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受过的苦,我都能理解,秀婉三岁同师父外出游历,这十年来,摸爬打滚长这么大,我不是没有被人欺负过,你说我年纪小,想得却那么多,可是,我曾经遇见过,即使我还那么小,想要欺负我的人,我都遇见过。师父说谁若敢欺负你,你就要不断的变强大,将那些侮辱加倍还回去。我也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单纯,我杀过人,那个男人,是我杀死的。到现在,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了。”
第一次杀人,似乎还不到七岁吧,那是个病态的男人,因为有着恋男童的倾向,侵犯过不少的小男孩,撕裂她的衣服发现她是个女孩,捏着她的脖子,几乎将她掐死。容苏将他绑起,刀就塞到了她的手心,冷冷的捏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挑断手筋脚筋,流血而死。
第一次,她有点怕他,第二次是她初葵时,冷着脸,眼都没眨的将那几个流氓杀死。
他说,对女子而言,长得太好,其实并不是件好事,她从小就明白。所以只有逼着自己变得坚强,变得冷心,变得没心没肺。
☆、第16章 昏君赠花表决心
这天,李侍郎的运气十分好,在迷路的途中刚好遇见了路过的蓝将军。这位年轻侍郎大人怒气腾腾的杀过来,揪着楸瑛的领子又是一阵暴跳如雷,“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你的。”蓝衣的将军答得也顺风顺水。
“你会这么好心?不要又给我错的地图就不错了。”
楸瑛耸耸肩,“你看,人太笨,怎么画地图都看不懂,不要怪我。”
“胡说,明明是你故意画错的!”
这样的执着楸瑛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好在无论对方来多少次,他都没有厌烦的意思,并乐此不疲的洗刷了他很多次,正欲再还口逗他,却也是在这时,身后的侍官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托盘前来,降攸松开了楸瑛的衣领,错开身正要让道,那侍官却也准确无误的停在了他二人面前,“蓝将军好,李大人好。”
“何事?”理了理被绛攸拽得有些皱的衣领,楸瑛语气淡淡的问话。
侍官将托盘举上前来,“陛下让小的务必送给二位大人的。”
两人视线移去,却见木质的托盘中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两株紫色菖蒲,楸瑛勾起嘴角一笑,“菖蒲,还是紫色的。”
“看来,为了选这朵花,我们的昏君陛下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呢。”
菖蒲的花语是信任,代表着君对臣子的希冀,紫是最为高贵的皇家之色,紫色的菖蒲,他倒也想得出来。“那么你要接受么?”说着,绛攸将目光转向了蓝衣的青年,目光所及是那人伸出手来拿起了花茎,绛攸微微睁大了眼睛,“想好了?”
那人眯着眼,嘴角上扬着将花凑到跟前,嗅了嗅花香,“其实你和我一样,心里不早就有答案了吗?”
闻言,绛攸点点头,伸手拿过了剩下的那朵菖蒲。
侍官收起托盘弯腰同他二人行礼,慢慢退出,剩下两人捏着菖蒲想了许多事,前脚侍官刚走,后脚便有一双胳膊搭在他二人肩上,秀婉的脑袋生生挤进他俩之间,“唉,在看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将视线转向了他二人的手,然后愣住了,你们俩大老爷们盯着一株花发呆,这这……这太违和了吧,她松了手退开两步来,楸瑛同绛攸转身看着她一脸嫌弃的表情很是不解。“秀婉娘娘的伤好了么?”
她点点头,指了指他俩的手,“这个……”在她看来,连昏君有时候都像个娘们似,绛攸除了路痴之外整个人也是很爷们的,楸瑛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年内唯一一个敢再挑战她的人,就冲这点,那也是汉子中的纯爷们好么?
这纯爷们的二人组居然对着一朵花发春!!简直不能直视!
绛攸还很天真烂漫的同她说明。“这个啊,是陛下送的。”
“你说陛下???!!”秀婉又退了两步,不得了,断袖的昏君竟然对这两纯爷们下手了!还一石二鸟!
楸瑛比绛攸要了解她多些,看她那张脸一时间兴奋惋惜的表情纠结不清,就已经明了,她又不知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伸手想拽着她解释菖蒲的含义,秀婉已然听不进去,云袖一甩,捂着脸跑开了。徒留绛攸很莫名,抓了抓头发不懂她这捂脸的含义为何,难道对他和楸瑛也会不好意思起来?
她好像不是那种会不好意思的人啊……
扭头看向了伸手在半空的楸瑛,“秀婉娘娘她怎么了?”
“……大概想多了吧。”将手收回,默默的擦了把汗。
“不过,话说回来,近来,陛下同秀婉娘娘倒是亲近了不少。这,还得多亏蓝将军的计谋啊。”
楸瑛笑眯眯的迎上他的挪揄,“怎么陛下同秀婉亲近,你吃醋了。”
反应慢半拍的绛攸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吃醋所指为何了,突然也就明白刚刚秀婉捂脸的缘由了,俊秀的一张脸瞬间涨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害羞所至,眼看要动手,楸瑛也不傻,赶在他爆发前一步溜之大吉。
再说捂脸跑开的秀婉一路噔噔噔先一步跑到府库,邵可抱着一个篮子回来,就见秀婉盘腿坐在地上靠着墙面,将篮子放下,他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秀婉看着他摇摇头,她只是需要静一静,总觉得被昏君带坏了的感觉。
“那你怎么了?”
“爹。”
“有什么要对我的说的吗?”温柔的将她从地上拉起,秀婉顺从的坐了一旁的凳子上。“陛下说他怕黑。”
邵可搬来凳子坐在她身边,“看来陛下都对你说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和现在完全不同呢。”
秀婉凑了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很惨,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时候唯一疼爱陛下的二皇子被流放,永远都在哭的样子呢,后来我便教他识字,给他读书来听,其实陛下他从前也是十分喜欢学习的人,只是登基后就不再看书了。所以,秀婉做得很好啊。”说着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真的做得很好吗?她低头认真反醒起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所作所为,对刘辉也没怎么和颜悦色过,她虽说不怕任何人,但他身为一位君王,彩云国的皇帝,却没有对她发怒的时候,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呢,相反她却暴躁多了。“我觉得,我做得很不好,也没有好好照顾陛下,遇到事情也是逼他去做,从未像姐姐那样耐心的规劝过。”连上朝都是逼着他去的,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酸,但摸了摸眼睛却还是干的。
“所以,秀婉也是在反醒了么?”
她点点头,抬头严肃的看着他,“我以后会好好陪着陛下,辅助陛下成为一代明君的。”
“恩,我相信我们秀婉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们秀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许久她都未曾如此认认真真同他说过话了,那么年,她也曾如刘辉那般,埋怨过,为何要将她送走,又为何连母亲的死也不肯接她回家,但毕竟她还是爱着他们的,也那般渴望着回到这个家。
他说这样一句暖心的话,那所有的埋怨都随风而散。至少她还是有机会的,可是刘辉呢,到最后母妃都是怀抱着对他的埋怨而死的。
她只是突然有点想见他了。
“对了,篮子里是什么?”想了想,这气氛太过煽情,实在有点不适合她,再这么下去,保不齐昏君出现的时候她就扑过去了,那可就亏大了。于是她侧目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竹篮,经她这样一提醒,邵可才想起被他遗忘许久的竹篮,起身将竹篮提着递到她面前来,“昨晚的那场大风过后,桃花都被刮落了,想到你出门来见了可能会遗憾,就捡了些好的来,做成香囊也好。”
秀婉低头盯着一篮子桃花花瓣眼前一亮,“我可以酿桃花酒!师父教过我呢。”
“你还会酿酒?”身为父亲竟然不知她还有这一技能,看来以后也不会饿死了。
“恩,给我吧,等我酿好了给爹你送来,保证喝了还会要第二次的!”说到兴起,她接过篮子,急冲冲的便往自己的寝殿而去。
在路上碰见了来府库的刘辉,匆匆同他打了招呼,她急不可耐的如风般消失在眼前,刘辉闷闷不乐的走到邵可面前,难道他就那么不招人喜欢,见了他就逃走?听邵可说她突然来了兴致想酿桃花酒他才找到了一丝安慰。
回殿的秀婉亲力亲为的将桃花洗净,找来罐子密封,又兴致勃勃的在梧桐树下开始挖坑,珠翠同香铃拦都拦不住,等她忙活完,天就快黑了,一脸泥也丝毫没有打击到二小姐的积极性,大伤初愈就这般劳作,着实累得不行,香铃打了水给她泡澡,剩下的花瓣就全扔了进去,卸下一身疲软,差点滑入浴桶里,珠翠看不下去,大叹一口气将她拧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将她收拾好,头发还*的就被推在了饭桌前,一闻菜香,她倒清醒了,晚饭的食量也平时大了许多,刘辉端着碗坐在她身旁,一路也只有夹菜的份。
有时候看着别人这般能吃也是件幸福的事,前提是你有足够多的库存,这话是秀丽说的,当时被貌不惊人的二小姐的饭量吓住了,但苦于囊中羞涩,很是伤感。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的昏君陛下,养活她这么个暴力萝莉还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