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上前去,用嘴狠狠地啄了一下。
“鼻子也是,为什么这么挺!”
抬手狠狠地刮一下!
“还有嘴唇,如此地性感……”
摸一下不够,再亲一下,还是不够,吧唧一大口!
只是,任凭她如何卖力地施展各种骚扰手段,身侧那个人仍然没有半点反应,依旧岿然不动,顾自沉睡。
她觉得无趣,叹了口气,打算起床,谁想身体刚滑出被子,就被一只长臂捞了回来,强拽进怀里。
那座磐石依然闭着双眼,唇角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这一回,她改变策略,直接变骚扰为蹂躏,开始双手合力,不停地挤压那张英俊到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帅气的脸,直到将其五官揉搓得各自移了位,才喜滋滋地大喊:“喂,大懒虫,大少爷,快起床,再不起床就中午了!”
原本放在她腰部的大手突然窜到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那对作威作福的小爪子,强压在自己胸口,带着笑意的语气中有一丝威胁,“别吵,让我再睡会,不然的话,小心我兽性大发,吃了你!”
这一次她却没有被他吓到,只不满意地在他怀里扭来扭曲,终于闹得他睡不下去,只好睁开了双眼,第一句话却是:“顾俊生昨天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天哪,都过去整整一晚上了,他居然还惦记着那件事,当即气急,未经思考就答道,“他向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
“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小子果然没安好心。”一把钻进她怀里,温柔地蹭了蹭,孩子一般痴笑了声,高兴地说,“不过我才不用怕他,反正,你已经是我的。”
这大清早地,窗外阳光灿烂,暖风徐徐,窗内空气澄澈,氛围温馨,原本她的心情也是十分清新美好的,此时却因这一句话,突感一阵冷瑟,肉麻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她身体莫名发出的那记颤抖,只张开双臂将自己更紧地攀附在她身上,继续暖暖地说了一句:“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此时白姝安的动作有点……有点像一个长辈正在尽心尽力地安抚着一个心灵受到创伤的晚辈,她的动作和语调都是极致地慈祥和充满爱意。
她用双臂环着他的头,下颚抵着他的额头,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肩,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梳理着他被自己搞乱的发。
在脑中纠结缠乱多时的问题此时再一次涌上心头,在这样一个和谐的瞬间,她觉得是时候劝慰嘱咐一下这个“晚辈”了。
于是,她轻咳两声,试探着说了句:“你,你打算怎么对付青叔和郑叔他们?”
怀里的晚辈正在全心全意地享受着她贴心的服务,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明显有点不悦,回答的声音亦是淡淡的:“不着急,我要先收集证据。”顿了顿,补充道,“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小心处理。”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心中一块大石悄悄落下,却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继续探问,“你,你心里还恨着爸爸吗?”
怀里人的身体发出一下微不可及地颤抖,她知道自己的问题触动了他的心弦,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既护住他的安全,又不暴露洛天齐的惊天计划,这一瞬间,白姝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愚笨之极。
就在她神思游离,胀痛的脑子在后悔和自责中徘徊之际,怀里的人儿突然钻出了脑袋,起身坐定,居高临下望着她,深邃的眸光里射出两道奇异的光芒,低声反问:“你呢,你会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而觉得难过心痛,会不会……”
她用手急速地堵住了他的嘴,继而摇了摇头,在她没有知道真相之前,她所珍惜的只有眼前一个他,更何况是现在……
于是,抓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弥漫的笑意中带着桂子般的香甜与温软,暖融融说道:“我才不管你是谁,反正,你是我的……”
话刚出口,惊觉已晚,刚才那句让自己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肉麻话,此时竟然这么顺口地从嘴里蹦了出来……
快速收回的手半路被劫,继而高大的身体又沉沉压了上来……
她扭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惊叫:“那个,我不是答应你今天要早起,顺便把这个房子好好打扫一下的么,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知道,你有洁癖的……”
“洁癖,我有吗?”那人把挡在胸口的小手轻松拿掉,淡淡地反问。
“啊,我刚到紫云公寓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有洁癖,还专门请了阿姨每天来这里打扫。后来那个阿姨回乡下了,你就让我在这里打工顺便当做房租费。”
“哦,那件事啊?”突然间恍然大悟,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回答,“骗你的,你还真信了!我要不是那么说,你会心安理得得留下来么?”
“啊……”身下的人突然大吼一声,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依不饶地在他怀里又捶又打,“你这只狐狸,狐狸……你骗我,你敢骗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这次,他居然被她充沛的精力折腾得泄了气,很久以后,终于求饶:“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起床去给你准备早饭,大不了,以后这房里所有的卫生我来搞……这样还不行么?洛太太,老婆大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秘密泄露
晨光依然璀璨,越过万千高楼,在波涛翻涌的静江岸边,一个熟悉的娇俏身影正寂寂而立。
江边的风势猛烈,吹得她满头齐腰鬈发四下飞舞,鹅黄的连衣裙子紧贴着玲珑身躯,那一树纤细的腰肢在风中轻颤,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卷走……
然而,任狂风如何肆虐,这个看似柔弱的身影,却一直屹立在岸边,她的目光幽暗,定定望着远处翻涌奔腾的江水,紧抿的唇一点点弯起……
起初是无声地笑,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迷茫;渐渐地,变作了大笑,却比哭还要难听,那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被狂风吞没了,随着远处的江水咆哮着奔腾而去,徒留两行清泪,从那张苍白的面目上,悄悄滑落……
她的思绪亦随着眼前张狂的惊涛骇浪猛然回到了昨日下午,当时,她带着满腔的诚意来到云城医院,去看望自己心心挂念的父亲,却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远远地,看到嫂子白姝安和另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进了那间被众人看守的重症病房。
她的脚步一滞,想起自己每次前来,均只被允许站在窗口遥遥相望。
那几个保镖总是做出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将她牢牢阻隔在外,而医生和护士也摆出一套托辞,说什么病房重地,怕外界感染,一律不准外人靠近。
外人?
看着父亲面容憔悴、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她竟然从来都没有介意过这个足以令她心碎的措辞,也从未怀疑过,被众人严密看守、重重包围的洛董事长,如今的身体现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说,是父亲的情况突然恶化,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静敏将狐疑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两个保镖高大的身形上,原本打算前行的脚步突然一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因走得匆忙,脚下不留意,突然撞到一团绵软,一低头,发现竟然是个三四岁大的孩子,不知从哪里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洛静敏一边将孩子扶起,一边回头遥遥望向远处的重症监护室,当即计上心头。
她利用几个糖果哄骗孩子朝着病房的方向慢慢走去,用以吸引暗处几个保镖的注意,自己则绕过人群,从相反方向通过安全出口,慢慢靠近病房的窗口。
虽然只匆匆瞥了一眼便警觉地躲到了窗后,却已清楚地看到父亲正安然坐在床头,而非往日所见的那般奄奄一息;虽然只听到了短短几句话,却足以令她身形剧震……
她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说,“他洒下了一张网,目前这张网要捕的大鱼,首当其冲就是青宴和郑世,至于他口中所指的另一个她,虽然含糊其辞,她却已心知肚明……
隐握的拳不自觉地再次攥紧,娇弱的身体在狂风中不住地颤抖……
昨天晚上,她身处曾经最疼爱她的父亲为她精心布置的房间里,她躺在那张美轮美奂的粉色大床上,却是辗转一夜,无法成眠。
从小到大,她是家里的小公主,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善良可爱,远离一切丑陋和罪恶,因为,那是爸爸希望她变成的样子……
她装作看不懂这世间的曲折,看不懂父母之间的貌合神离,她无忧无虑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就像一个犯了公主病的大小姐,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明明知道身边的人都在演戏,却仍然义无反顾地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不肯醒来……
是啊,此时此刻,叫她如何相信,那个犹如空壳一般的家从开始的最初,就是一个错误?
如何相信,亲生爸爸隐忍多年、筹谋多年,就是为了去设计陷害自己的妈妈?
如何相信,那个最疼爱她的妈妈竟然是丧尽天良的幕后凶手……
许是经过了太多次的哭泣,眼泪已经流干,一对失去光彩的大眼睛,只呆滞失神地望着远方。
“静敏……”一声温柔的呼唤从风里传来。
那个她曾爱过的男人,此时正小心翼翼地站在她的身后,他的眼神中全是不能置信,带着深深的期待,带着受宠若惊般的彷徨失措,战战兢兢地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