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回娘家了。”刘飞笑了笑,把剩下的半桶泡面端进了厨房。
李靖生不禁哂笑,怕是算好了时间打发她们回去吧?!
屋里的陈设并不豪华,该有的家具都有,但并不是名牌,不像是在季澜的家里看到的红木餐桌,满是名牌的衣帽间。
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刘飞,温凉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有家却还在外面胡搞,这也许就是男人的劣根j□j!
这样想着,温凉情不自禁看了一眼李靖生,灯下下的他显得格外挺拔修长,温凉在心里暗笑自己想多了,李靖生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坐下后,邓柯很快便进入正题:“你和季澜是什么关系?”
既然警察能查到这里,说明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没有过多的掩饰,刘飞轻描淡写地回答:“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
“恩,我前年在一家酒会上和她认识的,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联系了。”有舍才有得,刘飞明白,相比起失去自由、坐穿牢底,一个副检察长算什么!
“她死了。”
一瞬间刘飞的脸色五味俱杂,惊愕、怀疑、遗憾、伤心——又有常人难以发觉的一丝平静:“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李靖生转过,眼里掠过一丝倨傲的笑意,声线冷硬:“你的语气有些过了。”
刘飞抬头和李靖生对视了一秒,面色深得看不出情绪。
“上周五早上九点。”
邓柯顿了顿继续问:“那你们最近有没有再联系?”
“上周三她给我打电话说想见一面,但我要上班就没答应。”
“约的时间?还有在哪见面?”
“好像是周五吧,东方百货对面的咖啡厅,我记不清楚了。”
李靖生观察完房子,忽然质问到:“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这无疑像第二颗重磅炸弹砸向刘飞:“怀孕?”
“你不知道?”李靖生挑眉,他的戏,未免演得太过了。
“不知道。”
“你的孩子?”
“为什么一定会是我的,我说过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李靖生笑了一笑又说:“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如果你不信,我们有保留母体的羊水,对比一下DNA就可以了。”
刘飞拧了拧眉头不说话了,众人也都沉默着听着。
羊水?DNA?温凉微怔,恍然。
“你之所以不赴约就是因为你知道季澜已经怀孕的消息,而且在此之前你也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去她家收拾你的东西。”
“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刘飞招架得有些力不从心,顺其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燃一支。
李靖生又是一笑,温凉知道,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很自然地依赖一种东西。对于刘飞,那就是烟,但这恰恰也暴露了他在撒谎。
“季澜在上周四的晚上给你发过一个邮件,是一张B超的照片,另外你虽然收走了你放在她家的衣物,可是却忽略了厕所垃圾箱里的那个剃须水的空瓶子,上面的指纹我们也已经保留了。”
李靖生说得缓慢,刘飞却听得满头大汗,急促地又抽了几口把他摁在了烟灰缸里。
“我承认,我和她在一起过。”
李靖生抬头和温凉相视一笑,又对旁边的邓柯说:“案子基本可以结了,至于刘检,会有纪委的小组会来调查。”
“就这么结了,季澜是自杀的?”
李靖生点了点头,又和邓柯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出了小区的大门,温凉才问:“你还知道羊水穿刺这方面的知识啊?”
李靖生看着温凉怪异地看着自己,不禁笑了笑,又俯身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如果你怀孕了,你会发现我知道的更多。”
他的气息喷在温凉的颈侧,温凉的脸倏的开始发烫,瞪了他一眼干脆不做声了。
李靖生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竟然还吹了一记口哨,然后发动了车子。
邓柯和几个同事在李靖生走后不久也离开了,送走了几位大神,刘飞给张凉发了个短信便瘫软在了沙发上。几分钟后,门铃就又响了起来。
开门一看,还是邓柯。
“还有事么?”
邓柯:“刘检,除了季澜的案子,我还想问一个你曾经经手的案子。”
刘飞的嘴唇紧抿,脸色忽然变得铁青:“什么案子?”
“四年前应城医药总公司温纪中的那个案件,我简单查了一下,当时的证据并不只是在夫妻车祸后这个案子便离奇地撤销了,资金漏洞也补上了。然后张凉,也就是现在的应城医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收购了大量股份摇身一变成了董事长,很巧的一年以后你就就由检察院提升为检察官了。”
邓柯看着刘飞微变的脸色,笑了一笑,没给时间让他回答,就又自顾自的说:“没事,刘检用不着紧张,我也就这么一问,打扰了。”
邓柯的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起来,和李靖生说得一样,这世界上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春天的气温升得很快,天亮地也早了。
温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大亮。轻轻拿下放在他身上的手和脚,温凉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抱着她的人很快便察觉到了,皱了皱眉又把她拉回到怀里,修长的一只腿压住了她半个身子。
“你再睡会,我先起来做早餐。”
李靖生低喃,声线慵懒又性感:“再陪我睡五分钟,待会我们出去吃。”
他依旧闭着眼睛,温凉动了动腿却被他压得更紧了,不由得失笑,身体干脆他怀里更深处挪了挪,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季澜的案子,李靖生几天前就已经打算给警局递交报告,只是听到刘飞这个人时,才忽然变了主意。
他的第一步,便是惊弓之鸟。
季澜的案子其实并不复杂;季澜生活在单亲家庭,没有父亲的疼爱,母亲为了挣钱照顾她自然常常忽略她的感受。她读的大学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李靖生在她家发现了一张几年前的诊断书,和之前大家料想的自虐症有所不同,她得的是抑郁症,所以才会有手臂上的那些疤痕。虽然去医院看过心理医生,但并没有得到缓解,直到两年前遇见刘飞,这个给她生命带来一丝光明的男人,抑郁症状才有所缓解。
只是刘飞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她,虽然物质上几近满足,但是却一直隐瞒着她已婚的事实,所以他不会跟季澜回家过年。当刘飞察觉到季澜的心思后,于是故意疏远她,季澜于是约他出来,怕他爽约,她在周四的晚上便发了那张B超给刘飞,她想的是有了孩子也许情况会不同吧。
咖啡厅的开门时间是九点,也就是两人约见的时间,因为当时天气还有些冷,所以季澜便站在了对面东方百货的门口等,这样以来,既可以吹暖气,也可以看见对面的情况。可是刘飞并没有来,于是季澜一怒之下便进到东方百货买了一件价值两万的衣服。
我们知道她的抑郁症并没有完全好,而那么光鲜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在众人下,于是她到厕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再拿出手机打算给威胁刘飞见面,或许因为手上伤口割得太深的原因,无力导致手机滑落到了厕所里。抑郁症的加深,又或许让她真的产生了自杀的冲动。
而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刘飞,虽然很快免去了副检察长这个职位,但是并没有因受贿、财产不明而定罪。这倒和李靖生料想的情况如出一辙。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像是生物圈的食物链一样,环环相扣的,只是这环环相扣地比九连环要难解地多。
张姝羽的婚礼眼看着就要来临,邓柯那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狱中的姚友民联系了他!
难忘婚礼
姚友民是一个李靖生一直忽略的角色,小溪塔案之后,他便以故意杀人罪被捕入狱,之后李靖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去的路上,邓柯下意识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刚想往嘴里送,就听见李靖生不咸不淡地说:“把窗子打开抽,温凉不喜欢烟味。”
邓柯笑了一笑,把烟又放了回去,又问:“你说他找我们能有什么事?”
“应该是和周易封有关,我记得他们关系好像不错,也许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搞个徒刑减免吧。”
到了监狱,姚友民穿着淡蓝色的狱服正坐着,背影单薄。两人走上前,才发现眼前的人瘦到眼眶都深深地凹了进去,眼角还有一块拳头大的淤青。
看到两人后,他马上面露笑意:“你们来了。”
李靖生坐下后,双手悠闲地搭在膝盖上,懒懒地问:“找我们什么事?”
看到李靖生不以为意的样子,姚友民也并没有多在意,而是浅浅地笑着说:“你们不是一直在找真相吗?”
邓柯闻言看了一眼李靖生,问:“什么真相?”
“我知道你们在查温纪中一案。”
李靖生敲着的手指停了下来,正色道:“你知道什么?”
“四年前温纪中夫妻两并不是简单的车祸,而是周易封剪断了他们的刹车线所以才导致失控撞到了一辆货车。当时周易封在一家4S点工作,那件事以后,他就来我们建材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