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背脊一僵,她跟本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月……”顾清放下报纸,静默半晌后回答道:“是从母姓。”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顾城可没那么好打发:“做过DNA验证,报告出来了?”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顾清突然摔了手上的报纸,激动得胸膛上下起伏,顾母见状赶紧过来安抚,稳了许久他才逐渐平息下火气:“我说她是就是,过段时间我会让人把手续给办了,以后明月就是你妹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室内的氛围在瞬间变得紧绷,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明月吓得连气都不敢多喘。
“爸,我不过是问问,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跟我置什么气。”收回眸中的戾气,顾城突然笑道。
正好在这个时候佣人端上来一大块刚烤好的蛋糕,顾母接过对明月说道:“先吃点心,你哥哥就是嘴巴有点坏,其实人很好,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语毕她又特地分了一份大块的给她,并当着顾城的面,将他那份的巧克力通通拨进了女孩的碟子里。
明月握着小叉子的手一僵,怯怯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顾城,见对方没有反应,她也不敢下手。
“快吃,别管他。”顾母和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城不喜欢甜食。”
顾城撇开脸,吐出嘴里的烟圈,袅袅白烟在空气中散尽,嗅着满室的尼古丁味,顾清轻咳了声呵斥道:“要抽就出去抽。”
顾城诧异的抬眸,从前的顾清鲜少会管到自己,随即,当他注意到坐在一旁,正捂着鼻子的明月时,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掐灭手中的烟头,他从兜里重新掏出一支香烟,刁进嘴后往大门口走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男人的脚步声了,明月这才悄悄的吁出一口气。
顶级糕点师做出的芝士蛋糕入口即化,味道掌握得恰到好处,不会太甜也不会太淡,在吞咽之后依然是口齿留香。
可当明月吞下最后一口蛋糕,却只觉得一股涩味,从肠道一路涌上了喉咙……
顾城停在屋檐下,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烟头一点点的燃烬。
凝着那一道红光,他掏出手机给陈铭敲去个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那头便传来陈铭带着点困意的声音:“这么早?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会折寿?”
“已经太阳晒屁股了。”顾城嗤笑。
陈铭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在心中低咒,哥几个昨晚在刘彪那玩到了半夜,三四点才醉醺醺的回去,现在还没到中午,顾城到底是什么构造的,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
“查谁。”
“顾言洐。”
陈铭用手抓了抓头,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顾言洐是谁。”
顾城踩熄脚边的灰烬,回答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起伏:“我二叔。”
吃过饭后明月在屋子陪着顾母闲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期间她可以看出顾母的心不在焉,毕竟顾城自下午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顾清窝在沙发上看新闻,并不时的收到妻子的白眼。
见他依然无动于衷,顾母只能将视线落回明月身上,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顾清很少发火,平时在外人眼中全是扮演着好好先生的角色,却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不怎么亲的侄女跟自己的儿子生气。
顾母不理解,只觉得顾清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而至于明月……
察觉到屋内突然变得紧张的气氛,明月沉默了许久,抬头对顾母说道:“大伯母,我想回去复习了,我明天……有场小考。”
“那你去吧,好好考。”
明月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房的,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一直惶恐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她拿出抽屉里的本子,一笔一划认真的记录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七月八日晴
哥哥,我好想你。
……
眼泪在纸上晕开,当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并习惯性的往前翻的时候,重复得最多的依然是那句:哥哥,我好想你。
夜里的走廊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清水滴落的声音,微弱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一道人影。
男人双手抱胸的靠在墙边,脚下堆满了烟头,可以看出他在这里站了很久,沉默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波澜不惊的目光让人看不出情绪。
突然他掐灭手中抽到一半的香烟,直起身上去敲门。
而正巧明月也在这个时候由房里出来,当门开启的瞬间,两人的目光也在空气中交汇,数秒的怔忡后,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去,这样也正好给男人制造出了一条可以挤入的缝隙。
来不及尖叫,嘴已经被人捂住,而随着一股热气汹涌的袭来,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明月整个人被压在墙上,手脚同时被钳制着,别说挣动,她连转个身都难。
“顾……城哥……”
她怯怯的低唤了声,他靠得她太紧,使得她在吐纳间,鼻里全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第十四章
“谁是你哥。”顾城凑过去,贴着她的耳廓阴测测的说道:“小杂种,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听到这话,明月心中一颤,原本还泛红的脸顿时变得死白:“我不是……”
还敢回嘴?
顾城眯起眼,扣上她的肩膀强行令她翻身,而后将她牢牢的压在墙上。
柔软的酥胸贴在他的胸口,随着女孩的呼吸上下起伏着,一下一下透过薄薄的衬衫惹得他浑身燥热不已。
“我不是……杂种。”明月眼眶泛红,能明显的感受到正有一根硬挺的铁杵抵着自己的小腹,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光从男人益发浓重的呼吸声里,便可猜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手撑在女孩的颊边,他俯下身阴冷的睨着她,她不知道?从陈铭的报告中可以知晓,他二叔在她还没出生之前就病死了,剩下她母亲一人,带着儿子靠卖皮肉为生,试问夏唯心是跟谁生的夏明月?
跟那个死了好几年的顾行衍?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从哪来的。”揪着一把头发,他没有给她闪躲的机会,强行拉到自己面前。
夏明月不是顾行衍亲生女儿的事不难查,他不相信顾清会遗漏掉这个细节。
头皮被拽得生疼,对于男人的粗暴,明月吓得险些站不住脚,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如今在她眼中,顾城就像一个强盗,闯进来,不问青红皂白的质问,令她慌得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大伯……”她张了张嘴,细细的喊了声,可随即头皮被扯得更疼了。
“你想叫谁?”顾城盯着她秀气的鼻梁,那精致小巧的仿佛是最顶尖的师父做出来的工艺品,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上去,不知道她的小鼻子被咬出血了,会是什么样子。
“大……顾城哥,好疼……”心底突然涌上一阵恶寒,明月垂下眼低低的哀求道。
她太小了,身高跟他比起来还不到自己的胸膛,可女孩刻意显露出的羸弱却惹不来男人的怜惜之情,反倒让他心中的暴虐因子在瞬间剧增……
想到这,眼里的阴霾逐渐沸腾起来,不过是数秒的时间,顾城动作一滞,蓦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抬眸他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紧抿的唇,阴沉的脸,还有那满面褪不尽的乌云……
他刚才在想什么?
对方不过是个小女孩,他居然想把她压在身下,当成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对待……
当抓着自己的手松开时,明月不由得双腿一软瘫坐下来,她靠着墙壁不停的喘息,在恍惚间,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将衣服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滴……
来不及思考,她沿着墙爬起身,惶恐的往大门疾奔。
男人身上泛着的煞气令她不寒而栗,她知道如果现在再不走,就没机会走了。
可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长臂一伸,顾城轻而易举的揪住她的衣领,更像是个收网的渔翁,牵扯着丝线一步步的将猎物拉近。
到嘴的尖叫全部卡在喉咙里,明月就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苍白着脸,呼不出吸不进。
最后,她只来得及在嗓子眼里溢出了一声抽泣,随后便落入了男人的怀中。
“想去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把她拖进怀里,掌心贴着墙将她围困在身下“我不知道……”四周全是男人炙人的气息,她心里虽然害怕着与他独处,可她更怕自己的呼救声会彻底的惹怒身后的男人。
这么晚了,大伯跟大伯母一定都在房里,有钱人家里的隔音设施都做得很讲究,而她的房间正好在二楼靠墙角的位置,离主厅较远,所以就算她大声呼救,也绝对传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