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么?”
“不错,可是虾球没有伊桑做的好吃。”
当然不会有伊桑做的好吃。
那可是生在法国名厨世家的人物,当年叶璟琛用诚意把人打动,用‘诺言’二字把他困在异国他乡两年,等的就是安昕。
漫无边际的沉思着,他说,“那下次再带你去吃一次。”
安昕连问了两遍‘去哪儿啊,去哪儿啊’,仿佛不管你带她去哪儿,她都会乖巧的跟在你的身后,一回头就能看见。
柔软的声音如同甜腻的棉花糖,他被谁推了一把,不受控制的倒进去。
说不出的安逸。
叶璟琛享受了一会儿,继续问她,“吃完午饭呢?你们去哪儿了?”
安昕仍旧很老实,说,“午饭吃到下午,天快黑了,我们去莲叶的地下酒吧……”
中午是令人垂涎欲滴的法式大餐,晚饭就是酒。
“你饿了么?”他担心的问。
安昕直接把他的大腿当枕头,做苦恼状,“我好晕。”
“……你喝了多少?”
她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数,一只手的五根指头都数完了,另一只手继续数,连数了几遍,叶璟琛没了耐烦心,再问,“之后你们就一直在那里喝酒?”
“是啊……”安昕一副‘我也很没办法’的表情,末了补了一句,“还有周玄南。”
叶璟琛听了就冷笑起来,周玄南,这笔帐他记住了。
脑中闪现出那道让他反感的身影,他还没问,安昕蓦地撑起半身,凑近他的脸,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异,“我跟你说,我遇到一个人,他和秦深好像!”
那又如何?
叶璟琛心里想,没说出来。
他亲眼所见,确实很像。
但那又如何?
安昕又缩了下去,哀伤的叹了一口气,无需哪个问,她主动道,“我们喝了好多酒,我们一直在聊……秦深。”
说到随后那个名字时,她翻起眼皮盯着叶璟琛,脑子不清醒,却总有个意识知道他不喜欢。
“然后呢?聊了秦深的什么?”
难得,太难得了!
叶大灰狼展开宽阔温柔的双臂,把安昕拢进怀里,沉哑的嗓音伴着宽慰,问,“和他们聊秦深,你开心吗?”
要是开心就不会喝得大醉,眼睛还红成这样。
更还要对着一个和秦
深像极了的人。
看着安昕满脸受伤,周玄南和雷劭霆的恶名不用多打听,她能占到便宜才稀奇了。
问罢,她连五官都要拧巴在一起,嫉恶如仇地,“不开心!”
回答是一定的!
“为什么不开心?”叶璟琛真喜欢喝醉酒的安昕,而且一定要这种状态,问什么答什么,实在是太乖了。
“雷劭霆那个混蛋,居心不良,找了个和阿深长得好像的人来迷惑我!”
叶璟琛被她的语气逗得很欢乐,“嗯,你不为所动,做得很好。”
谁想安昕再语出惊人,“可是他和周玄南以前做的事更坏,他们……他们拿阿深来打赌,最后……”
她抽泣了两声,心肝儿都在颤,含糊着总算说完,叶璟琛听得不大真切,“谁把谁睡了?”
“周、玄、南!”安昕一字一顿,恨得不得不了。
叶璟琛强忍想笑的冲动,“把秦深?”
问罢,安昕眼泪全数冒了出来,这是被占多大的便宜,吃了多大的亏。
她的秦深被人给睡了!
她竟然到今天才知道!
好生气!
抱着谁的腰,她呜呜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叶璟琛今时今日才发现,这丫头纯得太离谱了,他想是不是可以借机给她补一堂课,名为:成人男女之间会做的事no1。
或许秦深对她来说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代名词,然而叶璟琛在第一次遇到他时就认可了他的能力。
假如他们站在同等的位置,一定有一场精彩绝伦的恶战。
他是叶璟琛认可的对手。
在安昕之外的世界里,秦深可没有那么美好。
思绪被一阵喋喋不休拉会现实,叶璟琛听安昕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怎么能这样问我呢……明知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时她又换了张表情,比之前复杂,更痛苦。
不是提起秦深就一定会有,但一定和秦深有关。
锥心蚀骨,疼得她除了流眼泪就什么都不会了。
“怎么了?”叶璟琛不解,不就是两个成年人欺负幼儿园小朋友吗?
趁他不在欺了他的人,他记住了。然后他听到安昕抽抽噎噎说,“雷劭霆问我……想不想和秦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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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劭霆问安昕,想不想和秦深……睡?
看着她哭得戚艾酸楚,叶璟琛不问下去,也知道安昕心里的那个答案了。
光是周玄南和秦深老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一夜情,现在说出来都让她吃味,想起她对自己说,她和秦深之间只有兄妹情。
从来,叶璟琛都不相信,这会儿的感觉又是如何?
“睡都睡了,你哭有什么用?榛”
脸上无所谓的淡淡一笑,叶璟琛都觉得自己脾气越发好了,俨然从男朋友变身闺中蜜友,搂着怀里的泪人,安慰她。
不对,他们好像连男女朋友都谈不上。
她喝醉了,就算他发作也没用,关键是,他一点都不想对他发作义。
和死人争什么争?
他知道醉酒的人会露出本质。
他也知道安昕是只纸老虎,外面脆的,戳穿了里面是软的,好欺得很。
可他万万没想到,真正被酒精攻陷的她,失去了清醒时候的自我保护,傻得一塌糊涂。
好像世界被她分成了黑和白,对和错,简单明了。
要他亲手告诉她那些残酷,他不忍。
她想和秦深睡吗?
不用问了,至少她心里是有想过的。
这在叶璟琛看来再寻常不过,身体的欢愉并非与爱有关,可是一旦有了爱,怎可能无欲?
她对秦深的感情让他醋意横生。
安昕哭了小会儿,停下来,瓮着厚厚的鼻音问她,“你怎么不问我呢?”
叶璟琛从他漫天醋海里扑腾出来,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问你什么?”
“问我……就是问我雷劭霆问我的。”
“那你想和秦深睡吗?”他问了,又如何?
安昕却摇起头来了,“这和想不想没关系啊,是不能啊……你们懂不懂?真的不能……”
她语无伦次起来,主动离了叶璟琛的臂弯,在他旁边背过身去,缩成了一团。
小声抽泣,小声呢喃……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从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阿深,我好喜欢你啊,我好想你……可是……我怎么能喜欢你呢?”
“安昕。”叶璟琛被她酒后说的连串真话伤到了。
依着他看,当年秦夫人都死了,秦季同对什么都不管不问,那么她和秦深在一起不就好了?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算他后来,那也只是生意上的事,全然与那些感情没瓜葛了。
这时候,他又有点恨她。
就当是她对秦家的养育之恩铭记在心,到底死心眼到了何种程度,宁可让大家都痛苦,也不愿成全自己。
是的,不管是过去,现在,将来,安昕没有和秦深在一起,也不会再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那么……
叶璟琛强行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重新圈抱住,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问,“你喜欢我么?”
雷劭霆的意思他完全明白。
不过不感激。
没有这天发生的事,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让安昕爱上自己。
那些‘斩断过去才能重新开始’、‘用新的感情取代旧的’,他叶璟琛从来都不屑。
他有自己的方式,结果才和她分开不到二十四小时,全盘计划被两个活腻了的人搅乱。
他感激才有鬼了!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安昕瘫软在他怀里,傻兮兮的抬脸和他对视。
叶璟琛说得很干脆,甚至语气有点儿无情,“我们现在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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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作用下的安昕是有多诚实,只要对她提问,哪怕是她平时没通的问题,也会努力为你搜寻答案。
所以,她思绪了一会儿,“我是喜欢你的。”
她曲在他胸口的手都把他衣服抓紧了。
叶璟琛继续问,“是哪种喜欢?喜欢有很多种,朋友的喜欢,爱人的喜欢,有时候不讨厌也算是一种喜欢,你对我是哪种?”
安昕被他问得不停皱眉头。
怎么那么麻烦啊……
“还是说因为刚才你听到我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在一起,你想有人陪,所以才说喜欢?怎么不说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