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面子?”凌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菱唇微翘,直视着陆涛的眼睛,嘲弄道:“在我的眼里,你连脸都没有,何来的面子?”
这些资料,是他结婚前,让人去查的,前天才到自己手里。一想到自己的小野猫在王凤珍这个老巫婆的手里被摧残了三年,他就气愤的想杀人,今天可真是好,他还没腾出手来去找王凤珍清算,这个不怕死的东西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真是不收拾她都对不行!
凌睿看陆涛的目光,满目鄙夷!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恬不知耻的跟自己谈面子!这样的男人活着都是耻辱!
陆涛被凌睿的话一噎,脸色一下子铁青,他没想到凌睿竟然会是这么毒舌,而且丝毫不顾及场合,铁了心的要将事情闹大一样。
看着诊室门口那些好奇观望的人们,陆涛只觉得额间的青筋暴跳!
“你……你胡说!”王凤珍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几乎是要跳起来,指着凌睿的鼻子大骂,只是那抖动的手指,泄露了她此时的心虚。
这个男人竟然调查她!连陆振东那个负心汉没死的事情都抖了出来,还有——
王凤珍不敢再往下想!
“看来你还想听我继续说下去!”凌睿不在意的笑笑,刚想张口,却被打断。
“唐诗诗,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陆涛说完,对着唐诗诗弯腰九十度。
陆涛怎么会看不出来,凌睿为什么了什么揪住不放!只是这个道歉,是他欠唐诗诗的,所以,这腰他弯的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凌睿浓墨般的眸子眨了眨,脸上饿表情有点索然无味。
这么快就投降了?他还完全没发挥呢!
“陆涛!”王凤珍看着陆涛向唐诗诗弯腰鞠躬,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上前来拉陆涛的身子,却被陆涛一个凌厉骇人的眼神给制止。
王凤珍懵了!这个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这个她生命里所有的支柱,这个从不肯轻易屈服的儿子,竟然对着个小贱人,弯了脊梁,鞠躬九十度道歉!
这比被人当众狠狠的甩一巴掌,还让她难堪心疼!
“阿涛!”凌素素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她咬唇看着陆涛,苍白的小脸上血色全无,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紧紧的攀附着黄晓娟的胳膊才勉强站起来,那感觉,仿佛一口气就能将她给吹倒。
“小婶婶,好歹你们也曾经夫妻一场……”凌素素的泪,滚了下来。
唐诗诗冷笑,真是唱做俱佳啊!
这凌素素惯会用这招,而且屡试不爽,门外的那些人,恐怕绝大多数已经被她的可怜相所收买了。
呵呵!反过来倒是他们咄咄相逼了!
唐诗诗的目光在陆涛始终没有直起的身子跟凌素素之间流转,最后看着凌睿,一扬眉。
我是不是也该跟她一样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这样的人渣不需要老婆大人动手,交给小的就好!
凌睿飞快的朝唐诗诗眨了眨眼:晚上给点奖赏就好!
看你表现!
你就瞧好吧!
凌素素一边紧紧按住黄晓娟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一边透过泪眼,看着凌睿跟唐诗诗之间“眉来眼去”,心里恨不得将眼前这两个人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凌睿将视线转向凌素素,与刚刚的邪肆不同,现在的他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用一双洞悉一切的眸子,看着凌素素。
凌素素被凌睿看的一个机灵,眼神不断的躲闪,但是却觉得在凌睿这样的目光下,任何的躲闪都是徒劳的,躲到哪里都无所遁形。
不过是片刻之功,凌睿不发一言,而凌素素却扛不住压力,惨笑着站直身子,声音清亮的说:“小叔叔,我们错了,不该插队搞特殊,更不该仗势欺人强词夺理,我们这就去排队。”凌素素说完,一只手拉着黄晓娟一手拽着陆涛,夺门而去,那模样,简直就一生猛女汉子!跟刚刚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门外的人在看到这样矫健的彪悍的凌素素的时候,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仿佛更迷糊了。1
唐诗诗佩服的看着凌睿:你怎么做到的?
凌睿痞痞的一勾嘴角:晚上我告诉你!还有人没走呢!
王凤珍一看形势不妙,也想跟着凌素素开溜的,结果却被凌睿一个眼神,刚刚迈出去的那只脚,又生生的收了回来。
“王凤珍,今天,只是个开始,这三年你是怎么对诗诗的,我会一点点,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王凤珍只觉得脊背一麻,寒气入体,身体像是一瞬间被冻僵了一样。
除了哆嗦,所有的动作都不受大脑指挥。
“唐诗诗,你的本子拿给我看看!”凌素素走了,一直沉默着的白晓兰,开口说。
一直呆在门外莫小惠此刻也走进来,整理着诊室里面的仪器。
凌睿跟唐诗诗不再理会王凤珍,开始就诊。
王凤珍无比狼狈的灰溜溜的逃了出去,一直跑到医院外面,直到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王凤珍才觉得刚刚那刺骨的寒意,消退了一些,心也渐渐回暖。
经过这一遭,凌素素哪里还有心情再看诊,她拉着陆涛跟黄晓娟一路出了医院,躲得远远地,才松了口气。
一出来,黄晓娟就挣脱了凌素素的手,拉了拉身上刚刚因为快步小跑而有些下滑的蚕丝披风,不悦的指责陆涛说:“你刚刚为什么给那个贱人道歉?丢人!”
陆涛冷漠的看了一眼黄晓娟,状似不解的问:“我们怎么到了医院外面了?”
这个陆涛!该不会被凌睿吓傻了吧?黄晓娟刚想开口训斥,就被凌素素拉住。
凌素素现在是真切的体会到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刚刚陆涛话里的讽刺那么明显,自己的妈妈都没听出来!真是气死她了!
五十步笑百步!
陆涛看着凌素素跟黄晓娟,淡淡的说:“看来你的身体不但没有什么异样,反而好的很。那么,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也不管凌素素跟黄晓娟愿不愿意,丢下她们两个扭头就走。
“哎!陆涛!你站住!”黄晓娟没想到陆涛敢这样就将她们两人给晾在医院门口,生气的大呼小叫。
“妈!你能不能消停点!”凌素素一把甩开黄晓娟的手,生气的说。这老妈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做事情真是大失水准,平时还没这么糊涂的!
黄晓娟看凌素素生气,气的一跺脚,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还没过门他就敢这样对你甩脸子,嫁过去后有你受的!”
凌素素心里也是气恼的,尤其是今天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丢脸!可是今天的事情原本就是她们不占理,假装肚子不好,将陆涛给骗来,还让他丢尽颜面,也难怪他会生气!
都怪唐诗诗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使了狐媚手段将凌睿迷得不分东西南北团团转的,她拿什么跟自己斗?
连站在自己眼前都没有资格!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凌素素正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就看到王凤珍慌慌张张的从医院里出来,她立刻关切的上前,拉着王凤珍的手,红着眼圈,哽咽的说:“伯母!”
王凤珍关切的看着凌素素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素素咬着嘴唇,摇摇头:“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心口有些闷闷的,堵得慌。”
“一准是被那个小贱人给气的!”王凤珍一想起唐诗诗来就气的浑身直哆嗦。
“也不知道我小叔叔是中了什么邪了!不顾我太爷爷的坚决反对,非要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凌素素摇头叹息,似是有万般的惆怅,一副家门不幸的模样:“伯母,你也知道我们家子嗣单薄,就连小叔叔也是随了母姓的,我太爷爷将子嗣问题,看的比天大!”
凌素素见王凤珍若有所思,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说:“其实,我挺可怜唐诗诗的,她今天怕是来医院做孕前检查的,可是即使装的再像,这不能生就是不能生,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迟早会因为这个被我太爷爷赶出凌家的,只不过是早晚问题而已。”
“这样的贱人,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她在凌家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王凤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这凌素素肚子里可是孕育着她的小金孙呢!
凌素素听王凤珍这样问,为难的动了动嘴唇,低下头,不肯说话。
“她给你气受了?!”王凤珍有些焦急的问,看凌素素仍旧低着头,心忧如焚:“你倒是说句话啊?!”
“亲家,你就别问了,素素这孩子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现在得志了,你今天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今天素素……唉!算了!”黄晓娟这次总算是忖度明白了自己女儿的心思,连忙上来帮腔,末了还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模样。
王凤珍一想到凌素素好好的,今天突然的动了胎气,再看看黄晓娟跟凌素素这幅模样,自然的就将这一切给串联起来,将唐诗诗视为罪魁祸首!
“伯母,你也不用太担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以后尽量躲着她就是了,总之我不能让孩子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凌素素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向王凤珍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