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恶作剧的男人幸灾乐祸的笑,“看你自省得很投入,不忍心打扰而已。”
一个人缩在厨房洗两只碗都要用半个小时,他当然会奇怪。
走到厨房,看到一道尽显颓废气质的背影,那低着的头,垂下的双肩……不时气馁的轻叹,还有她麻木重复擦碗的动作。
叶璟琛当时就在想,原来他的老婆是这么善于给自己上课。
做饭是种天赋,他也不过是心血来潮想吃她做的东西,并非要试探她手艺如何。
只要是她做的,他都能忍受,换个人就不可能了。
看她认真的做着反省工作,叶璟琛觉得有趣,兴致一上来,琢磨晚饭吃了,时间不早,你说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打碎了碗,安昕赶他出厨房,弯身就打算用手捡满地的碎片,叶璟琛连忙把她捞起来,“算了,明天周三,一早工人会来打扫的。”
“可是……”
“伤了手就不好了。”
“可是……”
“这些事情没必要亲力亲为。”
“可是……”
“安昕。”叶璟琛打断她的固执,“你是不是想,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觉得自己很没用,很气馁?”
安昕眨巴着眼看他,之后点点头。
叶璟琛脸色很柔和,诚恳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耍我呢?”
煮了自觉失败的晚餐,安昕这会儿堵得慌,对眼前这一只手还挂在胳膊上的负伤人士更是连眼色都在怀疑。
这人存着坏心来调侃她的吧!
“怎么会,我没事耍着自己的老婆玩干嘛?”叶璟琛眉开眼笑,轻松得很,“既然是自省,当然要做得彻底点,你的态度不端正。”
所以,他心底有嫌弃她煮的面条。
安昕是这么理解的。
她抬头和他对望,委屈兼具微怒的眼色逐渐转化成愧疚……
等她酝酿得差不多了,叶璟琛满意道,“这样就对了,做不来饭没关系,有些人天生就有不擅长的事。”
说罢他安慰的拍拍她的头,活脱脱一只藏了尾巴的大灰狼。
黑漆漆的眼底绯色的光转啊转的,恨不得立刻把人就地正法。
“我以后会再接再厉的。”小叶太太假装真心实意的说,他那点小九九她还看不出来?
叶公子点头再点头,建议的语气,“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你擅长的事?”
这回换安昕正色了,她先看了他抱着纱布的手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他往厨房外看了一眼,之后对他语重心长,“身为伤残人士,你能不能稍微的收敛一点?”
坦白说近来忙公司的事和为叶氏年会做准备,她够紧张的。
而且自从搬回碧水湾,有个人越发过分,不分时间场合逮着她就是一通折腾。
尤其昨天晚上,安昕都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在昏睡前,有个人还在身上兴奋的做着运动。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上他手受了伤……
都还没想完,就听叶璟琛大诧,“想什么呢你?我是在问你能不能帮我洗澡,擦个背,医生不是说了么,一个星期不能碰水。”
说着他还扬起那只胳膊给她看,包得多厚,多严实。
放下洗碗布,安昕抱手,眯眼,“纯洗澡?”
叶璟琛一愣,大脑卡壳了,不敢贸贸然应。
纯洗澡多没情趣啊……不给他转圜的机会,安昕将军,“说话。”
叶璟琛被逼得没办法了,语气变得商量,“如果我说不是纯洗澡,是不是想怎么样都可以?”
“如果,是不是……”
回味他这两个词组,安昕看他的笑意逐渐扩大,人道的说,“既然我不擅长做饭,确实该做点擅长的事。”
言罢伸了手就勾住他松垮的领带,拖着人往厨房外走。
叶璟琛心花怒放了。
之余,安昕再补充,“就是不知道伤残人士的战斗力如何。”
“你会为自己说过这句话感到后悔的。”
……
这天晚上十分尽兴。
进浴室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就密不可分。
赌上‘伤残人士’的尊严,叶璟琛把安昕抵在湿滑的瓷砖上,凶狠挺腰,每一下都撞得她魂飞魄散。
热水从蓬头里喷洒出来,哗哗的响声和安昕魅惑的呻吟交织在一起,让驰骋在她身体里的男人如痴如狂。
她弯起一只腿死死将他勾住,双手从他腋窝下穿过,紧抱,随着他的律动缩紧了自己,感受他每次进入。
事实证明,独臂也可以很犀利。
叶璟琛眼都通红了,把她转身背对,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按压在她小腹上,热血沸腾的吃了一遍又一遍。
洗澡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好不容易回到床上,不眠不休的继续。
看到叶璟琛疯狂迷乱的脸容,她心跳飞快。
他索取,她配合,谁也不想停下来。
记不得最后到底是用什么姿势结束的,她软绵绵的趴在床上,连呼吸都快不会了,叶璟琛则沉沉的压在她的背上,毫无意识,却又是有心而发的说,“我爱你。”
安昕愣了愣,侧首看他时,那张脸容安静的睡却了。
她清醒的眸里有几许惊动,许久平复下来,努力的张了张口,却说不出那几个字,只好在心里回应道,“我也爱你。”
或许,她想,她还是欠缺勇气。
不得消停的早上
早上安昕和叶璟琛差不多在一个点醒的。
昨天晚上那碗色香味都不俱的面条实在不顶事,还没到十点,两个半睡半醒困倦不止的人肚子齐唱二重奏,此起彼伏,谁也不逊色。
谁都不想动,谁都想等对方先忍不住去打电话叫外卖,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就此展开。
十分钟过去了……
叶璟琛睁开眼,偏过头去,才发现安昕早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看自己於。
拖着慵懒的嗓音,他对她发号施令,“去打电话叫外卖。”
安昕拒绝得干脆,“我不想动。”
说着还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满脸困容恨不得有个谁把吃的送到嘴边址。
叶璟琛盯着她看半响,“我也不想动,所以你去。”
“什么非要我去?”
“我是负伤人士。”
安昕望他手臂上看了一眼,的确,昨晚太激烈,厚厚的纱布上都渗出血迹来了,可这不足以引发她的同情心。
她坚持原则,道,“受伤的又不是你的脚,况且谁叫你装修的时候不在卧室装座机的?我就是不去,大家一起饿着吧……”
她赖定他了。
“你不去?”叶璟琛撑开惺忪的睡眼,勉勉强强的语气,“既然你不去,我就只好继续吃你了……”
音落他就目露凶光,那手刚一伸出去,才虚晃了半招,安昕就被吓得打了个激灵,霎时浑身的疲惫啊,酸软啊,啥都忘记了,往床边这么一闪再一滚,接着‘哎呀’的大叫了声。
卷着被子摔到床下去了。
床边有块厚厚的地毯,叶璟琛才不担心她会摔疼,他大笑,也是个无情无义的,“正好,瞌睡醒了吧?快去打电话,我要一碗鸡丝粥,其他的你看着办。”
说完,回应他的是一阵断断续续倒抽凉气的声音。
他微愣,探身往下看过去,安昕蜷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疑似磕着后脑勺了。
得他望过来,她也抬头看过去,四目相接,她眼睛红红的,看到他的一瞬狠命的瞪了他一眼,爬起来就要冲走。
叶璟琛总算慌了,的把她连拖带拽往怀里卷,展现独臂的威力,单手就把人重新抱回床上,“给我看看撞着哪儿了,别用手捂着。”
安昕不吃他糖衣炮弹这一套,冷不防用膝盖顶了他小腹一下,他痛得闷哼,手一松她就抓了枕头抱着,背过身去,声音从枕头里闷闷的散发出来,“要么让我踢到你断子绝孙,要么你去打电话,不然绝交三天。”
“……”
不经意间,叶璟琛侧首瞄到衣柜那处,黑色的抛光材质让他依稀看清床上的此时此景——
床单皱巴巴的,几只枕头落在床边各处,他狼狈的跪坐在床的左侧,头发凌乱,一丝不挂,左手臂上的纱布尤为显眼,而脸上的表情何其无奈。
然后一个光着后背的女人,背对他把自己缩成一个‘s’形,像只刺猬似的,将床上唯一的枕头抱在怀里,脸埋在里面。
这个女人……是他的老婆。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放了大心叫她踢一个试试,可能出于对他的感情,她真的下不了这个黑脚,但是绝交三天那太容易了,三十天都不在话下!
叶璟琛深深的服气了她的坚持原则。
“好,我去。”
清早一战,他输!
……
叫了外卖之后,叶璟琛正打算回卧室洗漱,一边琢磨下午叫人来装几个座机,一边牙痒痒的想补充体力后怎么把输的那一局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