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心里也埋怨,想着年轻人啊,做事没分寸,马上就是能正式结婚的人,居然还在一晚两晚上那么黏糊。
接下来,便是排号、办手续、签名……
证件出得贼快,最后,民政局还弄了个小宣誓。
杜公子激动的,结婚证都拿倒了。
偏偏照相的那师傅也是一天不知道拍多少对夫妻,早已麻木的那种,竟然也没瞧出来。
等二人去了前台,一看照片,傻眼了。
杜公子非要留着那照片,说这有意义,人家过年贴“福”字,都要故意倒着贴,取谐音——“福到了”。
他这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结婚证终于拿到了!”
程诺本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想着这也是一种情调,便没再要求重拍,拿了这么一张“倒拿结婚证”的照片。
当然,杜妈妈和程妈妈心里是颇有微词的,代沟么,上一辈的人对很多事情,都未免过于认真对待。
而八零后这一代,大多没有吃过天灾人祸的苦,所以很多东西在执着力上,欠缺了点火候。
现在,证领了。
杜决高兴了,想着终于把程诺给绑住了,两家重新大办酒席是不可能了,但是杜决也够意思,把在科室里的同事都请了,也算是给医院里一个说法,看谁还能拿他没有结婚证说事,看谁还敢投诉他破坏计生要求。
饭局定在了晚上。
程诺恰好因为晚上有她那三个报告的评审会,所以无法出席。
杜决也没打算让她出席,因为科室里的男同事还是不少的,而且,有几个单身汉,每次程诺去医院找他的时候,那几个家伙都要油嘴滑舌一番,今晚程诺要出席了,那被灌酒肯定少不了。
杜决不舍。
想着程诺被男人劝酒,他都会发火,会心疼。
小晴护士也是他那个科室的,而晴护士也算识趣,没有带上她的男朋友钟毅去凑热闹。
这顿饭,凑了一个大桌,坐满了十五六号人。
别的杜决是记不清了,就感觉全桌的人都举着酒杯地来给他道贺,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喝酒像是喝白开水。
他大概吐了两次,因为后面有没有吐,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好像自己迷迷糊糊地买了单,好像有人把他搀扶着去了KTV的包间,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醒来的时候,人却是呆在了警察局里!
宿醉让他头疼,他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又闭上眼睛,靠在身边的椅子上,想着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喂,别睡了!清醒清醒,有人来看你!”
这个梦很真实啊,连人的声音都跟近在耳边似得。
“杜决!”
这次,变成了程诺的声音。
杜决睁开眼,绽开笑容,“诺诺……,不,今天开始,要叫老婆大人!”
还是一个醉鬼的口气,程诺无奈地看向小警察,“不能保释什么的么?”
“保释?呵,那可都是香港那边的玩意,咱们这哪兴这个,当然了,如果他是什么市长、省长的亲戚什么的,我们现在就能把他给放了,你们私底下跟告发者了了这事,我们也能省得麻烦,可现在不行啊,我们警察局虽然不想管太多闲事,可有人告了过来,我们也得意思意思地办了,面上功夫,总要做得无懈可击,对吧。”
这小警察,大概也是喝了点啤酒,话多了,说的也基本上算是事实。
程诺没辙,塞了十几张百元大钞给这小警察,“那我等他清醒了,再来问问,能不能让他睡得舒服点,帮帮忙。”
小警察偷偷将钱揣兜里了,“行,把我值班的那床给他躺着,够意思了吧。”
“谢谢啊。”程诺感慨,小老百姓混在这社会上,那是随处当孙子,给别人钱,还要对别人感恩戴德的。
“啊,对了,警察同志,我能不能问下,是……谁告他的呀,他犯了什么事?”
小警察耸耸肩,“原告那女人哭哭啼啼地被护走了,你问他犯什么事?嗳,你是他什么人啊,看在你也是老实姑娘,我实话告诉你啊,这男人,可不是东西呢,他借酒行凶,把人家原告那小姑娘给强暴了!”
“……”
强暴?
误会吧。
程诺觉得脑子懵懵的。
今天这叫什么事啊,乐极生悲么?
她才顺利通过了三个报告,回了新居,换了新的床单被罩什么的,瞅瞅时间,都半夜一点多了,打杜决的手机吧,也是关机。
后来两点左右,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来了通电话,好像是杜决的一个同科室的师弟的号码,说是杜决被送警局了。
什么情况,那小师弟也不清楚,说混乱地很。
程诺也瞧出来了,那小师弟估计也是喝得七八分醉,是他自己脑子混乱地很。
大半夜的,程诺也不好去跟杜妈妈等人说这个情况,自己打了车就奔警局来了。
这下好了,小警察竟然告诉她,杜决这货性侵!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警察还不错,不知道是瞧上程诺长得漂亮了,还是瞧上程诺塞的那钱了,他竟然破例地把原告的口供、资料什么的,拿给程诺看了。
事情的过程,挺戏剧化,不过也就跟程诺看得那些电视剧里的情节差不多,无非就是某女人从唱k的包间里出来,想要上厕所什么的,可在走廊里就被杜被告给截住了,杜被告说自己喝多了,想麻烦某女带他打车回家,还说自己已经把唱k的钱付清了。
某女看在大家同事一场,便心无城府地带着从停车场绕出来,结果不想,杜被告竟然仗着停车场空无一人,拖着她躲在两车之间地,把她给强上了!
“人渣吧。”小警察收回档案,还适时地得了这么一感慨,“你是他女朋友?还是他什么人?我劝你啊,真要没什么亲戚关系的话,别管了,趁早分手,这种男人不能要。”
程诺哪里听得进他说什么?满脑子里都是口供上的内容。
而且,她也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原告人的姓名。
竟然是小晴!
程诺脑中空白,等到稍微回神点了,她真恨不能冲过去,把那个呼呼酣睡的男人给敲醒,问问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
这一夜,程诺就这么坐着过来了。
第二天一早,她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又请了一天假。
季经理的口气显然不好了,甚至最后还说了一句,“程诺,你这可是比咱们老总还忙啊,你还能顾得来工作么?顾不来的话,干脆别干了。”
程诺心情不好,很不好,一夜未睡的焦躁,杜决扯上官非的烦恼,种种事情都让她头痛欲裂。
季经理这么一说,程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竟然当场回他道,“季经理,我还真的正有这个意思,辞职信什么的,我会亲自交给老总,只希望到时候离职表上,你不要在签名上卡我就行。”
说完,她自己挂了电话。
而在她挂断电话不久,杜决那边也彻底清醒了,被关进了审讯室。
待到八点半正式上班时间,才允许程诺进去探监。
此时,杜决基本上也知道自己身上惹了什么事,虽然细节上不清楚,可从看守警卫的嘴里,多少明白了点。
当程诺进来,他一下子就慌了。
程诺还没坐下,他就紧张地站起身,“诺诺,你可得信我!这事我自己都糊里糊涂的,不,不是,就算我糊涂,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总知道的。”
程诺看着他酒后苍白的脸,“饿不饿?现在是临时关押,想吃什么,我还是可以给你送的。”
杜决哪有心情吃饭,“我跟你说,我真是清白的,瞧这什么破事啊,也往我头上栽!”
程诺轻叹,“瞧瞧吧,我们昨儿白天还说,你不会乱勾搭的,晚上就给我整了个事出来。”
杜决一听,炸毛了,“你不信我?”
“我要不信你,我现在来就没这么和颜悦色了,而是跟你谈离婚了!——说吧,昨儿怎么回事,小晴又是什么意思?私了,还说公了?”
“我哪知道啊,我压根就没见过小晴!谁知道她是抽什么风!”杜决要不是想在程诺面前顾忌下形象,早把头发给抓下来了,“我喝醉了,真的是烂醉,你想想啊,那么多人,轮番来敬我一个人,我最后怎么被送进包间的都不知道。”
“你再给我使劲想!搞明白前因后果,想清楚了,才好给你所谓的清白!放出来之前,你啥都别想,就想你昨晚到底干了啥!”
程诺这一晚上,没睡觉也不是白熬的,她也查了点资料,虽说B市的保释什么的,大多形容虚设,可是如果按程序来说的话,她这个当妻子的,还是有权向公安机关申请取保候审,当然,时间上可能会耗几天,而且,最终能否保释,还需要公安机关来判定,这其中水分可就大了,像那个小警察所说,如果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市长、省长家属的话,那确实保释就好办点,而像她这种小老百姓,那基本上只有等着审判的份。
当然,她不是专业人士,或许其中还有别的猫腻,当务之急,她还有别的重要的事去做。“你给把脑子放空了去想,这样,我才好给你请我认识的那个律师给你辩护什么的!”
“你认识的律师?你还有这本事?”难得杜公子此时竟然在想,律师?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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