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想,女人个高有什么用,要像她这样一米六五的个子,长长细细的美腿,发育完好的胸,还有柔软似雪的腰身,这才是女人想要的身材,自己纵有一米七二,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周雪,走吧。” 连漪再一次催促着她。
周雪被她软绵绵的嗓音回过神来,恢复到爱开玩笑的样子说:“连漪,你这样去见沈星,非把他给后悔死。”
“他不知道我来巴黎,这样去见他,会不会扑个空呀。” 连漪有些不安。
“那也没有办法,他不想见你,好在他在巴黎,去他家等,总会见上一面的。”其实周雪心里也没有底,她是通过一个同学联系到沈星的,当她把来意告知时,沈星却是一脸冷漠,她只好向同学打听到了他的住所,还有这几天他没有远行,都呆在家里。
她时常听同学说起过沈星,说沈星性格内向孤僻,不好相处。除了练钢琴外,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想要找他到学校的琴房还有家里准能见到他。
她数月前听过他在音乐学院举办的个人钢琴独奏会,像他这样孤傲的人也只有在他弹奏乐曲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情绪。弹到高昂之处疯之如狂,弹到动情之处眼眸似水,弹到平淡低潮之处又静如膏石。
她就是不明白,像沈星这样性格怪异忧郁的人,连漪怎么会喜欢上。喜欢上也就算了,被他莫明甩了之后还不远千里来找他。
“周雪,你发什么呆呀,快点带我去,就算等一天我也要见到他。” 连漪心急如焚,拉着她的手匆忙离开。
——
沈星的住所就在马德里路上的几座公寓里,巴黎音乐学院就在这条路上,所以他上学放学相当方便。
一座老旧四层公寓楼里,周雪细细看着公寓楼号,拍拍胸脯说:“没错,就是这一座。”
她的话音刚落,流水般的钢琴便从楼上传来,连漪想那一定是沈星在弹琴,自己的运气可真好,还没来一会儿,就找到他了。
“一定是沈星在弹,快,快带我上楼。”她恨不得一步当十步跑。
周雪沉着脸说:“连漪,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这一代公寓楼住得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所以听到钢琴声不一定是沈星弹的。”
听了这一番话,连漪苦笑着,拉着她上了楼。
正如周雪所言,这琴声的主人并不是沈星。她们找到了沈星所住的房号,贴着门板听,一下就知道琴声并不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她们拍了许久的门,却不见有人开门。
眼中的失落感渐渐显露,连漪的手还是不停地敲着门,一旁的周雪实在看不过去,阻止道:“连漪,看来沈星不在家,我们到楼下等吧。”
“我要在这里等。” 连漪虽然停止了敲门,但那一脸的倔意再明显不过。
“这里空气太不好了,呆久了不好。”周雪说得可在实话,公寓的楼道十分狭小,空气又不流通,才呆这么几分钟,就觉得异常闷热。
连漪还是站着不动,顽固的脸蛋竟是不甘之色。
“我们都来这里了,还怕沈星飞了不成,只要他回来,在这里还是在楼下都能看到的。”周雪极耐心地劝着她,一边劝导一边拉起了她的小手。
连漪终是被她的话给软化了,慢慢挪动了脚步,跟着她下了楼。
十一点整,她们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脖子都等酸了,还是不见沈星的身影,连漪不想周雪被自己连累对她说:“周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成,实在晚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周雪来法国大半年了,自然有些熟悉,可连漪才来一天,人生地不熟,又长是特别强眼,她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呢。
“我怎么放心一个人离开呢。”周雪摸了摸肚子说:“等了这么久,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店买一些吃的,很快回来。”
连漪应下。
几分钟后,周雪捧着打包好的食物回来了。
“提拉米苏,很好吃的,快吃吧。”她将食物递给了连漪。
连漪原就爱吃甜点,这时肚子又极饿,一把接过咬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该吃的也吃了,还是不见沈星回来,两个女生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不由得让过路人看了又看。
周雪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有些事,让她回去,连漪听出了大概说:“是不是伯父有事找你?”
“嗯。”
“那你快走吧,别让伯父等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成。” 为了沈星的事,她已经帮了自己不少,连漪实在愿意让她在这里陪自己空等。
“可是……”周雪始终放心不下她,这么一个大美人招摇地站在这里,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有什么好可是的。” 连漪打断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如果没有等到沈星,天色又迟了,我会打手机给你的。”
周雪又觉得有理,反复叮嘱,“那你小心点,我差不多五点过来接你。”
“快走吧。”
周雪离去,只留下连漪孤单的身影站在有些沉旧的公寓楼前。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连漪远远地便瞧见对面马路上行走的沈星。一年多不见,他还是老样子,独来独往,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唯一变的,是他成熟了,可能是留学生活的艰辛,让他褪去了青涩,更多了艺术家的稳键成稳。
她迈开脚步,正想朝他跑去,想到了他是不愿见自己的,挥在头顶上的手慢慢放下,转身走到公寓楼里,在他所住的楼梯口等着。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对面的马路明明离公寓只有一百米,可她觉得等了很久。
终于听到了脚步声,真正到相见的时候,她又开始紧张起来,不由得迈上一层又一层的台阶,这样,他看不到她,而她可以站在更高一层的楼梯转角处看到他的背影。
沈星的背影要比他的正面好看,看不到他的忧郁的面容,瘦弱高挑的背影在阴阴暗暗的楼道里多了男子汉的气魄。
他掏出钥匙转动几下后,门开了,他走了进去,却在转身关门的时候,被连漪的一只秀掌给截住。
“沈星。”连漪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沈星面露意外之色,稍稍分神几秒后,她走进屋子,他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看她走进来。
公寓大约五十平方,一个小客厅,一间小厨房,一间摆着钢琴的卧室,屋内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明亮。
沈星突然看到连漪除了短暂的意外之外,脸上并没有复杂的神情,他站在入门之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连漪,你找我有事吗?”他的声音平淡如水,根本不像对曾经相恋过的人说话。
连漪猛然转身,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脸说:“我来只是想弄清一件事情。”
“什么事?”面对她的直视,沈星依然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情绪一上来,她的声调也提高了几度。
“我不是留了条短信给你吗?”沈星与她相比,语调低得不能再低。
“那都是你离开后好几天的事了。” 连漪不依不挠,“就算你到法国留学,也总得和我说一声吧。”
“再怎么说,我也配不上你,不如走得痛痛快快。”沈星回答得风轻云淡。
连漪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着,“你走得痛快,可我呢,我每天傻傻地到你家等你,刮风下雨还不想离去,你带给我的只有伤害。”她越说越激动,直到望着那一双微微变化的眸子才渐渐平静下来,“我也不是纠缠不清的人,我只想你离开的时候和我说清楚,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做不到呢?”
她的眼角含着泪水,一直在打着转,就是没有流到脸颊。
沈星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闪着,看着她一脸的泪眼婆娑,情不自禁地抬起修长的手指,慢慢掠过她的眼角,轻轻擦试着,虽然没有开口,但从他的神情上看,他是不舍的。
连漪见他有了反应,冷不防抓住他将要放下的手说:“沈星,我只要你告诉我原因,我马上就走。”
沈星的手被他紧紧抓着,毕竟是个男人,又不能用力拽开,只见他咧起嘴角有些艰难地说:“漪漪,你这又是何苦呢。”
连漪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没有得到答复之前,她就这么抓着,永远不放。
“你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还有你的家人没有一个我可以惹得起。”沈星平静地像在讲故事,“有一天,你母亲派人来找我,让我离开你,还承诺只要离开你,我就可以如愿到巴黎音乐学院深造,那个时候我母亲正好患了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而你母亲的意思是愿意承担昂贵的医药费。”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深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为了我的梦想,为了我母亲的病,我只有离开你。”
连漪不可置信地蹙着眉头,原来一切真是母亲在暗地里破坏,可她为什么不亲自出面与沈星谈判呢,她与沈星又不是没有打过照面,非得派一个中间人来插上一手呢。
“我母亲派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她依然存有疑心,那个疑团没有解开,她还是不甘心。
沈星怅然地说:“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都已经成了事实,再去追究也不能回到过去了。”他的身体微晃动了一下说:“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无聊的人,冒充你母亲的人和我谈判,然后花了一笔巨款送我留学,治我母亲的病。如果真有,他的精神就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