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云端,那是他们的故乡,
大佛慈悲立世,应一派宁和,
但是,
好吧,跟人和畜生、妖和鬼怪真没区别,到了家那就是“本性”完全不必藏……哎呦我滴个妈咧,吵得祥云直跳迪斯科!
“朽木不雕!”
“你雕了吗,你就会装仙!”
“我装仙?你倒也装装把六个字盘顺呀!”
“我盘不顺还不是你策略不好,世世当公主,要不你就一直延续下去,怎么这一世又变了?”
“不变变,你安逸得越发骄纵!”
“那怎么不当一世公主再当一世平民当一世公主再当一世平民……”哎呦,那小嘴皮子,噼里啪啦说一句逼近一些观音姐姐,观音姐姐直往后退,身畔莲花花枝乱颤,“我就败在你这么个冤家手里!”
佛祖叹口气,祥云朵朵舒婉而逝,
观音傲狠了,小黄娇狠了,傲娇傲娇,岂非不是佛灵修行中的一道业障,
他们这一“纠斗”可说佛界一“范示”:修行之路漫漫,修成,警示他人;不修成……继续修呗。
佛祖开口,心音难灭,浩瀚无涯,
简言之,三个意思:
一,这是你们造的业障,必得由你们自己走下去。
二,顺其自然。既然这一世小黄为凡人,丢了六字,终须还得回归凡人去挽回六字。
三,观音是线,小黄是风筝。观音得牵着小黄,也得跟随小黄。
好吧,咱就把上佛这几层意思再说俗些:
一,老子管不了你们!你们闹成这样,后果自负!
二,小黄这世即为小鸡女,观音你怎么就轻易开了她的天忆,搞得她神里神经更作怪!给老子滚回去后,她还当小鸡女,你还是死老鸨,不能再擅自开天忆,你的灵力也一并收回!
三,你是领导,是叫你去打磨她滴,现在倒好,她没打磨好,把你也带坏鸟!看看,吵得哪有个菩萨样儿!这次给老子滚回去后,你还是领导,地位不变,但是,你得听听她滴,她说怎么搞就怎么搞。务必把“六字真言”这茬给老子搞顺!
听明白了不,各位?
观音姐姐如何不“哭”,佛之心,谁更受宠?
当当当,小黄完胜!
☆、173
佛祖 慈悲,给了他们一次“拨乱反正”的机会。
时 光倒回,回到“北饭宴席”,妮子放下筷子,头都不抬,拉着炮儿的手腕就拽外头,
“炮儿 ,你干什么!把他们都号一堆儿……”她焦急忙问。
嗯,到这里了。原先的处理是,菩萨解了她的封,这会儿……菩萨晓得几别扭!
观音姐姐有点相信她曾经说过的一层意思了:佛祖这一趟,并非“他带她修炼”,实为“她以磨砺他来助他修炼”!看看看看,这哪里是磨她,简直就是在“消遣”自己。此时的观音一切灵力被收,除了拥有“天亿”,跟她一样是个凡尘蠢物,甚至,还不如她,她有逼可卖,自立谋生无虞,他呢,还得靠她卖逼蹭条活路……
不过别扭归别扭,到底是佛界老二,慈悲与智慧的象征呐,可说心怀韬瀚,不疾不徐,既然佛说“顺其自然”,观音甘愿陪她再历一世苦直到修炼成果。
当然,一抹“天亿”留根骨,唐炮儿的气质从此肯定有了质的变化,油嘴滑舌是一面,窝囊缺德是一面,沉静时,那种谁也无法企及的“慈悲开阔”感……只会叫蒋大小更舍不得他。
“小儿,我以前太混蛋了,”炮儿手抬起轻轻捋她颊鬓边的发,“你十三岁我遇见你,今儿你快二十一了,七年,我糟蹋了你七年,可能也是因为这,我遭报应了,脑子里长瘤子,一条命差点搁到这儿。”“炮炮,”这就是她的一块“小宝气小儿子”,不争气如何,混蛋又如何?她就是疼他你也没法。所以炮儿这样说,大小听了,你想想她得有多过不得!两手握住他的手腕,踮起脚额头就要挨着他的额头,“我不怪你,我从没怪过你……”
“我知道,”炮儿捧住了她的脸颊,“所以,这往后啊,我得对你好,为你着想……小儿,这是个机会,所有事儿所有人都摆台面上了,能坐一起说清楚,虽然想叫他们放手不那么容易,可是,由你的心愿,你最想如何咱就怎么去办,别去考虑什么合约什么钱。咱现在有钱,我爸妈给我留了不少,能过日子……”额头顶着她的额头,轻轻喃。虽说最后这话还是有点缺德,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咧,但是,听得大小何其暖和何其舒坦,她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跟着炮儿无忧无虞地吃喝玩乐吗……
“我想,首先还是把我的真证件都拿回来,贾思敏太坏了,我家的房产证都给扣了!”蒋大小咬牙切切。咳,确实,别的还好说,那张房产证是她老爹蒋木栓唯一的“家产”,在她眼里,贾思敏缺老德了,她家那点儿“荣誉感”都给“利用”个全儿!
“嗯,随你。”
好吧,再进来的蒋大小依旧提着一瓶迎春酒,不过绝对不带仙贵气儿了。
有点怯,可又隐隐的“破釜沉舟”。
她两手提着酒瓶放于身前,一副谢幕讨赏的“工作”状态,
“各位爷儿,我陪您们玩一年了,如果您儿真像刚才外头说的,今儿不反我……”
她深深鞠一躬,
“放了我吧。咱们结账吧。”
OK,
北饭外,重重戒严,
里头,
任谁想得到,竟是一场“集体结账酒”,哈哈,小野鸡不想跟你们玩儿咯!
☆、174
没想 到的是,笼子里的人第一个出的声,“大小,”敏书喊她,
这 是她最特别的一个存在,蒋大小忙走过去,笼口锁着,她抓着栏杆摇了摇,“敏书,他们这样对你真是……”敏书却朝她轻轻招招手,大小完全对他言听计从般,蹭过去侧身跪在他身旁。
两人铁 栏相隔,敏书贴近她耳朵旁,低声说,“我们得做一次。”
“啊?”大小完全没想到他说这?
“我好像不举。”
这更叫大小惊骇,望着他,“不会吧……”
敏之这时候走过来,蹲到他们跟前,看看敏书,又看看大小,抿抿唇,“这样吧,我跟你解约,不过,”他又看着敏书,“他跟你说了什么,我得知道。”敏之的眼光很深茫,敏书宁静不兴地望着大小,
大小当即扯谎,“他叫我带他出去。”敏书的眼底有笑意,
敏之突然抓住蒋大小的衣领,逼近,“我和他这世上只能活一个,你选谁!”敏之的目光多么犀艳,妖魔一样,
这把蒋大小逼急了,她的泼相出来,主要还是这种“二选一”的问题当头棒喝,她从来都不喜欢选,懒得动脑懒得付情,
好家伙,小丫头只片刻呆愣,头皮一麻,手上去就推鄂敏之,“你从来就不叫我好过是不是,你今天还说不反我……”
敏之像入了魔,变成两手抓她的衣领,“选一个,选定了,我就死心。”
这话儿又像软疼进她心里,敏之荒唐吧,敏之对她那心……天地可鉴呀,
大小两手突然紧紧环住他的颈脖,咬住他的肩头,哭腔,“敏之,你就不能和他都好好儿的?敏之,他腿脚不好,他又被打成这样,他还被关在笼子里……敏之,说不好听,敏书这样的身子,活不过你,他,他叫我心疼。
敏之,你也叫我心疼。你这样的出生,是你情愿吗,你这样的性子,是你情愿吗……”她咬着他的肩头,长发刘海遮住点眼眸,却依旧能感受到她哀戚小心看过来的眼神,
“俊童,我也心疼。我害你我也不愿,你打我我也不怪,你爱的人这样对你,你也够苦了……
俊甫,俊甫,”她连喊了两声儿,咬得更紧,“你后来有多疼我,我知道,可你琢磨不透,你对我好,是真的还是为了……”她没说下去,不过环着敏之脖子的手更紧了些,“我,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十三岁出来接客,就想多挣钱过上好日子,你们不知道,我以前住在大桥下边,拣人家吃剩下的罐头,闹得拉肚子,我爹都没钱送我去医院……穷日子我过怕了,我没有其他的可以挣钱,只有这个身子,只有它了……”
妮子泪流满面,“呜呜……”突然听见低低的啜泣声,原来炮儿手背捂着嘴低着头在哭。
第一个起身的,是俊童,他直直地离开,眼微红。
然后,徐美堂。“大小,有事你吱声。”走了。
俊甫走出去,不多时,齐云山领着两个人赶忙进来,打开笼子,把鄂敏书多小心地扶出来,
“鄂叔,我送您回去休养吧。”俊甫说,
敏书却回望着大小,大小也望向他……他们有他们特有的默契,大小这样的眼神真像娇娇,一种依赖的承诺感,完全被敏书“调教”出来哇……
“鄂教授!”
这时候别林和维叔突然从外头冲进来,接过搀扶着敏书两人的手。门口,站着忠心耿耿的朱长垣为他保驾护航。
“我们来吧,鄂教授的健康就不劳来主任操心了。”朱长垣冷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