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然这头刚退到38度的高烧就要出院,回了家不到一分钟,接到了温虞的电话,直叫他原地犹豫打圈了两分钟才有勇气接听。
他知这女人是铁了心肠,所以也不想再抱希望,她要权利,地位和金钱,他成全就是,但不愿再听她说些刺人的狠话。
不过,好在她没这么说,只说要他等,等她过来。
仔细想想,这又是个让人坐立难安的话,她总有办法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悬疑,让他寝食难安地等待它被解开。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发着高烧的人也不知道休息,穿着单衣在客厅里踱步,没过半分钟要看一下手表,再从窗外望一眼。
看着电话,怕它突然响起来告诉他,她又不来了。又忍不住想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还不来。
电话拿在手里就像在拔河,最终还是被他丢在床底下,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明。
他煎熬地等了三十分钟,这三十分钟像是过了三个小时。
门铃只响了一下,他便急不可待跑过去。
温虞湿漉漉的一身白衣服裹在身上,发梢和脸上挂着水,美好的曲线凸出得玲珑有致,细腰以上看的特别清楚,她没有穿内衣。
李谨然问:“外边下雨了?”
“是小雨。”
“怎么不开车来。”
“计程车中途出了问题,我跑来的。”
李谨然开始暗骂那辆车,又一把将人捞进来:“先把衣服换了再说话。”
温虞却只脱了衣服,不穿上。
李谨然看着她,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她,他在梦里都能梦见抱着这样的她入睡,只是这会儿没明白她的意思。他按耐住身体,笑了:“你这样,别后悔。”
温虞不做声,上前两步抱住男人的脖颈,含住他的唇。
李谨然也不想别的,抱上女人的腰,一把扛起就进了主卧室。两人从外边一路磕磕绊绊缠绕着进来,摸到床边,一起陷了进去。
很久没碰她,他也没找过别的,这会儿很是着急,但是他越是急,越是忍着,忍得越多,等会儿爆发的力度越大。
温虞这会儿却像猴子一样急,第一次在床事上表现得主动异常,抱着他的头又亲又咬,手不安分地抚摸男人的健肌,在他胸前的两点画圈,逼着他进攻。
他看穿她的意图,立即反扣她的双手,把人扳了过来,一手在她的身前上下刺激,他低声说:“胸好像大了。”
温虞脑子清醒几分:“你的功劳。”
他道:“你记得就好。”然后捏住她的细脖,在锁骨上吸出一点红,手继续探索到湿润处,做了先行哨兵。
温虞说:“我想看着你。”
他这才放了她,她转过身,摸上他的额头,皱眉:“还没退烧,为什么出院。”
他亲她:“医院里不方便。”
温虞一下子不知所措。
他笑:“家里好,有你。”
温虞说:“对你来说不是一样的。”
他知道她是在说上一回,是他过于鲁莽了。
李谨然道歉:“对不起。”
温虞抚摸他的眼角,忽然发现皱纹又多了一条,因生病工作,人好像又受了几圈,她心里又觉得难过,设身处地想了想他的感受,突然又要落泪,眼圈里含了珠子水。
她想,感情这东西确实磨人,无论对方发生什么,伤在他身上,疼在自己心里,巴不得伤的是自己。
她一边想,一边伸手作探,触碰到他的热胀都快沁出了水,她笑了笑:“还不进来。”
他别扭:“我还能熬。”
温虞道:“我不想熬了,进来吧。”
他这才挺腰推送,一被温润包围,饶是钢铁也耐不住这温柔的攻克,他发力冲了十几次才缓缓停下,女人却早已没了体力,喉咙也渐渐嘶哑,只能一味承欢在他身体之下,眼角尽是泪花。
李谨然以为是他过于考虑自己,动作粗野了点,只得慢推顶送,又听得她仿佛没体力的模样,最后冲了几下终于放手。
虽然累得喘息,却如鱼得水般感到充实。
他抱着人闭眼入睡,温虞这时候问他:“你在医院里说的还算不算数?”
他装傻:“我说了什么?”
温虞红了脸:“你说结婚……”
他笑了:“你这会儿愿意了?”
温虞点头,声音讷讷:“如果我说愿意呢。”
他故作沉思:“那我还要考虑一下。”
温虞差点跳起来:“你这人……”
李谨然把人按下去,又在她身前厮磨,手在她腰间掐着:“你骗了我几回了,让我报复一下不行?”
温虞被他弄得又开始喘气,说不上话来。
两人不依不饶又做又闹,到了半夜才觉得困乏。
看着对方的眼睛,莫名其妙笑了出来,反觉这样的夜晚,任何话都是多余的剧情。
第100章
隔天,温虞先醒过来,李谨然因发着烧,睡得很沉。
温虞只得起床准备好早饭,等到七点的时候,又去看了看他。
他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就早早有了几根白发。温虞恍然记得大半年前初见他的时候,还是英姿飒飒的青年才俊,为何不到一年的时间染上白鬓。
这其中的原因,她占了大部分,她自己也知道。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添堵,摸着男人的脸庞,她轻轻在脸颊额角处留下了吻,悄然离开。
温虞给叶瑧打了电话,说要晚点回公司。
叶瑧问:“你大清早要去做什么?”
温虞想了想说:“有些事想通了,去做个了断。”
叶瑧猜到她的意思,笑道:“这就对了,女人的事业再好,也不如有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说完便挂断,温虞先去律师事务所走了一趟,办了几项繁杂的业务,一转眼已经到了中午,她再去医院的路上,给李谨然打过电话,但是那边没人接,她想,这人果然太逞强了,身体还没好就要出院,昨天我们又做的太过……
她叹了气,便没再给他电话,去了医院拿前些日子体检后的诊断书。
主治医生看她的脸色不太好。
温虞心里一咯噔。
医生指着CT片说:“要动两个手术,一个是脊椎瘤,一个是你的胃。”
温虞看不清这些黑白照片,只能瞧见胃的情况不太好。
医生问道:“觉不觉得脊椎痛?”
温虞摇头:“暂时没觉得,有时候会有一点,我以为是累了的缘故。”
他道:“那是偶尔发现的,现在还不到那地步。”再换了胃镜片,问道:“倒是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为什么不早点治?况且你以前已经开过一次刀。”
温虞只得承认,牢狱里太混乱,她吞食过酸性物品,幸好不是强酸,救治也及时。
“那现在,我情况怎么样。”
医生瞥她:“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最了解。”
温虞低了头,不做声,她确实有时候胃痛得彻夜难眠。
她问:“我再做手术的风险是多少。”
医生道:“这是慢性病,需要的时间很长,不是说手术成功就确保你没事,有些人在术后一年熬不住还是走了。”
温虞没了声音,脑中一片乱麻。
她昨天甚至还想和他结婚,可她自己都是不完整的,也无法保证能不能平安活下去……
医生嘱咐了几句,让她通知家人做好准备,但温家如今基本都散了,她只得浑浑噩噩先应下来,再另作打算。
温虞拿着资料,去车库里取车。
她还在想怎么跟李谨然说这件事,刚打开的车门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温虞这厢预备转过头去瞧,刚侧了身就恍惚看见一个人影在身后,她还没喊出声,那人猛地就压上来,温虞感到左腹一疼,顿时呼吸困难。
那人的脸她还没瞧清楚,他已经收了刀疾步逃离。
温虞捂着左腹,急汗如雨下,勉强进了车,想叫救护车却又停住。
体内有一种温度慢慢地被抽离,就像人的灵魂被抽离肉体一样,据说,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自己最放不下的。
温虞觉得这话一半一半吧,这会儿她想到的人可多,温父温母,亲生父亲,见过一面的亲弟弟,还有温婉,温家的老老少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那个人。
他究竟长什么样,她忽然就这么忘了,明明早晨还见过。
可见,有些人明明在咫尺,却觉得在天涯。
眼睛里渐渐有了水,温虞伸手去抹,却看见一片血红的世界。
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李谨然。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到她十九的那年,她绝对不要遇到何新禹。
如果还是遇上了他,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喜欢他,因为后面有更好的一个人值得她喜欢。
如果还是不行,再不济,也要给后面的一个人机会,不要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留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何新禹他从来就不爱你,从来就只是利用你。
但是那个人不一样,他霸道是因为想你呆在他身边。
他喋喋不休地唠叨,是因为他在乎你。
他一次又一次地愿意被你骗,是因为他爱你,愿意包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