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在手里的烟花棒在半空中闪烁，他朝上方挥了挥手，目光顿时变得幽深。
明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自在的耸拉下肩膀，想走却又不敢。
“明月……”顾城瞧着夜空上的一弯月儿，喃喃说到。
“……”明月一愣，还以为他在叫自己，可一回身，却发现他根本没看向这边。
“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突然对她的名字起了兴趣，他漫不经心的问。
“……哥哥说，我出生那晚的月亮很圆。”
“哦？”眼见她手中的烟花已经燃尽，他又重新点上一根给她递过去，“很好。”
明月，明月——明月当空照。
明月困惑的皱起眉头，好？什么好？
“……”她侧过脸瞧他，却不敢问。
顾城今晚很奇怪，耐着性子跟她聊起了小时候的事，好像突然对她从前的人生起了兴致，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
郊外的夜晚透着点阴冷，明月本来想坐一会就走的，谁知道会碰上顾城，这会儿也不敢走，就这么缩着，偶尔一阵冷风吹来，便禁不住的哆嗦两分。
突然肩头一暖，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体贴的给她披上。
“顾……”她有些受宠若惊，顾城可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
烟花在手中小范围的炸开，点点火心在相撞的同时照亮了男人的脸，微微勾起的唇少了往日的冷厉，倒是显得温和了不少。
可他这些诡异的温柔，明月却不想领情。
“呆在这，陪陪我。”看出女孩的意思，顾城淡淡的说道。
起身的动作一僵，她垂下眼扔掉了手里的烟花棒，漆黑的夜空上，绚烂的烟花已然在绽放，可刚才赏心悦目的景象，如今却因为身旁的男人，变了味。
顾城还是时不时的问她点事，坐在她身旁没动，手上也规矩得很，兀自玩着烟花，连个正眼也没瞧她。
期间有佣人经过，瞧着两兄妹的模样掩嘴而笑，只觉得别样的温馨。
顾城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火花不放，瞧着一根燃尽了又点上一根，如此重复下，两人都没说话。
温馨吗？
他嗤之以鼻。
他要的不是什么“温馨”而是刺激，从女孩身上所夺取的快感远比在这里喂蚊子的温馨来得令人沸腾。
而在攫取这份快感的同时，他不希望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心底的算盘得很响——想要领着她，一起探索那份禁地。
*****
除夕以后就是大年初一了，一大早被鞭炮吵醒，明月习惯性的往身旁摸了摸，果然是空的。
最近顾城每晚都会过来，就光睡着，天没亮就走，她不知他的用心，也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妥协，既然躲不掉也赶不走，也就由着他去了。
顾清看到她下楼，笑着给了她一个红包，厚厚的一叠，收的明月都有些不好意思。
前几年顾清都是这样，总想着把最好的给自己，吃的用的从未亏待过她，这也让明月费解，他明明只是自己的大伯，可对她却比对顾城好得多。
“谢谢大伯。”
顾清摸了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关于红包，顾城也有给她，可每次在收的时候，她总觉得他瞧着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就像今年，在接过他给自己递过来的红包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谢谢顾城哥。”她懦懦的喊了声，用力的抽回被顾城回握住的手，而后做贼心虚的往周围瞧了眼，打从顾城天天去她那留宿之后，她的心境好像也变了。
变得……
明月咬着唇，心不在焉的搅拌面前的热牛奶，总觉得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薄，她对他的靠近也逐渐变得习惯起来，就像刚才，他摸自己手背，她也再不像往时那样的排斥……
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滚，看着男人的笑脸她突然觉得不舒服，可哪里不舒服自己又说不上来，最后只能低下头不再瞧他。
这样的僵局直到裴君的到来，才得以打破。
“顾伯父，顾伯母。”一身西装的男人提着两袋子的礼品从门外进来。
他面上笑得得体，该做的礼仪也都做的妥当，一副家教极好，斯文儒雅的模样，在顾清看来，顾城的众多朋友中，也就裴君最令他顺眼。
54
裴君将袋子交给了佣人后便在沙发上客客气气的坐下。
“最近你父亲还好吗？”顾清嘴里说着客套话，而后钻着空子给明月使眼色。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可出于礼貌，她还是给裴君递过去一杯茶：“裴君哥，喝茶。”
裴君含笑接过，瞧着一脸害羞，正低着头的女孩，目光一暖：“谢谢，新年快乐。”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给她递过去，虽然见过几次面，可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
她下意识的朝顾城看去，男人正掏出打火机，在接收到她的目光时，点了点头。
“谢谢……”女孩很乖，必须是在兄长的首肯下，才敢去接收其他人的礼品。
裴君笑得一脸的温和，突然觉得这两兄妹的相处模式有趣，在一顿闲聊后，与顾城回了书房。
明月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聊了什么，直到吃晚饭了这两人才双双从楼上下来，两人的感情似乎极好，一路说笑着下楼。
“小裴啊……”吃饭的时候顾清笑了笑，一点不避嫌的问道，“有女朋友了吗？”
顾清问得突然，在坐几人皆是一愣，而裴君最早反应过来，勾着唇据实回答：“暂时没有这种打算。”
裴律师在众人眼中，向来以事业为重，洁身自好，这话一出顾清当下满意的笑了。
裴君年纪也不小——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那意思不就是等到有这个打算的时候，直接步入礼堂？
眼前的青年自己从小看到大，他做事认真从不马虎，多年过去也没闹出过什么乱子，与身边几人的荒唐不同，一直以斯文的形象示人。
“好……好。”顾清笑道，也没注意到顾城逐渐变得深浊的眸色。
明月低着头默默的吃着碗里的东西，而在抬眸的瞬间险些被顾城的目光吓着。
“啪”她弄掉了手里的筷子。
裴君体贴的为她捡起，然后将旁边干净的递过去。
“谢谢。”她咬咬唇垂下眼睫，看得出来顾城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去触霉头，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的，连个正眼也不敢往他身上扫。
“我吃饱了。”顾城放下碗，没说话。
凭着多年的默契，裴君优雅的擦拭了下嘴角，跟着放下筷子：“我也吃饱了，大家伙慢吃。”
“还有几道菜没上来，再吃点吧。”顾清有些恼的瞥了眼顾城，大过年的，人家难得过来一趟，有什么公事是比吃饭更重要的？
顾城撇撇嘴装作没看到，拉开椅子上楼。
等到书房的门一关上，一张原本就不太友善的脸顿时变得更为清冷：“裴君，大家这么多年兄弟……你知道我的意思。”
裴君挑挑眉梢，大大方方的往办公椅上一坐，翘着腿将桌上的资料翻过一页，漫不经心的道：“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轻笑两声，眼看顾城快要发飙，他这才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我对你的家猫不感兴趣。”
虽说家养的猫儿温驯乖巧，却少了那一股子野味，着实没劲。
裴君瞧着顾城已经缓下来的面色，顿时觉得喜好这种东西，真是令人费解，捉摸不定，那小姑娘的外表确实是白白嫩嫩，长相可人。
却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女生，路边一抓一大把，比起顾城从前的女友，那真不在一个档次。
“你的品味真独特。”想了想，裴君忍不住嘲讽道。
顾城冷哼了声：“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刘琨那有什么消息？”
女孩的美他们不需要懂，那股子娇滴滴的妩媚有他知道就足够了。
今晚顾城来得有点晚，明月都已经睡迷糊了，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床的，只是当一双不规矩的手摸到自己胸前时，她吓得睁开了眼。
“顾……顾城哥。”刚睡醒的女孩声音里还带着点沙哑，娇娇怯怯的喊着他的名字。
“嗯。”顾城捏住一只椒乳，整个人贴上去，又亲又吻。
“顾……顾城哥，你做什么！”他今晚有些不一样，在察觉到这点时明月禁不住惊慌的喊道。
做什么，当然是做你了。
顾城冷哼了声，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他抱着她柔软的双肩，心下一冷，便将脸埋了上去。
“你想嫁人吗？”明月捂着扑扑直跳的心脏，蜷缩起身子没动，在听到他的问话时整个人一愣，不明所以的摇头。
“嫁人？”
“嗯。”他抱着她一动不动，在黑暗中，眸子里徒的蕴出了一层冷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