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生性多疑,在金三角乃至泰国老挝缅甸三国的边界处都有情人,平日里他也是狡兔三窟,各个地方无规律的换着住,也因为他的眼线多,所以前几次的围捕计划由于有人透风报信,而让他侥幸逃脱了。
或许是报的期望值太高,雷婷对于贺理安置的地点很是不满,昨晚她激动万分的以为她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以至于她后半夜根本没睡着觉。谁曾想兜兜转转,贺理还是将她丢在了金三角的边界——一个言语不通,让她惶惶不安的地方。
她有理由相信贺理根本就是故意耍她,或者说为达目的不顾她的生死。
他以为他将她控制在手里,她就真的会喜欢上他?进而屈服的嫁给他了?真真的可恶!
但是她刚才明明感觉得到贺理有被她骗到,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难不成他半道上清醒过来,意识到了她的虚情假意?
雷婷失落的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脸色沉的很难看,房间的女主人和贺理说了一会儿话,不解的又多瞄了雷婷两眼,贺理笑嘻嘻的又说了些话,女主人忽而笑了,再看向雷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暧昧。
陪同贺理过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妻,那男人也是教父的亲信,据说这个女的当年也是被拐卖到金三角,最后被那男人救下,最后俩人产生了感情,结为夫妻。
方才贺理正和雷婷浓情蜜意,许正事还没来得及说,这个名叫“阿歪”的男人就找上了贺理。声称奉教父之命一起陪同他送他的女人离开这里。
贺理心头咯噔一声,始料未及,倒也不好拒绝,只得面不改色的笑着应了。
于是这一路上,贺理也没找到机会跟雷婷说清楚自己的计划。
教父派人陪同贺理一起出来,倒不是说教父对贺理起疑了,而是教父生性多疑,为人谨慎,即使是自己的心腹,他也不会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就因为这样他才能在金三角这个鱼龙混杂,各方势力角逐的地方拥有自己绝对强大的势力范围。
既然人已送到,就没什么好逗留的了,陪同的黑壮男人拍了拍贺理的肩,示意他赶紧走人。
贺理无法,拉了拉雷婷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俩人也不能多说,只用英语做了简短的沟通。
“你,安心。”
“你要走?”
“等我来接你。”
陪同男人与贺理一起走了,而那男人的老婆却留了下来。
雷婷追了几步,遥遥的看着贺理离开的方向,惶惶不安,虽然她心里想的并不完全像嘴里说的那么一致:有贺理的地方就会心安。但是了解邪恶的总比不知道的好,她能摸清贺理对自己作恶的底线,却无法预知独身在此,自己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而雷婷不知道的是,她根本就是多虑了,贺理掏心窝子的爱她,虽然表达方式上有些过于吓人。但绝不会随便的将她丢在陌生的地方,处于危险之中。
他既然这么坦然接受了教父的安排,自然也想到了全套的应对计划。
☆、32逃出生天
贺理送雷婷离开后,想法子联系上了中方的联络员,叮嘱他们在适当的时机将雷婷安全带走。而他自己则是摩拳擦掌,平日里表面上心不在焉的他这会儿倒是急不可耐的想尽快结束这本来感觉挺惊险刺激,现在却只剩无聊的卧底工作。
贺理很急,急着娶媳妇,急着洞房花烛夜,急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然而另一边被贺理事先一个招呼也没打就丢在老挝边界的雷婷,她的心里可大不是滋味。
男人都是不靠谱的生物,虽然对于这样的地图炮,雷婷一直不以为然,可是如今临到自己身上,雷婷不得不悲剧的承认,当男人是你的同事或者朋友时绝大部分都是可信可靠的,可是若和你的关系变成男女朋友,或者暧昧不清的话,这种可靠的感觉瞬间大幅度的下滑,最终都会演变成不靠谱。
例如李耀,例如贺理。
雷婷如今身在困境,无奈的依仗着贺理,所以当贺理将她带到这处地方,她才会反应那么大的感到失望,即使贺理一再的强调让她安心,她也只是稍感安慰,却并不会真的感到安心。
于是,当贺理和那个名叫“阿歪”的男人走后,她经过短暂的心理调试,便进入到了积极的自救状态。
那个“教父”的情人是典型的本地人,说着本地语言,虽然雷婷跟着贺理几日,也学了些简单基本的生活用语,但是这根本不够聊天,也无法用来沟通。
而另一个女人在运用本地语言时也明显的有些生涩,这一点引起了雷婷的注意,当晚三个女人在一起用餐时,女人干呕了几下,雷婷观其面色,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心中一动。
当夜那个女人被安排到和雷婷一个房间,雷婷看那女人面容温善不似那个教父的情人一般颐指气使,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优越感。遂主动的帮那女人打水洗漱,还给其端茶倒水。女子面容憔悴,倒是非常客气的道了谢。
与那女子熟络了一些后,雷婷尝试着用中文、英文、甚至德语、法语和她沟通,真是伤心死人,当年雷婷这个学霸会四国语言,却独独没有学习小语种的自觉性。
女人没有应声,微笑着自己忙活自己的事。雷婷又是郁闷又是失望,或许是情绪影响身体功能,胃部翻涌了一下,竟也忍不住了干呕了起来。
等雷婷缓过劲,女人递了毛巾给她,表情也变了许多,竟用英文问了句,“你也怀孕了?”
雷婷一喜,连忙用英语回道:“你会说英语?”
女人笑了笑,“我是越南人,英语我说的也不是很好,但是比缅甸语要说的好许多。”
雷婷大喜,有突破口就好,只要能打开话茬子,有了沟通的机会,人生就会有转机。遂借着怀孕的由头和那女人聊了起来。
俩人相谈甚欢,雷婷这才知道原来女人的名字叫芙拉,早些年家里穷,后来通过相亲认识了一个新加坡商人,本来夫妻二人恩爱,夫唱妇随,生活倒也如意。可是未曾想,丈夫竟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她因为没有子嗣傍身,异国他乡又没有熟识的友人相助,被强悍的夫家人撵出家门后,几经流转,颠沛流离,最后听信了自认为相好的姐妹的话,竟被拐卖至此。
想当初她刚跟阿歪的时候,当夜就被阿歪吓晕在了床上,不过阿歪这个男人长相虽然粗鲁,干的也是非法的买卖,可待她倒还说的去,特别是扶拉本身就是个柔弱温顺的女人,阿歪在经过几次粗鲁的对待扶拉后竟被她的温柔打动了。
俩人不知不觉间有了感情,在一起生活了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此番扶拉突然身怀有孕,阿歪喜不自胜,同时也唏嘘不已,孤单人世能有芙拉这样一个女人愿意跟着他,已让他不再怨恨上苍对自己的不公,如今突然又多出了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这种感动,这种触动,对他的影响特别大,甚至让他一度看上去竟有了几分古怪。
芙拉在聊到阿歪近几次做的傻事,竟不住痴痴的笑了。温柔的抚摸着肚皮,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她的笑容看上去特别能触及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对于一个陌生人,能聊这么多隐私,雷婷可以肯定芙拉定然是一个对人真诚而没有防备的人,若不然那个男人估计也不会与她相好吧,大凡复杂邪恶的人都向往着简单与美好。雷婷想阿歪那个男人之所以会爱上芙拉大概也是这样一个原因吧。
芙拉解开了外套,脱了宽大外衣后,雷婷终于注意到她的肚子并不像自己先前认为的那么小,雷婷不是干妇产科的,自己又没有过这方面经验,一时吃不住这是几个月的大小。
芙拉似乎是看穿了雷婷的心思,笑嘻嘻的说道:“有五个多月了,不过孩子偏小,所以阿歪才会将我送出来,希望柯默尔姐能帮忙照顾我。你家的几个月了?”
芙拉说的柯默尔自然指的就是教父的情人。
雷婷点了点头,也脱了衣衫,准备睡觉,听到芙拉这么一问,很自然的回了句,“估计也就一两个月吧。”
芙拉温和的应了声,身子往被窝内探了探,突然她咦了一声,表情大变,从被窝内钻了出来,用极其震惊的表情,极小心的问道:“孩子不是他的?”
雷婷反应了一下,才暗恼自己随便捏了个由头是多么的愚蠢,但事已至此,若是再推翻自己没怀孕的说法,肯定会招致芙拉的猜疑。
雷婷决心赌一把,也换了表情,悲哀又忧伤……
她默默的挨到芙拉的面前,双手捧住脸,呜咽道:“孩子是我丈夫的,我和我丈夫幸福恩爱,可是没想到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旅游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呜呜…… 我该怎么办……”
芙拉怜惜的抱住了雷婷的肩,有些不忍,“你现在的男人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