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路灯下,贺理捧着她的脸,灼热的目光烫的她恍然从刚才迷乱粗暴的深吻中惊醒过来,处子的本能指使着她拼了命的挣扎捶打。
贺理原本柔和的表情瞬间紧绷,铁臂一箍,将雷婷勒在怀里动弹不得,俩人鼻对鼻眼对眼,男人陌生的气息,炙热的温度仿佛电流一般烫遍了她的全身每个细胞。只一秒的功夫,雷婷又懵了。
“你瞧,我用强,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掌心,”贺理的嗓音有着掩饰不住的沙哑,面部肌肉一直绷的很紧,“不过,我不愿意看到你委屈的模样。”
双臂无力的垂下,放手,静默。
“我来是想问你,”贺理突然放大了嗓门,毫无预兆的,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一般,“你是真的反感我,不愿意给我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
“……”沉默,沉默,可怕的沉默。(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发懵,发懵,一直在发懵。)
贺理等的心头又是一沉,挥起拳头猛的一摔,“算了!我他妈的又不真的土匪强盗!”
转身就走,抬脚疾走了两步又一转身,扬高声音,“我亲你,是因为你欠我的。你放心,从今后我不会再骚扰你了!这个,给你!”
雷婷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突然罩住了她的头,等她反应过来,巴拉开,远处已经没有了贺理的身影。
发懵了半天的雷婷终于恢复了常态,她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就跟傻子似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啊?
该死!该死!雷婷咬了咬嘴唇,想起方才的吻,俩片湿热的唇相碰的触觉,唇齿间他的味道似乎已经融进了她的味觉,“怦怦……怦怦……”
“要死了!”雷婷神经猛的一个激灵,激动的跳了起来,被她挂在臂弯的男士外套也滑落在了地上。不知何时她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一头一脸,而她的雨伞正像在看她的笑话似的,随着夜风的吹拂,不断的打着欢腾的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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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婷拎着一大包的羊肉串回到家里时,雷爸爸正在放着嗓门追忆往事,“你不记得啦?当年贺佑国那小子追咱女儿不是追的挺凶的嘛,我看那小子长的结实,发育的又好,又长了我们家婷婷几岁,生怕他欺负了咱婷婷,当年我还专门找他聊过。那小子有意思,十几岁的愣头青,居然跟我说往后要照顾我家婷婷一辈子,让我放心将婷婷交给他。那时我还当笑话说给你听来着,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小子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雷婷觉得心头有丝古怪的感觉,挺不舒服的,失落落的,闷不做声的进了屋。
响声惊动了父母,雷妈妈惊疑不定的看着女儿湿漉漉的头发衣服,灰扑扑的表情,戏谑道:“你这是怎么了?让你买个羊肉串也用不着这么怨气冲天吧?”
“没有,等的太久了,有些着急,”因为挨得近,雷妈妈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婷婷,你嘴唇怎么肿了?”
雷婷反应神速的捂住了嘴,一张脸竟也莫名其妙的涨的通红,“哪有,妈,你真是,整天疑神疑鬼。”雷婷侧过身子就想回卧房。
“不对,”雷妈妈什么人?曾经众星捧月的情场老手,眼睛毒着呢,女儿的这点小变化,她只消一眼,便心知肚明了。
“哈哈……你这不会是被强吻了吧?哈哈……谁呀?这么给力!”雷妈妈突然笑的花枝乱颤,心情一副极好极好的模样,言毕眼疾手快的夺了雷婷手里用塑料袋装着的灰黑色衣服,顺手一抖,呵呵……男士外套。
“这不是李耀的吗?我记得,他回国那天穿的就是这件。”雷妈妈的嗓门瞬间拔高了八个分贝,“看不出来哈,你们俩,进展这么快!”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雷婷本来心头就乱糟糟的,如今被妈妈这么一取笑,真是又羞又囧,掉转身子就冲进了卧室。
雷爸爸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老怀安慰的笑了。
“这孩子,一点都不像我,太不大气了,不就是被强吻了嘛,强吻回来不就得了,还能便宜了肇事者?!”雷妈妈絮絮叨叨,拎着羊肉串,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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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离开,有些人靠近,地球在转动,日子在继续。
没有谁离开谁真的活不了,也没有谁拥有谁就能保证地久天长。
新年伊始,H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务工作者,带着对新年新希望的蓬勃朝气以及节后对回归工作岗位的不适感,重新如车轱辘般进入原本的轨道。
手术专用梯“叮”的一声,手术室的麻醉师与护士推着手术病人进入了普外二病区。
手术病人回来,无论是当班的护士还是管床医生都是一阵忙碌。
实习护士夏曼曼玩着手机,躲在上下楼梯的安全通道,看到外面疾步走过的白色人影,又将身子往阴影处缩了缩,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嘀咕了句,“这个姓雷的老女人真烦人!闲得慌一天做那么多台手术,连累别人跟着忙,过分!”
“夏曼曼,你在这干嘛?”另一个实习生小阮手中捧着心电监护仪,好奇的问了句。
夏曼曼灵巧的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滑,因为医院规定医护工作者上班时间不许玩手机,而夏曼曼因为自进本院轮转后,一直表现不大好,表哥崔凯也警告过了她,所以她也不敢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嚣张了。
“不干嘛,一直忙的脚不沾地,歇会儿不行嘛。”
小阮好心的说了句,“刚来了个手术病人,林老师正在教同学们术后护理,你不去听听?”
“行了行了,那姓雷的一天做多少手术啊,她不烦我都烦!什么人啊!”夏曼曼不耐烦的掉转身从靠近护士休息室的那道门走了出去。
小阮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看不顺眼的瞥了眼夏曼曼的背影,抱着监护仪也快步走开了。
其实所有实习的同学在各个科室轮转后,私下里也会经常沟通,大家普遍认为在普外二虽然忙了点,但是学的东西也是最多的,而且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老师待她们都非常亲切,也更愿意教他们。尤其是雷副主任一点架子都没有,脾气更是好的没话说。
小阮还记得自己的好朋友马真刚从内科转到外科,一时适应不了外科的忙碌,更何况普外二还是外科大楼有名的“第一忙”。遂忍不住在护士休息室与她抱怨了起来,这中间少不得带着负面情绪的埋怨,医生护士忙有工资奖金拿,即使忙也忙的高兴。但实习生就是免费劳动力,被剥削阶级,最后不知怎么的竟冒了句雷主任就是现代版周扒皮。
其实大家也知道,有时候背后抱怨嘴上那么说,心里不见得就这么想,很多情况是,说了说了,怨气也就散了,发泄发泄而已。也没想过真的针对某人。
俩个实习生正说的兴起,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他们的带教林雅老师惊讶的看了她们一眼,有些埋怨的说道:“我就说呢谁在里面说话。你俩快出去,雷主任在这休息呢,她都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
俩实习生大惊失色,脸刷的就白了。
其实雷婷因为长期的神经紧绷,睡眠一直很浅,眼看着想装作什么话都没听见给糊弄过去,也有些牵强了,毕竟这俩实习生说到兴起时嗓门也足够的大。
雷婷坐起身,蓬松的头发,显得特别的憨态可掬,也没说话,对着她俩憨憨的一笑。
之后的一段时间,小阮一直处于后怕的状态中,生怕得罪了“大人物”给穿了小鞋。但是第二天开晨会的时候,护士长突然宣布,从今后当班的实习生科里包中午晚上两顿饭,算是科里对辛苦付出的同学们一点心意。
后来过了好几天,小阮才从其他同学那听了小道消息,说这饭根本不是科里请的,而是雷主任一个人掏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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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夏曼曼转到了休息室喝了口水刚出来,就被一个家属给喊住了,“护士,42床回来了,你将水给挂上吧。”
夏曼曼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什么情况?”
家属解释道:“刚才我爸上厕所鼓包了,护士小姐给拔了,现在上完厕所了,可以打针了。”
夏曼曼眼皮掀了掀,也没答应一句,转身走了。
☆、20是祸是福?
“喂,什么事?”雷婷站在三楼重症监护室外电梯出入口的窗户旁接了电话。
“晚上一起吃个饭?”
“嗯……下次吧,我请你。”
“婷婷……”对方的声音很无奈,“你答应过,给我追求你的机会,可是你却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雷婷沉默了几秒,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说道:“那好吧,老地方见。”
恋爱,婚姻,家庭,孩子……雷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最近她因为大龄未婚女青年的身份问题被爸妈还有身边人念叨的有些心烦气躁,有时候情不自禁的就会干脆的想,罢了罢了,李耀若是真心愿意娶她,那就跟他结了吧。
如果说女人注定是要走入婚姻殿堂的话,那就别在这恋爱这事上耽误时间了。
“叹什么气?”
雷婷寻声偏过头,看到身侧站着崔凯,遂玩笑道:“我在练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