这场危险的旅程,但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总没错。
从3D电子图上能看见雪林的全景,但这个地图好像已经是四五年前的绘制出来的,山峰沧海都是会变的物质,四五年的时间,地图跟实景肯定有什么是核对不上的,所以温虞也没有太相信这张地图,看了一眼就关了。
她继续翻阅公司前几年的活动信息,除了在2008年的四川旅行,因地震的缘故死了一位同事,倒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温虞想查那位同事的信息,无奈她的权限不够,不能查看详细资料,但这个人算是经理级别的人物,原本的职位是李彦的位置,他死了之后,李彦才代替他做了临时的挂名经理,最近一年,才通过股东会获得了实权。
这件事曾经在国内的报刊上刊登过,但是被汶川地震铺天盖地的新闻掩埋了。
以至于公司上下所有人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出令人沉痛的意外。
温虞靠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中的电子哀悼陈词,署名落笔是三个清秀隽雅的手写字,何新禹。
她独自思考了片刻,慢慢笑了,决定回床上睡觉。
*
第二天她问叶瑧借张会馆的vip卡。
“里面还有800多块钱,够你锻炼上一个月的。”叶瑧早上被温虞吵醒,现在只能半睁着眼说,“你还真把我的话当真的,要去练出一身肌肉来?”她开玩笑道:“男人可不爱全身肌肉的女人。”
温虞笑笑没回答,不妨碍她继续睡觉,立即就去了健身中心。
她当然不是去练什么肌肉,按李谨然昨天警告的话,她恐怕何新禹当真会不顾旧情,所以提前学习几招用来防身。
但是,她跟着教防身术的教练学了几天,却还是没能把握技巧。
教练也有点头痛:“往常也有比你更加柔弱的小姑娘来,学了几天也能撂倒一两个人,但你这样的我第一次遇见。”顿了顿,问道:“你的基础掌握的都好,为什么力道使不出来?”
温虞心说: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又对教练说:“我从小的体育成绩就不太好,特别是扔实心球,打排球这类靠力道的。”
教练打量她一会儿,问道:“那你什么比较好?”
温虞想了想说:“射击。”
教练沉默片刻,大手一拍:“那就学射击,野外的地方其实碰不上什么小偷色狼,得防着雪狼那些食肉动物,学射击是最好的。”
温虞先是试炼了两回,都很靠近中心,射击教练看了,也褒奖她有天分,更用心地教她:“狙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有些人要练上一年半载,才能掌握要领,你这样算是不错的了。”
温虞觉得时间不够,问他有没有可能多教点技巧。
教练觉得奇怪:“你是防卫,又不是杀人,学那么多做什么?”想了想,又问:“难道你是个警察?可警察就不该来学狙击,不然你怎么考上的?难道是文员?”
“都不是。”温虞摇头。
“那就行了。”教练说:“你学会基础的手势,占位,在不同情况下应该应对的方法就可以了,多练几个星期,那些野狼棕熊都近不了你的身!”
他不肯教,也是怕别家会馆的人派来偷师的,温虞心里理解,就只好作罢。
如此反复,温虞狙击的精准度提高很多,有几回能正中靶心,这天她正好想到一个问题,问教练:“国内有枪支管束条例,不能带着的话,练了也没用。”
教练望她一点,有点鄙夷:“真枪实弹当然不行,但这是气枪,最多也只能砸晕人。”
温虞苦恼:砸晕有什么用,万一那野狼脑壳硬,晕不了呢。
教练见这女人愁眉的样子,柔弱无助,保护欲一起来,想也不想就送她一把特制的:“里面不装弹,装木刺,你回家削尖点儿,保管让那野狼这辈子站不起来。”
温虞摸着那把特制的枪,上面还刻着些精致的花纹,柔中带刚的式样,温虞对它很满意。
练习两天后,温虞接到消息,曾一航已经醒了,恰好她和叶瑧约了吃饭,就带着她一起去医院探望。
“怎么就想到带我去了呢?”叶瑧笑道:“我又不认识你那什么秘书。”走了几步,又问:“他叫什么?”
“曾一航,护航的航。”
“哦。”叶瑧点头:“名字还行,不知道人怎么样。”
温虞笑道:“人也不错,他家条件还行,有个妹妹,母亲早年走了,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工资还算可以吧,能养家糊口,长得也能看,总体来说都是中上的。”
叶瑧听她唠唠叨叨说了一串,再上下打量她的神情,笑道:“瞧你笑得,跟掉蜜罐里去了。”又问:“你是看上人家了?拉我特地来帮你参谋参谋是吧?”
温虞脸上发热,心想自己也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她怎么就听成那方面的了?她仔细琢磨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话是照实说的,但是语气过于热烈了,普通朋友也就稍点两句,没有说的这样详细的。她和曾秘书也只是见过两次,吃过一顿饭,算不上亲密的朋友,所以她刚才说的,才容易让人想歪。
温虞想了想,要是叶瑧把她刚才说的话说出去怎么办,曾秘书会不会觉得她过于轻佻主动了呢?大多数男人还是比较矜持点的,起码女人们在表面上要表现得矜持。
想到这里,温虞忙说:“没有。”顿了顿,又补充道:“反正等会儿要和你吃饭,顺道看一看他再走,免得再抽时间。”
叶瑧见她心口不一,也不去揭穿,笑道:“女人应该对自己好点儿,都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了,这时候自己都不替自己着急,那就没救了。要是看上个好的,也别管矜持与否,追到手领了小红本再说。否则你越是矜持,等于是把机会让给别的女人。”说到这里,她鼻子里哼着:“男人说是说要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女人,带出去有面子,真正回到家,关门歇灯谁要你矜持,当然是越浪越好,你见那些足浴店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声音嗲,行为放荡的吗?这样才能揽着客人,也说明男人好那一口。”
温虞想了想,小做反驳:“我见电视里,也有端在一旁不动的,甚至规规矩矩的招人抢。”
“那也是少数,装多了,就给别人看透了。”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吧。”
叶瑧也不理会她,心里还是不屑这样的说法。
温虞理解叶瑧,烟火之地呆多了,见过的男人犹如过江之鲫,大多数男人的喜好的胃口肯定掌握得比她多,发表这样的言论也有一定的依据性。倒是这样一比,她反而是井底之蛙,存活在自己美好而丰满的理想中,看不见现实的黑暗和骨感,还抱着电视剧里的情情爱爱都是刻骨铭心的少女情怀。
温虞这样一对比,她对叶瑧更是信任和敬佩。
第36章
曾一航的病房经过些调整,窗口朝南,更暖和点。
温虞和叶瑧到的时候,曾敏挨在病床边背书,老人家正坐在阳台底下织着毛线,见两人来,忙取下老花眼镜,邀过去坐,见少了把椅子,便对曾敏说,“小敏,让出把椅子给姐姐。”
那女孩恍若未听,瞥了温虞一眼,低着头看书。
曾一航在一旁道,“怎么这么不懂事……”
谁知那姑娘脾气很大,听兄长说了一句,摔了书就走。
曾一航拦不住,只能让老人家追出去。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曾一航说,“她在家里不是这样的。”
温虞忙摆手道:“我妹妹也这脾气,习惯了。”
说完,她将手中的花j□j花瓶里,转身又见他打量着叶瑧,便将两人互相介绍一下,围坐在一起聊了几句。
好在几人不是做长姐长兄,就是做母亲的,说起家常的琐碎事,都能谈到一处。
叶瑧为女儿的事烦了不是一两天,前些日子听照顾女儿的保姆说她能说话了,她便匆匆忙忙赶回去看看,谁知小姑娘见她像见陌生人一样,又哭又闹就是不肯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